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二趕了回來,正好見到父親和哥哥被刺傷落馬,氣得哇哇大叫衝了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哼了一聲,“拿下!用他做籌碼,還怕那死婆子不老實!”

兩個黑衣人瞬間包圍了上去,老二被兩人揪住,丟上其中一匹馬,橫跨著。

為首的黑衣人掃了一眼著火的帳篷,冷聲道:“我感覺他就在附近,你們通知人趕到這裏,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是。”應著的人掏出一枚煙花彈,衝著天空一甩,一聲長嘯,光影在天空劃過,留下一道白煙。

“可汗王,你看!”延厘指著天空叫著。

“是他們!”摩延瞪大眼睛。

“是!淩鳳他們的煙花彈是藍色的,這個是紅色的。”

“他們難道發現了淩鳳?”

“你帶人趕緊去看下。”

“二叔!”伢子哭喊著。

“伢子,怎麽了?”延厘看到伢子驚訝的忙跳下馬,一把拉住他的馬,猛然拍腦袋,“對啊,剛才煙花彈的位置不就是你們的牧場嗎?難道你們遇到誰了?”

伢子抹了眼淚,跳下馬,“我們救了一個人,現在來了一群很凶的人。父親和兩個哥哥都趕回去了。他們好厲害,二叔趕緊救他們。”

“不要再婆媽了,肯定是有事,調200騎兵跟我們走!”摩延揮手。

僅僅一刻鍾,十來個黑衣人騎著清一色的黑色馬趕來。

為首的黑衣人指著已經燒為灰燼的帳篷,“這附近的地都挖開。他們牧民過冬時會挖地洞,說不定藏在哪裏。”

“首領,前方似乎有馬匹。”一個黑衣人伏地聽了下說。

為首的皺眉,“那麽快!”

不一會兒,便聽到震天的馬蹄聲又遠而近,黑壓壓的一大群回紇人揮舞著彎刀叫囂著衝了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麵色一沉,“媽的!回紇人!撤!”

猛然,托著老二的馬驚尥蹶子,把人掀翻在地,老二就勢滾了幾滾避開馬群。

回紇騎兵來勢洶洶,黑衣人顧不上再抓人,匆忙退去。

他們趕到,伢子哭著撲向倒在血泊中的父親和大哥。

母親也趕了回來,見狀哭天搶地的大哭起來。

“你們救的人呢?”摩延急道。

伢子哭著指著草垛子,“在裏麵。”

他們忙拔開草垛子。

“真是他!是淩鳳世子!”延厘驚叫。

“趕緊挖出來!”摩延趕緊跳下馬。

一隊清一色棕紅色大馬的騎隊趕來,為首的是竟然是龐龍。

“主子啊!”龐龍一眼看到延厘他們扛著的人,哭著叫了起來。

“你們主子還沒死,還有氣,哭嚎個球!你們帶走吧。”摩延皺眉。

龐龍忙停住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汗,求你救救主子。”

摩延瞪他,“我的子民為你們找到了淩鳳,就沒我的事情了,我還要如何救他?”

“主子這個模樣是凍壞了,若是我們帶走,此去大瀝城池還要兩個時辰,先不說邊塞城池的醫者不行,主子也恐支撐不住那麽久啊。”龐龍急得磕頭。

“大男人,磕什麽頭!本汗看不得你們這些個大瀝人!”摩延哼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哭得淒慘的伢子,沉了臉,“居然敢隨意殺我的人!”

延厘抹著眼淚,將伢子抱起來,吩咐族人將人抬上馬背,“可汗,我先帶著他們回營帳安葬了。”

摩延點頭,“好。”他蹲下來,用手探了探淩鳳的脖子,“還沒死。可也差不多了。按照他皮膚壞死的情況,可能是剛剛被救出來的。不過他能支撐這麽久,也是奇跡。”

龐龍迅速脫下身上的水貂背夾,將淩鳳裹上,焦急的問,“可汗可有辦法?”

“死馬當作活馬醫。”說罷,起身跳上馬背,“哼,就讓淩鳳欠我一個人情,正好讓他將沉歡讓給本汗。”

龐龍聞言大喜,哪裏顧得上他後麵的話。和暗衛們一起將兩匹馬合並紮起,將燒剩下的氈布拉在上麵,形成一個簡陋的馬車,將淩鳳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好。

摩延摸了摸絡腮胡子,看著遠處,“龐龍,你們要清理清理了。”

龐龍冷笑,“他們活不了!”

摩延挑眉,“那就好。省得本汗動手!”

他掃了一眼淩鳳。

這小子如果一直醒不過來,那豈不是可以……

沉歡那個死丫頭,不會因為他永遠醒不過來就死守吧?

摩延一陣煩躁,沉歡的性子,他還真摸不準。

可他越來越不想放走她!

說不定,他救了淩鳳,可以多分勝算,讓那丫頭感激他。

遠處,幾個黑衣人立在山頭,看著摩延一行人離開,冷冷道,“速速送信給二公子,發現了淩鳳!”

“是。”

幾個人剛調轉馬頭,麵前詭異的出現幾名差不多裝束的黑衣人。

身影奇特,腳步如飛,瞬間,寒光閃過,幾顆人頭落地。

他們是淩鳳的暗衛。

秦鈺和曹玉剛走,雲裳便進來說赤焰要見姑娘。

沉歡忙讓請進來。

赤焰進來就跪在地上,唬得沉歡忙親自扶起。

“赤焰,你這是做什麽?”

赤焰欲言又止。

沉歡對雲裳使了個眼色

沉歡對雲裳使了個眼色,雲裳忙退了出去。

“現在沒人了,你但說無妨。”

赤焰擰著眉,“屬下來請罪的。”

“你何罪之有?”

“屬下在回紇見過那個暗害主子的凶手。”

沉歡瞪大眼睛,“你見過?”

赤焰點頭,“是的,我就是因為見過才急著趕回來,擔心姑娘再被他害。”

沉歡沉默半響,“你說的是淩傲。”

赤焰點頭,“今日二公子邀姑娘見麵,屬下就知道姑娘恐怕會發現,屬下本不該隱瞞,想必他要對姑娘不利。”

沉歡看著他,“你隱瞞定有你的道理,今天你來找我就是要告訴我理由的,你且說來聽聽。”

赤焰艱難的看著她,咬了咬牙道:“我父親是王爺的屬下,我雖然自幼跟著主子,可王爺也是我們一家的恩人,尤其我父親過世前叮囑屬下一定要保護王府的後裔。如今主子……若是在沒有了二公子,屬下擔心萬一王爺知道這件事,他的身體是否扛得住。畢竟王爺隻有兩個兒子。如今主子下落不明,二公子若是再出事,王爺可就絕後了。”

沉歡麵色一沉,她到沒有想到這一層。

“姑娘聰明絕頂,想必見過二公子就已經發現了。不知姑娘欲如何?”赤焰語調一沉,“索性殺了他!”

沉歡搖頭,“你說得有道理。如果,淩鳳真的……回不來了。睿親王也隻有這個兒子了。我們不得不顧慮一二。”

赤焰看她一眼,低下頭。

“隻是,他如今的野心太大,對睿親王府來說也是禍害。得想想辦法!”沉歡看著衷心的赤焰,關心地問:“你身上的傷很重,要注意修養。這件事容我思考,再作打算。”

赤焰抱拳,“謝姑娘。”

沉歡知道他有心裏壓力,放輕鬆了語氣,“赤焰,你對睿親王和淩鳳忠心耿耿,他們知道。淩傲若是自作孽也不可活,不必太過焦慮。”

赤焰感激的看她一眼,淩鳳不在,有沉歡這句話也算有了主心骨。

再抱拳,“屬下知道了。”

很快,沉歡就收到秦鬆濤送來的舉報狀,鄙夷一笑,“他如今知道命比風骨更加重要了,居然這麽聽話。”

“速速送去給哥哥。”

雲裳接過去安排。

“對了。”沉歡叫住雲裳。

“你可以派人進宮了。讓秦嫣一直這樣憋著,也怪難受的。”

雲裳笑著點頭,“也真是,她居然能帶著死胎撐這麽久。也不怕自己小命丟了。”

“要不是如此,她怎麽能成為我的工具,好讓我逼著她再逼她父親啊。哼,她隻不過是夢想著還有勳國公,能看在她腹中有個孩兒,會被勳國公利用呢。”沉歡笑著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雲裳點頭,“不知道她聽聞姑娘知道她最後一個秘密時,會是什麽表情。”

沉歡端起茶杯,看著茶色,“她,終究是自己害自己。”

雲裳去後,沉歡陷入沉思。

朝中勳國公的勢力一直努力糾集力量,力挺為勳國公鳴冤。他們覺得隻要勳國公留下一命,便能東山再起。

勳國公有的確很多事都不出麵,培養了十多年的勢力,凡是都是這群人去做,這點沉歡早就想到了。

既然淩朝凰身體如此,必定撐不了多久,也許,勳國公他們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們努力保住勳國公,拖延時間,等待淩朝凰身體出事。一旦淩朝凰不在位,還沒來得及拔除的勳國公的人很可能就立刻掀起風浪。何況勳國公舊部幾萬水兵還沒有收複。

沉歡實在沒有把握能一直控製得住。尤其是淩傲手中還有5萬北衙禁軍,北衙禁軍有品階的多數是在朝為官的子嗣,要動起來還需要謹慎。需要先一一甄別,哪些是可以爭取過來的。

“姑娘。”甘珠急忙進來。

“何事?”

“公子派人來接姑娘,有事商量。”

“哥哥?”沉歡微微詫異,雲裳剛過去送信,或許哥哥把握不住要怎麽處理吧。

“好,我馬上走。”

甘珠帶著趙熏和甲乙兩兄弟,四人護著沉歡往秦鈺的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