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迪在車內悉心地照顧著蕭明月,琥珀和乙未坐在車外,乙未駕著車,琥珀在一旁看著麵無表情的乙未,良久,對他說道:"你就是那個在雲翠庵的山上救了我家小姐的那位吧?你叫乙未?"
"嗯。"乙未依舊是無表情地回答。
"喂!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真是無聊!像一塊木頭似的!"琥珀噘著嘴說道。
"坐穩。"乙未說道。
"什麽?!"琥珀問道。
還沒等琥珀反應過來,馬車經過了一個坑窪的地帶,"啊呀!"顛簸的琥珀差點從馬車上掉下來,卻被乙未一把拽住。
坐好。"乙未說道。
"剛才,謝謝你啊!"琥珀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
"不客氣。"乙未說道。
隨後琥珀回過頭問道裏麵的蕭明月,"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要不你進來坐吧,裏麵很寬敞的!"蕭明月說道。
琥珀想到這個時候蕭明月和宇文迪在車內獨處,正好給二人創造機會,自己可不能去打擾,便推辭說道:"小姐在車裏好生歇息吧!奴婢在外麵陪乙未說說話,免得他一個人怪無聊的!"
宇文迪在車裏聽了琥珀的話,不禁笑了笑,對蕭明月說道:"看吧!琥珀都在給我們創造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勤政殿內。
陳賢思量著蕭明月曾和自己說話的話,說自己會離開宮裏,於是越想越心急,索性也睡不著,穿了衣裳便匆忙起身趕往明月樓。
趙德也緊隨其後,"陛下!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陳賢顧不上回答,步履匆匆地向前走著。
"鐺鐺檔!"一陣短促兒急切的叩門聲。
"才這麽早,就有人來啊?!"雲珠說道。
"壞了!該不會是陛下來了吧?"采薇一臉緊張地說道。
"啊!!?那可怎麽辦啊!這郡主剛走沒多久,現在要是被發現,那可就……"雲珠皺著眉頭說道。
"都別慌,眼下郡主已經走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說郡主還未起床,雲珠!你趕緊去郡主的床榻上,把被子蓋好,千萬別露出破綻!采薇!你跟我去開門!"晴玟拿著主意對二人囑咐道。
"好!"采薇點頭說道。
"知道了!"雲珠說完,便趕忙躺倒了蕭明月的**,用被子嚴嚴實實地把自己包裹住。
"來了!來了!是誰呀?這麽早就來敲門!"晴玟問道。
"快開門!陛下到此!"趙德高聲回道。
晴玟和采薇互相看了看,彼此使了一個眼色,采薇在一旁提著燈,晴玟開了腰門,隨後又打開了大門。
"陛下!奴婢們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清早到訪,郡主還未起床,這……"
還未等晴玟說話,陳賢便直接走向蕭明月的寢宮。
"陛下!郡主還不曾起身,您進去多有不便啊陛下!"晴玟跟在後麵說道。
"趙公公,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采薇不禁問道一旁的趙德。
"我也不知道啊!陛下剛剛起身,都不曾梳洗,就跑到這兒來了。"趙公公解釋道。
晴玟和采薇聽了,彼此會意,知道郡主的離開還並未被發現。
"一會兒知道該怎麽做吧?!一定要想辦法把陛下支走!"晴玟悄悄囑咐采薇道。
說話間,幾人也匆匆跟著陳賢來到了蕭明月的寢宮內。
"明月!我來看你了!"陳賢站在床邊說道。
"陛下!郡主昨夜看書睡得晚,現在怕是不方便答話!"晴玟敢進來說道。
采薇也說道:"是啊!陛下還是請回吧!等郡主醒了,奴才們再……"
陳賢揮了揮手,輕聲說道:"不要再說了,寡人隻是想來看一看明月,隻要她同寡人說一句話,讓寡人知道她安好,就離開!"
"明月!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可否同我說一句話可好?"陳賢盯著床榻問道。
見久久沒有反應,便要向前動身,坐在了床邊。
"陛下!這……這怕是不合規矩吧!你們要納妃了,而我們郡主還尚未出閣,這要是……要是傳出去……"晴玟也顧不得許多,大著膽子說道。
"是啊!陛下,如此是不大合規矩!"趙公公也說道。
"規矩!?寡人就是規矩!"陳賢說罷,便伸出手準備掀起被子。
身後的晴玟和采薇都捏了一把汗。
"陛下!別動!"裏麵的雲珠捏著自己的嗓子模仿蕭明月的聲音說道。
"月兒?你怎麽了?我來看你了啊!怎麽不讓我看一看你?"陳賢一連串地問道。
"咳咳"雲珠先是弄出兩聲咳嗽聲,隨後又捏著嗓子說道:"陛下!不是明月不願相見,隻是昨日不小心染了風寒,不想傳染給陛下,還望陛下見諒,待明月病好了以後,自然會去看望陛下!"裏麵的雲珠說道。
陳賢聽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的病要不要緊?傳太醫來看了沒有?讓我看一眼也是好的,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不可以。陛下,若是明月不小心把風寒傳染給陛下,那豈不是我的罪過,況且陛下大婚將至,還是要多保住龍體才是,陛下還是快回去吧!"裏麵的雲珠繼續說道。
"那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過幾日寡人再來看你!"陳賢起身說道。
"陛下慢走!"
陳賢動身走了沒幾步,屋裏的幾人以為他終於要離開了,沒想到他卻突然轉身猛然間掀起來床榻上的被子,裏麵的雲珠被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這是怎麽回事呀?"趙公公忍不住問道旁邊的晴玟和采薇。
"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然合起夥來欺騙寡人!快說!郡主去哪了?"陳賢皺著眉頭大聲地問道。
**的雲珠已經是被嚇得戰戰兢兢,說不出一句話來。
"陛下!您還是別問了,郡主會回來的,隻不過現在求您讓她離開吧!"采薇懇求著說道。
"放肆!你們幾個私自放走郡主,罪不可赦,趕快說郡主去哪了,寡人考慮饒了你們!"陳賢厲聲說道。
"陛下就算是打死我們幾個,奴婢們也不會出賣郡主的!"晴玟說道。
"哎呦!幾個姑娘,快告訴陛下,這郡主一個人出宮,可多危險呐!"趙公公一旁勸慰著說道。
"趙德,馬上傳令給建康城內的所有官兵,火速集合,這個時候可能明月已經出宮了,趕快叫人去追!"陳賢命令道。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趙德忙聽命說道。
"你們幾個,留在這裏麵壁思過,沒有寡人的允許,不得踏出宮門半步,違抗者打入天牢!"接著陳賢又對晴玟等人命令道。
隨後便氣衝衝地離開,一心想著怎麽把蕭明月找回來。
心裏想著探子不久前剛剛來報,說有形跡可疑黨項的人時常出入在建康城內,想著黨項王早就對蕭明月想入非非,便更加擔心蕭明月的安危,一來是怕蕭明月被黨項人抓走,二來也怕蕭明月被宇文迪帶走,想著宇文迪這個人也是"變化多端","無處不在"的,若不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恨不得自己騎著馬出宮去找人。
陳賢現在皇宮高處的亭台之上,望著宮門外的方向,說道:"月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於是,城裏城外便開始仔細盤查。
黨項王此時此刻正走在前頭趕回國都,以為不過是抓一個女人,手下的能兵強將定會搞定,正準備等候美人到,不想打探消息的手下慌忙來報說道:"大王,不好了!您派出去的那一隊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屬下發出了信號,也遲遲沒有回應,想必是任務失敗了,那些人已經遇害了!"
"你說什麽?不過是捉一個姑娘家,那些人平日裏不是自詡各個武藝不凡嘛?真是一群飯桶!一群廢物!"黨項王勒住韁繩停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說道。
"大王息怒,若是能打敗咱們派去的那幾個人,必定是高手,想事不僅僅隻有大王在盯著郡主,有人在咱們背後也盯著郡主呢!"身邊的親信說道。
黨項王怒氣歸怒氣,聽了之後隨即點了點頭說道:"豈有此理,既然被人截胡了!倒不如本王親自去會一會!"
"大王!萬萬不可,您不能露麵,尤其不能再此時露麵,此時陳國應該已經知道了郡主出走的消息了,大王可不能無辜替人背了黑鍋啊!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才是!"親信說道。
"也隻能這樣了,想不到眼看就要到手的姑娘,又給飛了!"黨項王說道。
宇文迪和乙未帶著蕭明月和琥珀行過了約三四十裏地,便丟棄了馬車,改為乘船走水路。
"你倒是想得很周全嘛!擔心走旱路會被人追上,走水路保險一些!不過這船,該不會也是你事先安排排在這兒的吧?"蕭明月站在岸邊看著一艘布置得古香古色大船說道。
"我是生意人嘛!當然要狡兔三窟,郡主殿下,請上船!"宇文迪微笑著對蕭明月說道。
幾個人上了船,宇文迪和乙未負責開船,蕭明月和琥珀休息在船上的房間裏,琥珀說道:"小姐!這宇文公子該不會真的把咱們帶去北魏,直接就娶了你吧?"
"你想什麽呢!他不過是幫我一下,躲開追兵。"蕭明月一邊檢查著包袱裏麵的東西,一邊說道。
"奴婢倒不是擔心這個,奴婢隻是想,就算他真的要娶小姐也是按著規矩來,先去老爺那邊說媒提親,好好的下了聘禮,合了八字,才好成親嘛!"琥珀說道。
"你又胡說了,我怎麽會嫁給那個紈絝子弟,我才不會呢!"蕭明月不以為意地說道。
"可是,眼下宇文公子是小姐最好的歸宿了啊!"琥珀說道。
"誰說的?嫁人又不是天下女子唯一的去處,我幹嘛非得急著嫁人呢!"
"小姐……"
"好了好了,快幫我找找,剛才路上好像丟了一隻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