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到底世子妃 017 說服

周鼎因為在任上很忙,趙氏第二天就隻好帶著兒子女兒告辭。

兄妹三人難得聚在一起,一家人暫且丟下其他事情,隻是聚在一起互相說著彼此的事情。

秦婉拉著沉歡的手,低聲道,“歡兒,你可知道叫我們回來的是誰嗎?”

“姐姐不是專門為沉歡的生日回來的嗎?”

秦婉笑著戳她腦門,“是誰讓程智來告訴我今年你要出遊,所以不在豫州過生日的?要不是有人來讓我們趕到這裏,就錯過了那麽感動的生日了。你就是成心讓姐姐內疚的。”

沉歡叫了起來,“冤枉啊,我的確是要順著運河北上啊。我哪裏知道最後還是沒有走成呢。”

秦婉被她搖晃著手臂,忍不住笑了,“你這個小家夥,真是的。哥哥是自己趕回來的嗎?”

秦鈺沉默了好半響,聽見問才回答,“沉歡也是讓人來通知我了。本來我想明年隻要高中就是給沉歡最好的生日禮物,加上明年是沉歡的笄年,就想既然沉歡說近年不過就不過吧,明年一定要大做一番。可有人告知讓我即刻趕回來參加你的生辰宴會。這不,連禮物都沒好好準備就回來了。”

沉歡沒心沒肺的笑著,“好啦好啦,回來就行了。”

“可是,你不問下誰叫我們回來的?”秦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姐姐知道?”沉歡故意問道。

秦婉搖頭,“逸飛不說,但我猜得到。”

沉歡心底動了動,麵上不露聲色,依舊笑得燦爛,“不管是誰,總之哥哥姐姐來了,沉歡就非常喜歡。”

秦鈺笑意收斂,“婉兒,淩鳳世子的事情如今如何了?”

秦婉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他逃出去了。”

秦鈺驚訝的瞪大眼睛,“逃出去豈不是坐實了罪名嗎?”

秦婉搖頭,“逸飛說未必。如果一直關著才有危險呢。他就算真的殺了四皇子,也不至於抵命,大不了收了官職,發配到邊疆為武將,這不正中了淩鳳的胃口嗎?他就是不喜歡盛京的勾心鬥角,喜歡到邊疆殺敵。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如果他們的最終目標就是要他死的話,反而關著危險。”

秦鈺聞言,鬆了口,“如此還真是險。”

“逸飛說淩鳳不會坐以待斃的,他逃出來就是為了查清事情真相,等他出現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沉歡默默的聽著,沒有插話。

寧逸飛瞅著空檔,跑去外院,就看見淩鳳高大的身子拿著有些短的掃帚在掃著地,那模樣極為認真,一點不覺得突兀,倒像是他平時做的事情。

寧逸飛笑著走過去,“不錯啊,看不出來,你還有些用。”

淩鳳轉身,優雅用手撐著掃帚,“比你有用。”

寧逸飛鄙夷的瞅著他,走近低聲道,“她知道了?”

淩鳳抬頭看了看天,“應該知道了。”笑容一收,“如此,她會多份危險。”

寧逸飛也收了笑,壓低聲音道,“你究竟要怎麽做?躲在豫州也不是長久之計。”

淩鳳看了看他身後,確定無人,方將掃帚放在樹幹上,“走,到我房間說話。”

門一關,淩鳳掀袍落座,“你查的四皇子的事情如何?”

寧逸飛將紙扇一手,丟在桌子上,環顧一圈屋內,設施簡單,但幹淨整齊,頗像淩鳳軍帳的擺設,也就知道他是可以適應的。

他一笑,“我問過太醫院首領太醫,他說四皇子碰上你的劍後,根本就沒有刺死他,隻是被抬回宮中後,他母妃一直守在身邊。我查過太醫院,人是第二天早上死的。”

淩鳳劍眉微揚,“自然,他撞過來是隻是肩頭碰到我的劍尖,怎麽可能死,隻是,當時事情突發,在場人多,一下混亂了,我沒有細想罷了。那他被抬回去後可動手腳的時間很長。”

“正是,現在最難的是,那段時間我們沒有人知道細節,也沒有證據證明人是怎麽死的。”寧逸飛神色沉了沉。

淩鳳勾唇一笑,“無妨,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逼著我不能插手漕運。如果我掌握了漕幫,就算我不管漕運的事情,他們也無能為力。”

“這就是你留在這裏的目的?”寧逸飛揚眉看他。

淩鳳正色道,“自然,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寧逸飛翻了翻眼皮,“難道不是和沉歡有關?”

淩鳳眼皮閃了閃,“她正好也要插手漕幫的事情,我們聯合。”

“哼哼。行,你慢慢聯合。”寧逸飛站起來,“不過,我聽說勳國公拍了不少人出來尋你,你這樣招搖,總會被盯上的,那樣沉歡也不安全的。”

淩鳳點頭,“我知道,赤焰安排人在附近了,我這還有赤冰,他們不可能輕易得手。”

“那你想過沒有?從此沉歡就公然和勳國公敵對了。還加上秦鬆濤的事情,他們兄妹三人風險就多了幾分。”

淩鳳神色沉重了些,“我清楚。當初我到豫州本來將追殺我的人引了出來,本想順藤摸瓜,被他們帶到老巢去,好直搗黃龍,誰知道巧遇沉歡,她出手將我救了下來。我也隻好將計就計了。”

寧逸飛哈哈一笑,搖頭,“你們這是什麽緣份啊。好了,我和婉兒沒法在這裏多呆,我馬上就要出使各部了。外戰少了,你也多些時間整理內亂,這些年,朝堂之上也很混亂。”

淩鳳點頭,“是的。”

淩鳳等寧逸飛走了,想了想,提筆寫了幾個字,折好,走出門,往空中吹了一聲口哨,忽然有隻渾身翠色的鳥飛出來,落在淩鳳的肩上。淩鳳將紙條塞進它腳下的小銅筒裏,手往天空一揚,翠鳥頓時展翅飛去。

寧逸飛因領了朝廷使臣的差事,需要立刻回京,秦婉自然隻能跟著回去。秦鈺大考時間不多了,每日勤加學習,也不能久留。兄妹三人隻好暫別。

沉歡也收拾心情準備北上,先去會會呂玉堂。

臨出發的前一夜,沉歡將淩鳳叫了來。

一身素色隨意的家常袍子的沉歡懶懶的窩在軟榻上,聽見門聲,立刻坐直了身子,對煙翠道,“你們下去歇著吧。我有事和寧護衛說。”

煙翠和雲裳應著,出去並關了門。

淩鳳笑著在她側邊的椅子坐下,看著她,“怎麽了?”

沉歡瞅他一眼,移開目光,平淡的說,“你這張臉會惹事。”

淩鳳訝異的摸了摸臉,“無妨,我常年征戰在外,朝中能見過我的也都是三品大員以上的人和他們的公子們。我們一路順著運河北上,不會有人認識我。”

“未必。還有那些殺手,他們沒有找到你,定不會放棄的。”

淩鳳瞧著她,“那你有什麽辦法?”

沉歡平靜的看著他,“蒙臉自然是不合適的,那樣更加引人矚目。隻有兩個選擇,一是你不要跟著我們,從此各走各路。”

淩鳳眸瞳一暗,看著她,“你是真想我走還是真為了安全?”

“自然是為了我的安全。”

淩鳳忽然笑了,“剛才你說了一,那二是什麽?”

沉歡平靜如水的眼睛直視淩鳳,“喬裝打扮,扮作我的丫鬟便可跟隨。”

淩鳳挑眉,“扮作丫鬟?”

“是,兩條路,你選。”

淩鳳真想笑,這個丫頭故意為難他的。不過,她和寧逸飛的話也不得不考慮,他就算喬裝打扮得再隨便也難以掩蓋自己的氣度。反而扮成女子,不那麽容易暴露。

隻是,他堂堂七尺男兒,扮作女子,實在在心裏難以接受。

沉歡揮了揮手,“你回去想想吧,明日出發,要你就不要再跟著,要你就扮作女子,如果需要女子服裝,就和雲裳要,她會安排人幫你換裝。”

話畢,便站起來,一副送客模樣。

淩鳳氣笑了,搖著頭,“你這是報複嗎?”

沉歡懶懶抬眸,“寧護衛,說話注意些。否則,我也不會容忍。”

淩鳳笑著搖頭,“好好,我去想想。”

走出門口,一陣風吹來,剛才氣惱也煙消雲散了。既然到了她身邊,索性放下過去的自己,和她一起做些全新的事情,也未嚐不是一種快樂。

第二天,程智一早就安排好出門的事情。

因為此行有些風險,沉歡就吩咐煙翠和雲裳直接去盛京等著,甘珠負責跟著沉歡,隨身服侍,赤冰依舊老樣子會跟著車走。

程智、小黑和淩鳳一起隨行。

沉歡在甘珠的攙扶下走出院門,門外停著那輛大馬車,她們一抬頭,甘珠瞪大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淩鳳梳著墜馬髻,穿著和甘珠差不多的淡藍色斜襟到膝蓋的袍子,下麵穿著深藍色褲子,一雙同色繡花鞋。裏麵穿著白色高領棉質內衣,將脖子封得嚴嚴實實,倒是看不見喉結。

那張臉果然不輸女孩子,隻是個頭太高了,多了份颯爽英姿的感覺。

跟著出來的赤冰一臉愕然,憤憤的瞪了一眼沉歡。

沉歡忍著笑,裝作看不見,提裙踩著階梯上了馬車。

甘珠也跟著上來,低聲笑著,“寧護衛怎麽扮成這幅模樣。太好笑了。”

沉歡鬆了神情,“他不這樣,萬一被仇家盯上,我們會多些麻煩。”

甘珠深以為然,也就不再多話。

赤冰黑著臉上來,憋著一口氣,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馬車一晃,淩鳳那顆漂亮的腦袋也伸了進來,車就算再大,他身量極高,本來這個車坐個四五個人是沒什麽問題的,可加上他就顯得擁擠了。

沉歡看著他,擰眉,“你上來幹嘛?”

淩鳳認真的整理了衣裙,“我是丫鬟,不坐車上,難不成讓我趕馬車?那樣豈不是更加引人矚目?”

沉歡啞然,無奈,低聲吩咐,“走吧。”

秦州是靠近盛京最近的州,下轄大小十四個縣。

石舵主已經先打了前站,沉歡一到,剛落腳客棧,石舵主就派穿著便裝的邢彪前來聯絡,說是已經約好第二天見麵。

呂玉堂果然是石舵主說的文質彬彬的模樣。

見到她臉上有些訝異的表情,但沒有露出一絲的輕慢,抱拳道:“秦四姑娘。久仰大名。”

沉歡福了福,坦然的笑了笑,“呂舵主,您的英名也是如雷貫耳。”

石舵主正笑著為他們斟茶,忽然看見女裝打扮的淩鳳出現,手中的茶壺差點滑掉,奇怪的瞧了一眼沉歡。他早就覺得這個護衛一種不同,現在換了女裝,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不過沉歡身邊能人很多,也不奇怪。

呂玉堂笑笑,“獨眼龍對姑娘敬佩得很。”

沉歡站起來,接過石舵主手中的茶壺,親自給呂玉堂倒茶,“呂舵主哪裏的話,他和我是不打不相識。”

呂玉堂含笑不語,謝了茶,就端起杯子,“第一次見姑娘,呂謀以茶代酒。以地主之誼敬姑娘。”

沉歡也舉了杯子,“我冒然打擾,還望呂舵主莫怪。”

“你們就不要客氣了,看著我著急。”石舵主急性子出來了。

兩人人哈哈大笑起來,一起端杯喝了。

沉歡直言不諱,直接道,“此次來拜會呂舵主,想必石舵主也說了我們的來意。沉歡就不拐彎抹角了,是想助呂舵主登上總舵主之位的。”

呂玉堂不動聲色的笑笑,“呂某不才,實在不是當總舵主的料。呂某在戰場上經曆了血雨腥風,這條命都是撿來的,如今得了安寧的生活,就不想那麽多了,能讓兄弟們都能安居樂業,呂某已經滿足了。”

“隻怕有人不讓呂舵主如願啊。”

呂玉堂笑著看沉歡,“此話怎講?”

“我來做個假設,如果白立中做了分舵主,能容多少個不是他的人做分舵主。據我說知,如今分舵主中就有兩個是呂舵主昔日的生死兄弟。就算白立中能給呂舵主一份薄棉,但他難道就不擔心呂舵主您的力量嗎?”

“試想想,若是呂舵主上任了,一些不聽話的分舵主,您會容忍幾分?漕幫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到時候呂舵主還能保證您有力量保護眾兄弟嗎?”

呂玉堂一怔,眼中的多了分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