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到底世子妃 021 挑事
蘇氏雙手交握,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說道沉歡,她也恨她,直到分家時,她才從丈夫口中知道原來秦嫣與寧逸飛的婚事泡湯,完全是因為沉歡攪了局。
蘇氏雖然不願意秦嫣用自己的閨譽去換取父親的前途,可是秦鬆濤出麵拋出籌碼的時候,事情似乎完全被秦鬆濤把控了,已經有轉機了。秦嫣嫁到寧府後,寧府就算是為了顏麵也要給秦嫣幾分麵子,那樣,也就不會讓秦嫣落到如此徹底弱勢的地步。
如今雖然秦鬆濤的仕途越來越順,可秦嫣的婚事至今沒有著落,現在她都17歲了,再拖下去,隻怕就難嫁出去了。何況秦婉雖然不是世子夫人,卻也是親王府的二奶奶,可算是風光無限了。這更加讓蘇氏又心痛又著急。
想到這裏,她就越發恨沉歡。從前是她看錯了沉歡,竟然以為沉歡的目標隻是王氏,如今看來,她的目標是包括他們在內的呂氏後裔。
可她又不敢把她的恨表現在臉上,一來她拿沉歡無可奈何,二來,在秦鬆濤麵前,她努力保持著自己溫柔謙和的模樣。秦鬆濤已經三十五六,可年紀對他來說並不是障礙,反而他閱曆越深,越是老道,越加顯出他智慧和深沉,加上他絕佳的容貌,已經足以令許多女人甘願投懷送抱了。
而她到現在還沒有懷上孩子,男孩是她心裏的一條刺。
再說了,她本來以為搬到盛京,夫妻終於可以常在一起了,秦鬆濤對她相敬如賓,但似乎夫妻床弟之事更加淡了。她是個標準大家閨秀,又不可能拉下臉來。
以前,她就覺得她是秦鬆濤的影子,如今,更是舉得她這個影子離他越來越遠了。他已經是高高掛在牆上的偶像,每日看著,心卻貼不上去。當日抱著她的腰脆弱的呼喚著她的名字的他,早已沒有認真的陪著她賞過一次花,看過一場雪了。
縱然她早有準備,甚至得到他一直不納妾的幸福,可這種越來越遠的距離,讓她還是禁不住憂傷。對於秦鬆濤她放不下,她已經化作他的骨血,再也脫離不開他了。
既然脫離不開,她就盡可能的讓他記住自己溫婉的一麵,甚至不願意讓她看到她對沉歡的恨意。
這輩子,蘇氏絕對不要在他麵前失儀!
“老爺。”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精明的管家。他是秋盈的親哥哥,本來在秦府負責秦功勳外麵的生意,因為錢隴一大家人都離開了秦府,府中也需要個男子管事,秦鬆濤就把他提拔了。他做得還不錯,畢竟在外麵做過事生意,打滾過的。
秦鬆濤放下書,看著他。
“小的早上忘了說了,昨日晚間沈大人來找老爺,似是有事。因大人未歸,小的就回話說請他今日再來。另外,早上有兩個翰林院修編過來,說要拜會老爺。還有幾位與老爺同科士子,下了拜帖,想與老爺一聚,帖子小的都壓在老爺書桌的壓條下了,請老爺回頭過目。”
秦鬆濤點頭,站起來走到書台便,拿起一堆帖子看了看,然後說,“你派人去沈府,就說我晚飯後去拜訪他。”
沈大人沈奎是內閣大臣、吏部尚書晉漕中的妹夫,而這位晉漕中不是別人,是勳國公的大女婿。
吃過晚飯,秦鬆濤就到了沈府。
沈奎如今是吏部侍郎,剛搬了新府邸。秦鬆濤到達時,沈奎正在作畫,見他進來便笑著說,“你探親回來,我們還沒有好好的聊,你回家一路可順利?”
秦鬆濤笑道,“托沈兄的福,一切都好。”
沈奎放下筆,請他落座,自己也在一側坐了。
丫鬟上了茶,沈奎就將所有人喚了出去。
沈奎見人都走了,壓低聲音道,“你這次回去幾個月,盛京出了大事了。今天上朝,你可聽聞些消息?”
秦鬆濤認真的看著他,“沒有。我隻是去回去報了個道,便回來了。因家人剛到,家中需要收拾。發生什麽事?”
沈奎道:“睿親王世子殺了四皇子,本來關了起來,卻不知幾時失了蹤。一直都不知道此事,初一宗室上太廟祭祖,皇上命人暫且將他放出來一起拜祭,這才發現此事。”
秦鬆濤皺眉,“不是拍了很多人監護嗎?怎麽會跑出去的?”
沈奎嗬嗬笑了兩聲,“你道那淩鳳是誰啊?從三歲氣身邊就不下十個侍講武師教其文治武功,五歲就由睿親王親自教他騎術弓箭,十歲就開始跟著睿親王征戰西邊,十三歲就立下戰功成了小將軍,十五歲打敗吐魯番大軍,大獲全勝。就憑區區皇上身邊這些人,誰能困得住他?”
秦鬆濤道:“可除了皇上的人還有勳國公的人啊,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沈奎歎氣,“可不是,可是他還是跑了,這一跑還無影無蹤了。”
秦鬆濤不語,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半響,“他殺了四皇子,可皇上居然還將他視為宗親子嗣,還讓他回來拜祭,可見對睿親王和淩鳳都沒有真的死心。就算逃走了,宮裏也恐怕不打算深究。”
沈奎點頭,“我正擔心此事。雖說這個殺的也是皇子,可他也是嫡係血脈的皇孫支係,四皇子的母妃權勢不大,估計這個籌碼不足以壓製淩鳳。”
“最讓人擔心的不是這個,是皇上將他逃走之事密不發布,隻是拍人秘密尋找。而這件事也是我姐夫嶽父覷見蛛絲螞跡才得知的。你再多幾日,也會發現,睿親王府也屢有人出入,顯然十分緊張此事。”
“晉閣老怎麽看此事?”秦鬆濤問。
“還不知道。”沈奎搖頭,“這幾日我正忙著官吏調遣的事情,手上待審的履曆成堆,還沒有空去見姐夫。我正準備忙完這兩日,再去走走,不如你和我一道去。”
秦鬆濤點頭,“好。”
秦鬆濤回去吊喪之前,就已經被調到詹事府了,這裏是本是太子輔佐朝政的部門。
次日,他處理了些事務,便往吏部衙門去,沈奎正在等他,兩人一道往晉府去。
晉漕中也剛剛回府,連朝服還沒換,就聽聞兩人到了,忙讓人帶進來。
“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有事和你們說。”說著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來,打開遞給秦鬆濤。“你看下,這是燕權慎今早參漕幫濫收船銀事情的本子,是我抄來的,你仔細看看!”
秦鬆濤忙正色接過,細看起來。
片刻後,他的臉色有些沉,“如今漕運名義上還在睿親王手裏,燕權慎參漕幫,豈不是等於參睿親王?”
晉漕中捋須道:“正是如此。但是你仔細想想,曆年來參他們濫收船銀的多了去了。,都察院與六科都習以為常,已經不當回事,這回這燕權慎為什麽突然要正兒八經地參漕幫?”
沈奎沉默無語。
秦鬆濤想了想,“莫不是有其他原因?”
忽然,他恍悟,“難道是最近都察院副都禦史趙大人即將告老還鄉的緣故?燕權慎如果勸動了皇上著手調查此事,他的競爭力度便就愈發加碼了。”
晉漕中哼了一聲,“哪怕沒有這件事在眼前,他也會參。漕運的事情自打落到了睿親王手裏,雖然一直沒有正式接手管製,便成了很多人想啃不敢啃的硬骨頭。你以為他那麽傻,明知道現在動漕運就是動了睿親王府,加上淩鳳的事情,簡直就是捅馬蜂窩。你以為他真是頂風惹睿親王嗎?他是有證據了,而且證明漕幫和朝官勾結的證據!”
沈奎大吃一驚,“他有證據?”
晉漕中冷笑,“否則,他怎麽膽敢現在挑事?”
秦鬆濤皺著眉頭,顯然覺得這件事不似先前他們認為那麽輕鬆。
晉漕中深吸口氣,“我雖然不知道他手上握著什麽證據,但皇上是準備要立案了。”
“此事雖然查不到我們頭上,但一定會影響漕運總舵主的選舉。這事牽一發動全身,到時候可莫因小失大,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奎忙點頭稱是。
秦鬆濤忽然問道,“他們會不會是衝著選總舵主的事情來的?”
晉漕中微怔,看他,“有道理。你是說他們發現了總舵主的人選其實是我們定的,所以,他們要借此打擊漕幫,逼得漕幫大換血?”
秦鬆濤點頭,“學生正是這樣想的。”
晉漕中欣賞的點頭,“你想得不錯,很有可能。如此,我們一定要小心。我晚些就去找嶽父,和他談下這個事情。”
出了晉府大門,秦鬆濤和沈奎就在街口分了手,直接回了自己府邸。
蘇氏見他麵色不虞,忙給他倒了杯茶,柔聲問,“不是去見晉閣老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秦鬆濤喝了杯茶,歎了口氣,“晉閣老把我和沈大人斥責了一頓,隻好告辭回來了。”
蘇氏忙問,“怎麽了?”
秦鬆濤看她一眼,柔聲道,“公事上有點問題,無妨,你放心。”
秦鬆濤的府邸早就在沉歡的監視之下,自有人將秦鬆濤的舉動告訴了沉歡。
漕運的事情交給燕權慎,他隻有辦法處理。不管暗中幫常五的這個官員是誰,隻要這件事辦成了,把漕幫背後的朝官拉下水,他說不定就成了一代名臣。在言官中,將來也算是有名號之人了。
這麽一份大禮當做沉歡入京的見麵禮,也算是夠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