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玟等人自然是樂意用心服侍郡主的二位哥哥,可是不見郡主回來,心裏不免很是失落。

隻覺得幾個人成了被遺棄在深宮裏一樣。

而兩兄弟進宮時,蕭明月也特地囑咐給晴玟,采薇和雲珠帶了宮外的一些首飾裙襖和淮州城的零食點心。

比起收禮物的開心,幾個人更關心蕭明月何時才回宮。

"晴玟,雲珠,采薇這兩箱子小玩意兒是妹妹讓我帶給你們的!"蕭南川指著小太監抬進來的兩大箱子東西說道。

"還有古書和字畫,妹妹特地讓我帶《容脂》給采薇姑娘!"蕭北澤一邊說著,一邊從箱子中拿出來遞給采薇。

"真的是《容脂》!這是一本詳細記載自夏朝起至東漢末年,所有貴族女子妝容和發飾的書,原以為失傳了,不想今日得親眼所見。多謝三公子!多謝二公子!"采薇接過後興奮地說道。

"原本這市麵上是沒有了的,隻是我那妹妹囑咐我的事,我豈敢不遵從?正巧周太守家的書房有這一本書,又沒人看得明白,明月說你對梳妝頗有研究,我就拿了來了!"蕭北澤說道。

"想不到郡主竟如此記掛著奴婢,奴婢鬥膽問一問,郡主何時回來?!"采薇說道。

"這個不急,明月定會回來的,隻是現在確不大方便。"蕭南川對幾人說道。

"對了,我這裏還有明月捎給雲珠姑娘的去疤膏,是她親手製成的,在將軍府裏已經找人試過了,效果極佳!聽聞前些日子雲珠姑娘臉受了傷,用這個就好!"蕭南川說道。

"奴婢多謝郡主和兩位公子!"雲珠拜謝道,隨後雙手接過。

"兩位公子趕路也累了吧!奴婢已經叫人燒好了洗澡水,有小太監伺候著呢!"晴玟說道。

"有勞晴玟姑娘了!"

"有勞了!"

說完,二人便去回房更衣洗澡。

隨後雲珠看著滿屋子的東西,感歎道:"我就說吧郡主還是惦記咱們的,怎麽會忘了咱們的,隻是這些東西好雖好,卻是比不得能親自侍奉郡主!"

"是啊!也不知道咱們郡主到底何時歸?!"采薇說道。

"既然郡主不會拋棄咱們,那郡主也一定遲早會回來的,你們別急,我想著咱們明月樓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晴玟說道。

於是,幾個人各自挑揀了送給自己的東西,又派人給蕭南川和蕭北澤送去了宵夜。

禦膳房。

幾個小宮女正小聲議論著蕭家兩位公子的英俊容貌,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說道:"你們看見了沒,蕭郡主的兩個哥哥一個看起來孔武有力,一個看上去英俊瀟灑,除了陛下,我還沒有見過這麽英俊的兩個男人呢!"

另一個皮膚發黑些的說道:聽說兩位公子都是好相處的,在家裏對妻子也是極好的!不似咱們那位陛下,從來也沒聽說寵幸過哪個宮女!"

裏麵一個年紀小的笑道:"你可別說笑了,就算陛下要寵幸哪個宮女,那也輪不到你呀!再說了,陛下連慧妃娘娘那裏都不願意多去。依我看陛下除了在郡主麵前有笑臉之外,對誰都是一樣的!"

年紀大的繼續說道:"是啊!即便郡主現在不在宮裏,陛下待兩位公子也是同外國貴族使臣一般。還有,前些日雲珠挨了打,聽說陛下親自到明月樓為她出頭呢!"

皮膚發黑的笑了笑說道:"陛下哪裏是為雲珠出頭,分明是為郡主出氣。本來吧,這陛下是打算立蕭郡主做皇後的,不想被甄妙夏一攪和,一切落空了。陛下還要對著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相處,要是換了我,想想都覺得憋屈!"

年紀小的宮女感歎道:"那又有什麽辦法,誰讓人家的外祖父是安瑞王呢!倘若你也是安瑞王的孫女,你也可以做陛下的妃子啊!"

皮膚發黑的說道:"我?我可有自知之明著嘞,不像某些人……"

"咳咳咳……"年紀大些的示意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毓秀宮打人的詩棋,仗著自己不受寵的主子,又出來亂咬人了?"皮膚發黑的宮女的回頭對詩棋說道。

"前些天不是被掌了嘴跟她主子一塊兒被禁足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解禁了!"年齡稍小的一個說道。

"你們兩個快別說了,人家可是慧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仔細人家回了她主子,那你是問!"年長些的對二人說道。

"你們說什麽呢!不怕被責罰嗎?竟然這樣無規無矩的!"詩棋怒斥道。

"怎麽?!你們主仆連明月樓的人都敢隨手打……不過我們幾個倒是不怕你,俗話說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打發我們出宮去。可你就不一樣了,真動起手來,你可是算第二次犯錯,陛下豈能饒了你?再說了,郡主的兩位哥哥在這宮裏,鬧起事來倒也不怕讓他們知道,你是怎麽對雲珠的!"皮膚黑些的說道。

"就是,在毓秀宮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還不是皇後呢!竟是今兒教訓這個,明兒教訓那個的。有時間,倒不如學學怎麽抓住陛下的心!"年紀偏小些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詩棋氣著說道。

"我們快走吧!免得她像瘋狗一樣又亂咬人!"年齡偏小的宮女說道。

"好,我們走!"

"我們走!"

詩棋看著離去的幾人,恨得咬牙切齒,本想上去教訓幾人,卻也忌諱自己的處境,真把事情鬧大,吃虧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便禁不住在心裏埋怨起來甄妙夏,要不是她心無城府,刁蠻霸道,且又為人善妒。自己現在又怎麽會在這裏被幾個不入流的小宮女給取笑了呢!

於是越想越氣惱,越發覺得自己的主子就是那'扶不起的阿鬥',自己跟錯了人。

想著常言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自己也不能一個樹上吊死,既然甄妙夏沒什麽希望,倒不如放手一搏,良禽擇木而棲,自己也該尋覓一個好主子才行!

遂心生一計,準備賣主求榮。

…………

勤政殿內。

陳賢依舊坐在桌案前看著上來的折子,卻是心不在焉。

連著歎了好幾聲的氣,趙德猜出了陳賢的心思,知道他是為何而煩心,便上前安慰說道:"陛下,您可千萬別惱,雖然這次郡主沒跟著回來,不過看著樣子,也不會太久了,郡主外麵待久了,肯定會想念這宮裏的物件兒和人的!"

趙公公說這話時,有心把"人"字加重了讀音。

"你說得輕巧,她帶給我這信,隻有短短幾十字,而這短短幾十字也隻有最後幾個字與我有關。她難道不明白我對她日思夜想,時時刻刻擔心著她嗎!還是說她已經變了心了!"陳賢說道。

趙公公隨即上前倒了一杯茶給陳賢,微笑著說道:"想來定是陛下您多慮了,您和郡主多年的情分,是不會變得。即便是那宇文公子如何獻殷勤,送去了聘禮,郡主不是也沒答應嘛!"

"那她一定還在生寡人的氣!"陳賢說道。

"奴才覺得,郡主一向善解人意,寬容大度,想必這會兒早就已經不生陛下的氣了。不過奴才鬥膽說一句,這姑娘家嘛,總是喜歡被自己喜歡的人記掛,保不齊是郡主有意為之!"趙公公在一旁說道。

你是說……明月故意這樣做,讓我加倍記掛惦念她?!"陳賢說道。

"奴才以為……十之八九!"趙公公低頭拱手說道。

"聽你這樣一說,寡人倒是有些豁然開朗!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讓郡主立刻心甘情願地回到寡人身邊呢!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陳賢說道。

"奴才覺得,該讓郡主知道陛下對她的誠意才是!"趙公公說道。

"你可有什麽好辦法?不妨說出來!"陳賢說道。

"既然宇文公子下了聘禮,郡主尚未同意,那不如陛下立刻冊封郡主,這樣郡主也有了台階回來!"趙公公說道。

"冊封?那依你之見,冊封郡主什麽身份好呢?"陳賢看著趙公公問道。

趙公公笑了笑,說道:"就如陛下心中所想,陳國女子可以得到的最好地位!"

陳賢聽了,不禁打心坎裏笑了出來。

讚歎著說道:"趙德啊趙德,你還真是寡人肚子裏的蛔蟲!真知道寡人肚子裏在想著什麽!"

趙公公低頭笑了笑,隨後對陳賢說道:"此法雖妙,隻是安瑞王那邊少不得要安撫些,慧妃娘娘那邊陛下也該多眷顧些才是,不然恐生是非!!"

"寡人對安瑞王已經是仁至義盡,再無虧欠。從此以後,寡人的幸福,由不得別人編排!"陳賢冷冷地說道。

看著態度決絕的皇帝,趙德心中早已經明白,即便皇帝曾經依靠了安瑞王得勢,可如今他已經是牢牢地坐在了這個皇位之巔,任何人想要擺布,那就等於是飛蛾撲火般不自量力。

而至於胸無城府,一進宮就等於失了寵的甄妙夏,趙公公絲毫不再對她抱有希望,心裏更是清楚,從此以前若是自己為著她說一句好話,自己這皇帝椅邊七品官的地位恐怕也難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