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梆子剛敲過第三下,蕭明月和琥珀便打扮成出宮采買的小太監,跟著德喜的身後,眼看就到了後宮門。

"郡主和琥珀姑娘放心,待會兒你們不用說話,也不用擔心,跟在奴才後麵便是了!"德喜轉過身對二人說道。

"多謝德喜公公了,這次又讓你替我和琥珀擔風險了!"蕭明月對德喜說道。

德喜笑了笑,摸著腦袋說道:"郡主說這個話可是和奴才客氣了,奴才樂意為郡主效勞。況且若是沒有郡主的提攜,如今奴才也做不成這禦膳房的副總管不是!郡主趕緊走吧!趁現在天還沒亮,守門的士兵換崗!"

"好!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蕭明月說道。

說完,三個人便來到了後宮門口。

"站住,幹什麽的?"把門的一個領頭士兵問道。

"你是新來的吧!我是禦膳房的,因為再過些時日宮裏要辦喜宴,所以大總管特地叫我帶著人出宮采買!"德喜壯著膽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來自己的令牌交給了領頭,說道:"大總管說了,要做口水雞,特地吩咐我親自出宮到郊外的村子去挑選,要體型健碩卻又不肥膩的母雞,這不,我帶著人現在就去出去,否則可來不及了!"

那領頭仔細確認過了德喜的令牌準確無誤,便點頭說道:"原來是禦膳房的德喜副總管,幸會幸會,小的剛調任,副總管您請便!"

"多謝了!"德喜微笑著說道。

隨後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蕭明月和琥珀,說道:"走吧!你們剛入宮,出去帶你們見見世麵!"

蕭明月和琥珀二人便緊隨其後,順利地溜出了宮。

幾個人左拐右拐來到了沒人的巷子口,蕭明月說道:"德喜,這次多謝你了,這個你拿著,若是被人發現,你把這個交給陛下,絕對不會受罰!"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來一封書信交給了德喜。

德喜接過書信,對蕭明月說道:"郡主都這個時候了,您還惦記著奴才,放心吧!沿著這條路走,不會被發現的,我會盡量拖延時間!"

"德喜,你要保重啊!我會想你的!等我和郡主回來,給你帶淮州城的小吃!"琥珀也上前對德喜說道。

"琥珀姑娘,時候不早了,這天馬上要亮了,你帶著郡主快離開吧!"德喜說道。

說完,幾個人便分道揚鑣,德喜一路向西去采買農家雞,蕭明月和琥珀匆匆換了衣服一路向北準備出城。

"小姐,我們換上了尋常的女子的衣服,真的不會被發現嗎?"琥珀問道。

"之前我們換上男子的衣服,有心人還是會看得出來,這次,不如就穿女兒家的衣服,倒不會引人注意!"蕭明月說道。

琥珀聽了,微微頷首說道:"小姐說得有道理,小姐貌美,穿了男子的衣服倒是更加引人注目了。"

"別貧嘴了,趕快去路邊找些泥巴來!"蕭明月說道。

"小姐要泥巴來作什麽?"琥珀問道。

"塗臉!"蕭明月說道。

隨後二人便用泥巴把臉塗的髒兮兮的,讓人絲毫看不出來本來的相貌。

"一會兒你不要說話,我一個人說就好了!"蕭明月對琥珀說道。

"嗯!"琥珀點頭道。

說完,二人徑直朝城門口走去。

因為天還沒亮的關係,出城,進城的人並不多,隻有幾個零散來往的菜農和挑柴來賣的小販,正在被守城的幾個官兵一一盤查著。

蕭明月和琥珀見此情景,便想著趁此機會出城。

"你們兩個姑娘,站住,幹什麽的?要到哪裏去?!"其中一些官兵問道。

蕭明月帶著琥珀回過頭,蕭明月說道:"回這位官爺的話,住在城外的舅舅去世了,我和妹妹要趕緊趕去奔喪,這不,我們倆安頓了家裏體弱多病的母親,便急著出城給舅舅奔喪,你看路上摔了一跤,弄得身上都是泥巴,官爺行行好,趕快放我們出城吧!"

那官兵聽了倒是也沒有多懷疑,看了看身後怯弱的琥珀,問道:"她是你妹妹?!"

"是啊!我妹妹小的時候發熱燒壞了嗓子,她不會說話的!"蕭明月連忙替琥珀解釋道。

官兵皺了皺眉,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們這麽可憐,那就趕緊去吧!"

"多謝官爺!"蕭明月說道,便趕忙帶著琥珀離開了。

二人就這樣順順利利一人挎著一個包袱出了城。

"琥珀,沒事吧?!"蕭明月回身問道。

"我沒事,小姐,剛才好險啊!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多虧小姐聰明!"琥珀說道。

"現在沒事了!我們得去離這兒不遠的驛站去討一輛馬車!"蕭明月說道。

琥珀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嗯!琥珀都聽小姐的,琥珀也好想快點回到淮州城!"

兩個人正準備向前走時,隻見背後突然冒出來一隊穿著黑衣服的人,朝著她們兩人奔過來。

"糟糕了,有人追過來了,快走!"蕭明月拉著琥珀的手拚命地跑著。

大概跑了約有百十來步,便被那一隊黑衣人追了上來,二人被團團圍住,"小姐,怎麽辦啊!"琥珀嚇得哆嗦著說道。

"別怕,這把刀你拿著防身!"蕭明月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來一把短刀,遞給了琥珀。

琥珀哆哆嗦嗦地接過,而後哆哆嗦嗦地拔出了刀鞘。指著黑衣人說道:"你……你們都不要……都不要過來啊!不然……不然我捅死你們!"

而黑衣人似乎根本不把琥珀的話放在眼裏,仍舊一步一步逼近,其中一個聲音沙啞的說道:"主上有令,抓活的!千萬別傷到她!"

旁邊的一個說道:"抓哪個?"

另外一個說道:"你可真笨,沒看見丫頭把刀遞給了小姐嘛!"

聲音沙啞的看了看二人說道:"臉太髒了分辨不出來,都帶回去!"

隨後二人便眼睛一黑,被袋子套住了身體,而後便被扔上了馬車。

"小姐!小姐!你還好吧?小姐?"琥珀叫道。

"我沒事!你呢?"蕭明月輕聲說道。

"我也沒事,小姐我們被綁架了,我得手和腳被捆著,怎麽辦啊!?"琥珀在袋子裏叫道。

"我也是,不過這些人既然抓了我們,應該是為了什麽目的,先別著急,見機行事!"蕭明月安慰著說道。

"駕!"

"駕!"

"駕!"

兩輛馬車相向而行,其中一輛是黑衣服綁著蕭明月和琥珀的馬車,另外一輛是乙未駕著的馬車。

"公子,看到了他們!"乙未回頭對著馬車裏麵的人說道。

"動手!不必手軟!"宇文迪壓低了嗓音深沉地說道。

"明白!"乙未點了一下頭果決地說道。

話音剛落,隻見乙未從那車上一躍而下,落在了路中間。

"什麽人?膽敢在此攔路?不想死的快讓開!"其中一個駕車的黑衣人嗬斥道。

"是有人該死!不過不應該是我,而是爾等大膽賊人!"乙未冷冷地說道。

"找死!"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

隨後跳下車,揮舞著手中的刀衝向乙未,乙未原地不動,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順勢抓住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拉,用腳踹了一下,那人連刀帶人狠狠地摔倒在地,片刻,那人起身準備還手,卻被乙未再次狠狠地一個飛腿踢在了肚子上,疼的趴在地上"曖呦!曖呦……"叫個不停。

車上剩下的幾人見乙未好功夫,便一起動手想要擒拿乙未。

並不是他們學藝不精,而是乙未實在是一個狠角色,莫說這幾個人,就算是剛才那一隊守城的官兵,解決掉也不過是片刻的事情!

"公子,麻煩解決了!"乙未說道。

"好!找個地方都埋了吧!"宇文迪下了車說道。

"是!"乙未說道。

"明月!"宇文迪連忙跑過去,掀起來車簾,隻見兩個人被裝在麻袋裏。

"宇文迪?!是你嗎?"蕭明月聽出是宇文迪的聲音,便問道。

"是我!是我!我來救你了!"宇文迪笑著說道。

"那快點放我們出去!"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替二人解開了麻袋,將二人拽了出來。

"你怎麽會出現的這麽及時?"蕭明月看著宇文迪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宇文迪嬉皮笑臉地說道。

"那多謝你了!既然方便,送我和琥珀到前麵的驛站去!"蕭明月說道。

"喂!好歹我救了你,(宇文迪衝蕭明月眨了眨眼)不準備以身相許報答我嗎?!"宇文迪道。

"你想得美!這裏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再追上來!"蕭明月說道。

"所以說,關鍵時刻還是我比較靠譜吧!怎麽樣,你的那個情郎要娶別人了,我現在才是你最好的選擇!跟我回北魏,做宇文夫人!"宇文迪說道。

"剛才的那些人,我還想查查!"蕭明月故意轉移話題說道。

"不用查了!那些是黨項的人!"宇文迪說道。

"你倒是真清楚!"蕭明月說道。

"我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早就發現了他們鬼鬼祟祟的!"宇文迪說道。

"所以還是我一出宮,你就知道了?!"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笑而不語,隨即把蕭明月攔腰抱起,放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你幹嘛!快放下我……"

"別動!你不老實的話,我可難保就要對你做出什麽越禮的事情了!"宇文迪壞笑著說道。

"你敢!"蕭明月一邊著急說道,一邊揪著宇文迪的耳朵。

"哎呀!堂堂的郡主,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宇文迪故意裝委屈地說道。

"人家又沒說要殺我!"蕭明月說道。

"哦?那這麽說你是願意做黨項王的女人了?那我可是懷了好事,不然我再把你給送回去,送到黨項王懷裏,興許這黨項王一高興,還能賞賜我幾座城池,你覺得怎麽樣?"宇文迪故意對蕭明月說道。

"你不會的!你要是敢這樣做,我先殺了你!"蕭明月也故意拔出另一把防身的匕首對宇文迪說道。

卻被宇文迪按住雙手,"別亂動,仔細傷了自己!"宇文迪溫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