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到底世子妃 155 查案
晉中為難的皺著眉。
呂氏畢竟是秦鬆濤的親生母親,且不說秦鬆濤對他的仕途會否影響,但都是同朝為官,他也是三年便想混個京官做的,秦鬆濤背後可不是他孤身一人,蘇府和褚貴妃的力量,他還是非常清楚的。秦鬆濤還沒回府之前得罪呂氏,似乎不太明智。
眼下秦老爺死了,將來便是秦鬆濤掌家了,呂氏就成了老太君了,這個罪名一旦扣上,就不好辦了。
想了好半天,沉歡她們還一直盯著他,長房如今的能力不可小覷,如今的寧逸飛已經是正三品中書省侍郎,他因為孤身獨闖西域諸國,拿回了諸國臣服文書,功勞極大,深得皇上信任,從小品一躍而上,何況這個位置再上去便是入閣拜相的,他的前途不可估量。但是朝廷中也是暗議,因為泓帝感謝他的英勇,給他跳了幾級,但他的雙腿不知道可不可以恢複,如果依舊如此,再上去的可能極小。
糾結了半響,覺得秦鬆濤畢竟是眼前的官,直接得罪肯定不合適。
“胭脂乃平常之物,不能作為證據,一時間本官確難分辨,要不這樣,捕頭將人關起來,看守著,等秦三爺回府,本官再當麵審問。”
他表情鬆快了許多,這樣他不得罪人,又顯得他辦了事,如果秦鬆濤回來當麵審文,摸清秦鬆濤要如何,他就隨機應變罷了,起碼他可以撇清不為秦鬆濤考慮的嫌疑。
為官十多年,晉中其實最討厭這種案子了,以他的經驗,這種事情和稀泥為好。
雖然秦府沒有其他兄弟老爺了呢,雖然秦府除了長房的小姑娘能出來為死者討個公道外再沒人說話了?縱然秦老爺冤死,他也可能隻能去閻王爺那裏告狀了。
他雖然懂得程智說謝府的關係,也知道許中梁的晉升的一點點內幕,可他麵對是殺人大案。不是簡單的處理糊弄就行了。再說了,長房本來就和其他秦府人不和,秦老爺死了,他們還可以早分家產,也不是沒有好處嘛。
沉歡此刻也的確是這樣想的,其實她一直覺得疑惑的是呂氏不太可能這個時候下殺手。否則,她早該動手了,不用等到秦中矩被逼到死了了出手。就算如今將呂氏收了,以秦鬆濤禦前侍講的位置,篡改個證據實在是太容易了,既然如此,她不依不饒釘死呂氏就沒有任何好處。
眼下,除去呂氏可能給她帶來快樂,但,她便要麵對秦鬆濤真刀實槍的麵對麵,如今哥哥還沒踏入仕途,萬一她無法一舉打敗秦鬆濤,哥哥定會受阻。因此,她暫時不能硬碰硬。何況,如今呂氏已經一敗塗地,最疼愛的長子成了廢人一個,剩下的時間,夠呂氏哭的。
如今要做的首要事情,是將秦中矩一家徹底趕出去,拿到應得的家產。因此,她也覺得事情要等秦鬆濤回來再說。
她走到蘇氏身邊,柔聲道,“大人說得極是。三嬸,如今府中就剩我們女子了,還是等三叔回來再說。”
蘇氏深以為然的點頭,“那就請大人先回。府上發生此等事,大家都悲痛萬分,我們得趕緊為老爺準備後事,等三爺回府,再請大人過府查案。”
晉中忙點頭,“好,那本官先走。”
沉歡回到玉春院前院抱夏,程智跟著在旁。她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沉思。
程智看她一會,便問:“姑娘是懷疑殺害秦老爺的凶手不是呂氏?”
沉歡鬆開手,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呂氏嫌疑最大,但越是如此,我越是懷疑。先生想想,呂氏前麵勾搭老爺是全府的人都知道的,老爺下令逼秦中矩離府,也是知道的。那呂氏為何偏偏選擇自己侍奉湯藥的時候下手呢?以她的頭腦,不可能這樣愚蠢。何況,這幾個月來,她每天都乖覺的在老爺麵前侍奉,要下手早就動手了啊。”
程智摸著胡須,“是啊,如今所有證據都對她不利,出了事,她喊冤枉也是枉然。”
“其實,若是沒有那個胭脂,我還真懷疑她。可她這幾個月,連妝都不太敢話,哪裏敢用那麽豔色的胭脂呢?越是如此,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沉歡神色凝重些,“可是,不是她又是誰?呂氏一直都在老爺床前,老爺不可能自己服毒吧?”
程智搖頭,“不可能,砒霜毒性非常烈,剛才看到他的死狀是經過痛苦掙紮的,人都變了形,說明砒霜分量下得非常多。我瞧見脖子上有壓痕,那是有人逼著他不準吐出來。再看他全身曲扭的模樣,腳踝當時也是有人按著的。”
沉歡眼睛瞪大,“那先生是說凶手不止一人?”
程智點頭,“剛才仵作在查的時候就仔細看了腳踝,見我過去,他忙走開了。”
沉歡勾唇冷笑,“都是一丘之貉。我如今隻關心一個,就是秦府全部的家產。”
程智笑了,“放心,錢管家說了,這是全部的,一件不落。我已經讓新月回來一件件的登記了。而且上麵還有每個產業的收入和欠賬,這樣一來計算部分東西不落在我們手裏,也對我們將來奪回來有了依據。”
沉歡笑著點頭,“先生做事細致周全,我向來放心的。”
程智笑著沒有謙虛,忽然道:“府中應該二房最恨秦老爺,姑娘是否會懷疑他們?”
“恩,我倒是真想過。不過他們這樣做就太傻了,將呂氏推向深淵,對他們二房有什麽好處?不過,如今老毒婦認罪還是秦中矩一家認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鬆濤回來後,他會怎麽做。”
程智點頭,“正是。不過我們扣著家產,他也得顧慮。”
“對。”沉歡站起來,“先生,你馬上帶人去查下砒霜的事情,這麽大量的砒霜,一定有來路的,隻要有動作,就一定有蛛絲馬跡。”
“正是,我正準備從這方麵著手,如果是呂氏做的,我們也有有力證據了。我這就去。”
沉歡看著程智去了,對外麵喚了煙翠進來。
“你告訴小黑,留兩個人和官差一起看守他們,讓趙熏帶兩人回宅子守著,千萬別在這當口讓人鑽了空子。人手不夠的話,就請,不行就找鹵府借人。”
煙翠忙點頭去了。
靈堂很快就準備好了。秦府都掛起了白燈籠,大門也糊了白紙,府中下人都穿了喪服。沉歡她們雖然未穿,也都換上了一色素服。
秦鈺第一個趕回來,一進門直奔靈堂,看見沉歡坐在一邊,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忙衝過去看著她,“歡兒,你沒事吧?”
沉歡站起來,勾唇露出一點點笑,低聲道:“沒事。哥哥回來就好。我將事情和你說下。”
她拉著哥哥走了出去,正遇到蘇氏帶著秦嫣前來。秦鈺上前行了禮,“三嬸,二妹妹。”
蘇氏見他眼圈紅著,不由歎了口氣,“幸好你先趕回來了,要不秦府都沒有個男人頂著。你作為長孫,趕緊幫著錢隴主持事情吧。”
“侄兒遵命。”秦鈺點頭。
蘇氏看了一眼沉靜的沉歡,“你先陪哥哥回去換身素服吧,你三叔一會也該到了。”
沉歡應著,和秦鈺走了。
蘇氏沉著眼睛看著兄妹兩離去。
秦嫣看了一眼母親,低聲問:“母親,你覺得沉歡有沒有可能?”
蘇氏自然明白她說什麽,搖頭道:“以她的聰明,不會讓這種事情壓著她的。”
秦嫣點頭,“我也覺得,不過,老夫人也不會啊。”
蘇氏搖頭,“別猜了,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不過沉歡這小妮子,真是要防著她。”
秦嫣不以為然,“就算她再聰明,也不可能鬥得過父親去。何況老爺一死,他們便可以分家了,我們又不在乎這點家產,分出去了,各自無關了。”
“很對。”蘇氏拉著秦嫣的手,“我們趕緊去盛京才是正理,真不喜歡這裏。”
“三奶奶,三爺回來了。”有人急忙忙的來報。
蘇氏眼睛一亮,剛抬頭就見一身青袍的秦鬆濤疾奔進來,因衝忙,踢到二門的門檻踉蹌了一下,差點栽倒,他身後跟著的小廝一把扶住。
蘇氏頓時哭了,快步迎了上去,拉住他,哽咽道:“知道你傷心,可好歹也要顧著自個兒。”
秦鬆濤流著眼淚衝到正院,一眼望見還未入館的秦鬆濤靜靜的躺在屋中央,身子一晃,跪在地上爬行前去。
“父親……父親……”
他哭得悲切,一步一磕頭,整個正院都能聽到。
沉歡和秦鈺聞訊全部趕了過來,帶著家仆和蘇氏她們一起跪在正房大廳裏。
秦鬆濤拉住秦功勳僵硬的手失聲痛哭起來。
眾人等他哭了好半響,蘇氏方走上去安撫道:“老爺,處理老太爺的正事要緊。”
秦鬆濤抹了眼淚,看她:“究竟發生何事?”
蘇氏滴著眼淚,“老爺是中毒身亡的,要不請縣衙大人過府,老太爺過世那日,他們來查驗過了。”
“中毒?”秦鬆濤聲音頓時淩厲起來,他的目光掃過沉歡。
沉歡低頭一聲不吭,死亡現場她和蘇氏在一起,懷疑呂氏的話一定不能從她口中說出。
秦鬆濤收回目光,“錢叔,趕緊去請縣令。”說著站了起來,“鈺哥兒先替叔叔守著靈,我回去梳洗換身素服。”
沉歡和秦鈺等三房的人都走了,互相對視一眼。真正的對峙才開始。
“歡兒,你先回去,靈堂我守著。這裏不方便說話,你回去打聽下消息。”秦鈺低聲道。
沉歡正是這樣想的,就不再多話,帶著丫鬟們一起回去。
焦躁的傲古正在房門口嗷嗷的叫著,看見沉歡忙歡快的跳著。
沉歡將係著的繩子解下,是知道傲古噌一下串了出去,沉歡大驚,“煙翠,讓小黑跟著傲古,別讓它闖禍了。”
煙翠應著,剛想走,赤冰由天而落,“小黑跟不上傲古,我去。姑娘放心,傲古鼻子靈得很。”
沉歡聞言大喜,對啊,傲古是狗,狗鼻子靈得很,它若去前院說不定能發現凶手。有赤冰跟著更好,隻要她不出麵,就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索性放心的坐下,雲裳已經出了院子,開始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