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會不會是之前換衣服的時候給碰掉了?"琥珀說道。

"不會的,出了城門的時候還在的……遭了!該不會被綁的時候給弄掉了?!"蕭明月驚道。

心裏想著,既然綁架自己的是黨項人,那必定是受黨項王的指使,可是如今自己被宇文迪解救了,若是陳賢發現自己不在,一定會派人四處尋找自己,倘若發現了自己的耳環,那石青色的翠玉耳環又是陳賢常見過自己佩戴的,萬一認定自己真的是被黨項王的人給抓走的,雙方保不準會起爭執,眼下陳國和黨項的處境,要是真的大動幹戈,陳國國土和人口雖占優勢,可是若是論地利和驍勇善戰,黨項人可不好對付。

隨後又想著自己在他們眼裏或許也未必真的那麽重要,自古以來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如今陳大哥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陳大哥了,黨項王也不是三歲孩童,雙方又怎麽真的會為了自己而撕破臉呢!左不過,陳賢會擔憂自己幾日,等自己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到了家,再書信一封給陳賢,說明原委。此事不過就是這樣的結果罷了!

宇文迪看著蕭明月愣著神,看出來她在思考著事情,拿著一盤葡萄走過來,放到了蕭明月旁邊,微笑著問道:"跟我回大魏可好?那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喜歡你的!"

蕭明月看了看宇文迪隨後起身輕聲說道:"我又不是銀票,幹嘛要讓每個人都喜歡我啊?!"

宇文迪隨後跟了上去,在身後說道:"娘子說得有道理,隻要我一個人喜歡你就夠了。其他人怎麽敢有這個福氣!"

"你!"

蕭明月被宇文迪的厚臉皮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著嬉皮笑臉的宇文迪,蕭明月說道:"你答應過我的,會把我表哥的下落告訴我的!不能食言!"

宇文迪點了點頭,隨後不緊不慢地轉身坐在了小桌旁,吃起了葡萄。

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對蕭明月說道:"這葡萄甜的很,娘子快過來嚐嚐!"

"我是認真的在和你說!"蕭明月走過去對宇文迪說道。

宇文迪抬頭一臉柔情地看著蕭明月說道:"對啊!我也在認真地和你說啊!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娘子!"

說完,還不忘剝了一個大粒的葡萄,遞給蕭明月。

"謝了!我不想吃。你就打算一路都和我兜兜繞繞,避開這件事?"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停頓了一下,繼續咽下了一顆葡萄,隨後起身麵對麵看著蕭明月說道:"我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把你長長久久地留在身邊!僅此而已!不過你既然如此擔心你表哥的安危,等船到了地方,我自然會帶你去。"

說完,便轉身出了船艙。

留下蕭明月一個人,腦子裏想得都是宇文迪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我這麽做,就是想把你長長久久地留在身邊……"

一邊想著,一邊現在原地發著呆。琥珀出去打了一盆洗臉水,進來之後看著呆呆站著的蕭明月,不禁問道:"小姐!小姐?你們這是怎麽了?奴婢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宇文公子悶悶不樂地一個人站在外麵,往湖水裏扔著石頭。是不是你們吵架了?"

蕭明月回過神來,說道:"沒有的事,我們沒吵架。"

琥珀把洗臉水放在一旁對蕭明月說道:"小姐,奴婢見過宇文公子這麽多次,每次看他都是滿臉笑意的看著小姐你,從未看見他像剛才那般憂愁過,若不是因為小姐,那便是奴婢在做夢了!"

"真的……真的不該是因為我。"蕭明月把臉扭向一旁,擺弄著手上的煙紫色羊脂玉的戒指說道。

"小姐,這次就算你要嫌棄琥珀嘮叨,我也要說,連傻子都看得出來宇文公子他心裏隻有小姐一個人,之前奴婢也為小姐擔心,想著那個宇文公子怕不是個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紈絝子弟,就是娶個天仙回家,專寵也不過是三天五夜,這追求小姐不過是一時興起,圖個新鮮,可是奴婢親眼目睹這幾年宇文公子對小姐若論用心,還是真情實意都不此陛下少一分,甚至還要多幾分也說不準。這樣的癡情人,小姐本不該辜負才是,之前小姐和陛下兩情相悅,可如今,造化弄人,陛下他……小姐該回頭看一看才是啊!"琥珀苦口婆心般地說道。

蕭明月聽著琥珀同自己說得這一大串子的話,不禁連連點頭,隨後對琥珀說道:"可以啊琥珀,想不到這幾年在宮裏,你的思想境界竟然這麽高了!"

隨後刻意"咳咳"了兩聲,說道:"不過嘛你這個囉嗦勁倒是越來越像我母親了!仔細你少年生白發!"

"小姐!奴婢是真心為小姐考慮的,算奴婢求您了,別再和宇文公子鬧別扭了!好不好嘛!"琥珀跪坐在蕭明月身旁,搖晃著蕭明月的上身說道。

"哎呀!好了好了,你都快把我的頭搖暈了!我可沒和他鬧別扭,是他自己在氣惱,不關我的事!"蕭明月說道。

"那也是因為小姐!定是小姐對他一直冷冷的,宇文公子他傷了心,此時此刻正憂傷地站在船板上吹著風呢!啊呀!要是宇文公子一時想不開,跳進湖裏怎麽辦?!"琥珀在一旁心急地說道。

蕭明月聽了,不禁一陣汗顏。

說道:"放心吧!他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堅強的多,而且他是會劃水的,就算真的掉進水裏也是淹不死的!"

洗了臉,簡單上了淡淡的妝之後,又換了一身豆綠色的衣裳,頭上一個單螺發髻。加上久在皇宮裏悶著,好不容易出來了,心情格外的好。此時的蕭明月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活脫靈動的小仙女。

"我出去轉轉,這船艙裏夠悶的!"蕭明月微笑著對琥珀說道。

"嗯!"琥珀用力地點著頭。

望著蕭明月離開的背影,琥珀不禁高興著小聲說道:"希望小姐這次和宇文公子也能成一對兒。"

"喂!還在生氣?男子漢大丈夫,別那麽小氣嘛!"蕭明月看著宇文迪說道。

"我沒生你的氣,我隻是在思考!"宇文迪說道。

"在思考什麽?"蕭明月問道。

"我在思考,怎麽才能得到你全部的芳心!"宇文迪轉過頭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蕭明月對他這個樣子不禁感到好笑,道:"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

宇文迪走進蕭明月的麵前,蕭明月後退了兩步,被宇文迪的步子逼得貼在船艙板身上,宇文迪兩隻手用力地頂在船身上,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深情和占有欲,讓蕭明月有些心驚。

"你,你,你想幹嘛?!"蕭明月下意識防備地說道。

宇文迪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衝著她壞笑。

蕭明月便雙手環抱著自己,"喂!宇文迪,我可警告你,你不許亂來啊!"

"是嗎?我半路把你帶走,根本沒人看見,大家都會以為是黨項人做的,應該沒理由懷疑到我頭上來才是,這個時候我可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若不是天意如此,難道是你故意對我投懷送抱?"宇文迪說道。

"胡說八道,這怎麽會呢!要不是你非要帶我坐船,說不定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蕭明月爭辯著說道。

"還有,你幹嘛非殺了那些人,他們不過是替人做事,又沒有傷害我!"蕭明月說道。

"可是在我眼裏,他們就是要傷害你。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亂碰你一根手指頭!"宇文迪堅定地說道。

看著宇文迪發自內心對自己訴著衷情,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蕭明月的內心開始感動,開始有一種超乎朋友之間情意之外的感情在迸發,她不敢去仔細揣摩,她知道,那種男女之間油然而發的感情叫愛情。

感動歸感動,尚存的理智讓她不能這樣淪陷下去。畢竟,她的心裏還有陳賢,雖然他就要娶別人了,但是依舊在自己心裏根深蒂固,想要連根拔起又談何容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的顧慮我全都知道!我相信時間可以讓你忘掉那個人,哪怕就算你忘不掉他,我也願意包容,包容你心裏有他的存在。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刻!我要帶你遊山玩水,行遍天下,去過隻有我們倆的小日子,去過你想要的生活。放心,我不要什麽功名利祿,我隻要你,永遠永遠隻要你!"宇文迪深情地說道。

"真的?"蕭明月忍不住輕聲問道。

"我宇文迪對天發誓,所說句句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宇文迪一邊發著誓言一邊看著蕭明月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個說話算數的人,誰要你天誅地滅啦!真是個傻瓜!"蕭明月撥開宇文迪的胳膊走到一旁,邊走邊說道。

宇文迪歡喜地看著蕭明月,連忙跟上前說道:"月兒,你答應我了?"

"你難道不怕我是一個移情別戀的女人?!"蕭明月故意問道。

"除了陳賢,我還真不怕你會移情別戀其他人。就算你紅杏出牆,大不了你出牆一次,我挪牆一次!如何?"宇文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