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迪的上門求親,求得是正大光明,也唯恐別人不知道,一點也不回避著自己的情敵們。他心裏想的是明明白白,既然當初自己為護蕭明月製造了'得郡主得天下'的謠言,那無論如何都要穿過重重障礙抱得美人歸,所以求親的事更不能遮遮掩掩,一是要讓眾人都知道,自己的決心和勢力。二是要給心愛之人風風光光的下聘禮。
席間,蕭明月不斷給宇文迪使眼色,暗示其不要對自己的父母大獻殷勤。宇文迪也全然看在眼裏,卻裝作不明白一般,急得蕭明月直跺腳。
"夫人,晚生特地為夫人帶來了南海珍珠,夫人磨碎後與蜂膠服用,可以永葆青春!"宇文迪微笑道。
裴氏含笑說道:"啊呀!我聽說這南海珍珠生在海中深處,最是不易尋來,不知有多少為尋它而喪命,這樣珍貴稀罕的東西……"
話未說完,宇文迪連忙接過去說道:"這樣珍貴的東西,與夫人最為相配!夫人氣質如蘭,大氣從容,就算不施粉黛,那也是傾國傾城。可若是真的不保養不打扮,還是一樣豔壓群芳,對其他女子可就更不公平了。郡主正是延續了您的體貌,若非如此,這世上的男子又怎能有幸一睹芳容呢!也算終身不留遺憾了!"
一席話,引得裴氏是心花怒放,開懷大笑,伏在桌案眉目含笑說道:"宇文公子真是會說話,我不過是半老徐娘一個人,竟然被你誇得像一朵花似的!"
"晚生隻不過是實話實話而已!將軍,知道您愛吃酒,特地為您帶來了二十壇花雕酒,都是在太山腳下埋了上百年的,口感極為甘甜香醇!"宇文迪隨後又對蕭起先說道。
"你有心了,知道我愛吃酒。明月啊!你看看人家宇文迪,你想想自己有多久沒給爹釀酒了?!"蕭起先說道。
"爹,平日裏不是告訴你少喝些酒,免得惹娘不高興嘛?!"蕭明月嗔怪道。
"我哪裏不高興了?娘現在唯一憂心的事,可就是你的終身大事,這件事對娘來說可比什麽事都重要!"裴氏說道。
"娘……你又來了!"蕭明月撇嘴說道。
接著眼神掃過宇文迪,看見他正得意地笑著,衝自己眨著眼,便故意不看他。
想脫身,又沒有辦法,隻得同著爹娘在席上,時不時勉強的笑一笑。
半晌,偷偷讓琥珀做了些手腳,使上菜的丫頭不小心手抖把湯汁撒到了宇文迪身上,於是便以借口帶著宇文迪更衣為由,想要阻止這一切。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真是的!宇文公子,怎麽樣有沒有被燙到?"裴氏忙關切地問道。
"回夫人的話,不打緊!"宇文迪從容地說道。
蕭明月忙起身說道:"爹爹,娘親,還是讓我帶宇文公子去耳房換一件哥哥的衣服吧!如此未免太過不成體統了!"
蕭氏夫婦聽了,互相看了看,以為蕭明月女兒嫁表麵上臉皮薄,想趁此機會與宇文迪說些私房話,便會意,點頭說道:"也好,一定要照顧好宇文公子,不可怠慢了人家!"
"女兒知道了!"蕭明月欣然說道。
隨後宇文迪跟在蕭明月身後,兩人出了大廳,穿過長廊來到了後院的耳房外。
"宇文迪,你搞什麽嘛?居然來真的!真的來求親?!"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看著蕭明月,一雙如同女子纖長如玉的手搭在身後腰間,臉湊到蕭明月麵上說道:"不然呢?我這個人向來說話算話,早就說了,我來求親,如何如此見怪?我未來的娘子!"
蕭明月瞪著大眼睛說道:"……娘子?誰說要嫁給你了?"
"哦,是我急了些,不過將軍和夫人對我態度,足已經說明了一些不是嘛?你現在拒絕,用不了多久,你會喜歡的!"宇文迪微笑著說道。
"真是荒唐!你送的白雁自己拿回去養吧!把你的聘禮也都抬回去,我就當什麽事都不曾發生,怎麽樣?!"蕭明月說道。
"那可不行,開弓就沒有回頭剪,你這親我求定了!你這個人我也娶定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宇文迪堅定地說道。
"我不嫁給你!"蕭明月說道。
"你還想嫁給陳賢?還是移情別戀了?"宇文迪盯著蕭明月問道。
"都不是。"蕭明月說道。
"那就沒事了,我把你娶回去金尊玉貴的寵著,以防別人惦記!"宇文迪溫柔而曖昧地說道。
"可……可是會害了你的!如今我的身份……那些人若是對我不再有企圖還好,若是還有所企圖,不是也把你拖下水了,到時候免不了他們的矛頭會對著你……"蕭明月說道。
"你不必擔心我!你憂心的這些,我早就考慮過,常言道'不愛江山愛美人',更何況我連江山都沒有,更是無所顧忌,不過你放心,我會拚盡全力護你一世周全,各國之所以對你垂涎,都怪我不好,這一次,我就算逆天也要阻止他們!徹徹底底打消他們的念頭!日後,你就是我的妻!"宇文迪雙手攬過蕭明月的雙肩說道。
"那件事也怪不得你,畢竟當時你也是為了幫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蕭明月說道。
宇文迪雙眼含情望著蕭明月說道:"不管你怪不怪我,都是我的責任!相信我會處理好的!到時候風光迎娶你入門,許你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
"可……太不可理喻了,未免也……"蕭明月皺著眉說道。
"答應我,不必再擔心下去了,我知道你並不是因為排斥我,也不是一點都不想嫁給我。相反,你是擔心我。放心,一切交給我就好!你就安安心心準備做你的新娘!"宇文迪說道。
蕭明月搖搖頭,看著宇文迪,本來自己是要來說服宇文迪放棄的,可是沒想到他立場如此堅定,竟然執意如此。她倒是心裏有些承認自己真的在意宇文迪,並不想讓他受傷害。
"你這個人真是固執,拿你沒辦法!"蕭明月嗔怪道。
"勸我的話就別說了,還是帶我去換衣服吧!"宇文迪一邊提起來被弄髒的衣袖,一邊微笑對蕭明月說道。
"跟我進來吧!"於是開了門,帶了宇文迪進去。
"琥珀,快去後院把三哥的衣裳拿過來一件!"
隨後又對現在不遠處的琥珀說道。
南陳。
宇文迪正站在皇宮的一座高高的樓閣之上,望著淮州城的方向,"陛下,朱禦史求見!"趙德說道。
"叫他過來!"陳賢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隨後說道。
蕭明月離開了已經有一個月,這一個月來每當閑暇時,他滿腦子都情不自禁地去想蕭明月,甚至有幾次在批閱奏折時累得在桌案前睡著了,連夢裏都是蕭明月騎著馬回來了,微笑地衝著自己揮手,可是正當自己跑過去的時候,一切都消失不見了,自己也從夢裏驚醒,正所謂'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參見陛下!"朱禦史說道。
"有消息了?"陳賢問道。
"是!探子八百裏加急送信來,說郡主已經到了淮州城了。"朱禦史回話道。
"身邊還跟著什麽人?宇文迪那家夥有跟著嗎?"陳賢問道。
"回稟陛下,郡主確實同宇文公子結伴返鄉,不過,二人在城門外就分開了。郡主也回了將軍府。"朱禦史說道。
"宇文迪呢?!他去了哪兒?"陳賢問道。
"陛下恕罪,跟從宇文公子的探子把人跟丟了,說是宇文公子行蹤不定,自己多次被甩掉了!"朱禦史說道。
"真是無用,宇文迪他狡猾著呢!同明月一起到了淮州城,一定沒那麽簡單!去,傳信給淮州城那邊,密切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天都要來報!"陳賢吩咐說道。
"臣遵旨!"朱禦史說道。
…………
明月樓內,晴玟和采薇幾個人無精打采地趴在閣樓的窗戶邊曬著太陽,雲珠雙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說道:"郡主走了這些時日,想必早就把我們給忘了,也沒有書信來,郡主要是不回來,不要我們了可怎麽辦呢?!"
"不許說喪氣話,郡主是一定會回來的,她答應過我們的,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晴玟曬著書說道。
"真是羨慕琥珀,可以時時刻刻陪在郡主身邊,陪郡主說話解悶,為郡主梳洗打扮!"采薇支了支窗子說道。
"好想出宮去找郡主!我們不在郡主身邊,也不知道郡主吃的好嗎?穿的好嗎?路上會不會有危險?到家了沒有?"雲珠又說道。
"我倒是聽勤政殿的春安說,陛下這段時間也是寢食難安,想來也同咱們一樣憂心!不過郡主畢竟是富貴之人,有福氣加身,就算遇到危險,也會逢凶化吉的!我們還是樂觀些!"采薇對二人說道。
"采薇說的有道理,郡主這會兒應該平平安安到家了。我們就為郡主守好這院子,指不定哪天郡主就回來了!"晴玟說道。
"你們是盼著誰回來呀?!"一個尖銳地聲音從下麵傳來。
幾人不約而同地向下看去,隻見甄妙夏帶著貼身侍女詩棋款款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