沈晉霆耐不住我的哭聲,趕緊將我送到了醫院裏。
我的傷雖然嚴重,但醫生處理的手法比起沈晉霆來說要溫柔的多,在醫院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就已經處理妥當了。
隻是回去的途中沈晉霆卻一個勁兒地在調侃我,說什麽閔越的狗向來溫柔,誰都不咬,為什麽偏偏就咬我。
我無力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心中隻覺得自己倒黴。要不是聽到張媽說他在外麵晨練,我也就不會想出門去看看,也就不會被閔越的狗給咬傷了。
不過現在說太多也沒用,都已經被咬了,大不了以後看到那些狗我就繞著它們走。
沈晉霆見我靠著車門有氣無力的樣子,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我就說還是養一隻貓好,安安逸逸地,不像狗那麽會鬧騰。”
“沈晉霆,你一向很喜歡指桑罵槐?”我不恰當地形容道。
沈晉霆憋著笑,“你可不是一隻乖貓。”
他說完這句後就沒有開口了,將我送回別墅後交到了下張媽後麵該怎麽照顧後。隨後他簡單地吃了個早飯就去上班了。
他走後沒多久就有人上門拜訪,張媽說是狗主人。
起初我以為是閔越,但是人進來後我才發現原來是那個乖巧的女孩。
她看著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個子小巧纖細,整張臉小的隻有巴掌大,但是五官特別精致就跟洋娃娃一樣。
“那個……對不起呀,今天怪我沒把Leo給牽好,害得岑小姐你受了傷,我……對不起!”她從進門開始就一個勁兒地給我道歉,整張臉憋的通紅,眼眶裏還有眼淚在打圈兒,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似的。
不知怎麽的,看著這麽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兒我突然挺心疼她的,於是趕緊將她拉坐下來。
“我沒事,已經去醫院處理好了。”我晃了晃綁著紗布的手臂,向她證明自己沒事。其實這胳膊被Leo那條傻狗愣是咬出了三個血窟窿出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她一見我胳膊上的紗布頓時哭了起來,“好嚴重啊,是不是很疼?真的對不起啊,我、我……”
看著她吱吱嗚嗚的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我想那位閔總回去之後一定把她給訓了一頓,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麽害怕了。
“我真的沒事,還有……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稱呼你?”我跟她都說了好半天的話,卻不知道她叫什麽。
她聞言忍不住一愣,驀地咧嘴笑了起來,“我叫寧溪。”
寧溪這一笑算是化解了我跟她之間的尷尬,之後的交談就順暢無比了。
後來我從你寧溪的口中得知住在這一片兒的基本都是別人包養的情婦,從公司老總到一些官員,台麵上的,台麵下的,都有。
說到這個時候寧溪不由得看向我,“筱筱姐,我以前已經帶著Leo散步的,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聽她這麽說我不免有些尷尬,“昨天剛來的。”
“哦,這樣呀。”寧溪了然點頭,精致的麵容上透露著一些細微卻明顯的表情。
“住在這邊的人你都認識?”我試探地問。
寧溪點了點頭,“我在這邊住了半年,基本都認識吧。”她解釋著,突然想起了什麽來,於是立刻掏出了手機。點開相冊後裏麵竟然是一水兒的大美女,我盯著手機的美女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她們都是住在這邊的?”我張了張嘴,總覺得今天通過寧溪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也不是,她們幾個是住在這邊的。”寧溪指著相冊裏的一些人,然後一一翻閱著給我介紹起來,不過她翻著翻著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宋嘉妮。
“你認識她?”我指著宋嘉妮的照片。
寧溪猛地一愣,神色有些慌張。
我大約是看出來她的顧忌了,畢竟宋嘉妮是我的“前輩”。
“你認識她也是應該的吧。”我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角。
寧溪捋了下耳邊的長發,笑得很不自然,“沒辦法,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裏頭的,就算我不主動去認識她們,她們也會主動來找我的。而且除了她們之外,別人也不願意跟咱們交朋友吧?”說到這裏的時候寧溪唇邊的笑容更加苦澀了。
我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情婦、小三、二奶……不管是任何一種,這樣的身份都挺不堪的。
“那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剛入門的菜鳥,在向前輩**些什麽東西。相反,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驀地想起了宋嘉妮以前總愛在朋友圈裏曬聚會曬美食,曬各種各樣的名牌首飾跟包包。
是不是這所謂圈子裏的人除了每天在朋友圈裏曬這些東西外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可悲啊。
寧溪歎了口氣,“還能做什麽,沒事的話就出去逛街買衣服,或者出門旅遊,有時也會去參加一些聚會。”
我了然點頭,再也問不下去了。
這時,寧溪倒是打開了話匣子,“筱筱姐,我覺得你跟她們不一樣。”
“哪有什麽不一樣的。”都是當人情婦的,臉最基本的道德都淪失了,還能有什麽不一樣的。
寧溪猛地搖了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跟著沈總不像是為了錢。”她說著,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了好一會兒。
我這才意識到被狗咬了之後衣服上都濺了血到現在都沒換,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吧。
“是嗎?”我無言地低下頭了,不由得自問起來。我跟了沈晉霆是為了什麽。
隻是為了讓他別再為難盛世而已,隻是因為他纏的我太厲害了,隻是因為我怎麽躲都躲不開他,所以還不如順從了?
說白了,我隻是沒有能力反抗,最後隻能選擇不要臉的去繳械投降。
比起那些為了錢而跟男人在一起的女人,我連爭取一下金錢的勇氣都沒有。
與寧溪這一聊就聊得有些忘懷,要不是張媽提醒我們吃飯時間到了,我或許還會跟她繼續聊下去的。
本想留她一起吃個飯,不想寧溪說得等閔越一起吃。提到閔越時,寧溪臉上洋溢著一抹我都形容不出來的笑容。
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如同一個天真小女孩似的離開別墅,我不由得自問,這世上有沒有是因為“愛”而去當別人情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