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帶了百官去了雞鳴寺祭天,誠心禱告祈求上天的眷顧,望那些染病的人可以盡快恢複。
晨玉則負責祭天的主要事宜,觀察天象,祭天禮儀等等。
而蕭明月也想誠心為南境的百姓們祈福,便也一同隨了去。
皇家儀仗隊浩浩****來到了雞鳴寺,因寺廟的主持早有準備,故而清空了寺廟內的除和尚之外的其他人員。
即便如此,百姓們也都早早來到寺廟門口,想著看一看皇帝和蕭郡主的風采。
雞鳴寺兩側已經是被堵的嚴嚴實實,在前頭護駕的禦林軍正一路驅趕著百姓。
而陳賢下令,"不許傷及無辜百姓,不許抽出佩刀,更不許大聲嗬斥!"
故而禦林軍們也隻能揮著手,不停地阻攔著那些圍觀的百姓。
陳賢為了百姓們能見到自己,便騎在了馬上,對沿途的百姓報以微笑,身穿明黃色龍袍,英氣神武,王者之氣盡現!
則讓蕭明月乘了一輛皇室馬車,兩側的紗簾隨著風而不斷地刮起來,每當車簾被風兒吹起的時候,外麵路邊的百姓們便伸著脖子向裏麵張望。
"這些百姓,未免也太過熱情了!平日郡主也總是出宮,怎麽不見他們如此陣仗?想想還真有意思!"琥珀禁不住笑道。
"百姓們多半為了皇室二來,且也都不過是為了看熱鬧罷了。隨他們去吧!不必苛責!"蕭明月說道。
蕭明月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襦裙,上身又配了一個冷銀色的坎肩,一雙荷花蕊圖案的白色繡鞋,頭上一個十字發髻,靈動又端莊。
入了雞鳴寺,禦林軍護送著皇上和郡主,以及文武百官入內。
雞鳴寺的主持已經早早出門迎接,見了皇上,雙手合十屈身說道:"貧僧見過陛下,相信陛下聖德之心,定會感召天地,南境的百姓也會平安無事!"
說完,又'阿彌陀佛'了一句,隨即請皇帝等人到寺廟內。
"有勞大師了。借大師吉言!"陳賢也雙手合十對主持說道。
進了雞鳴寺,皇上先後對著佛祖和菩薩進了香,隨後便緊著時間,叫人擺好了祭品,祭器等。
因疫病緊迫,故而也無需齋戒沐浴等一係列瑣事。
主持說道:"陛下放心,心誠則靈。"
一切準備就緒,皇帝帶領著文武百官在祭壇前對著天祭拜了起來。
因蕭明月是宮中女眷,不便同皇帝和大臣們一同祭天,主持便安排蕭明月在菩薩像之前誠心祈禱。
蕭明月口中念叨:"女弟子蕭明月,得天地所感。又得知自己的命運,今日在菩薩麵前,誠心祈禱。願意深入南境之地,救得災民於水火之中。望菩薩周知,若能救得南境染病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是世間一大善事,女弟子蕭明月願全力以赴,絕不後悔!"
而琥珀也隨在蕭明月身後,雖不懂說些什麽,也誠心跟著祈求菩薩保佑,"菩薩啊菩薩,此去危險,求求菩薩務必要保佑我家小姐能醫治好那些災民!"
與此同時,祭壇前,陳賢在香爐山焚了香,灑了酒,跪著說道:"皇天在上,吾乃陳國開國皇帝。自繼位以來,凡事皆以百姓社稷為重,勤政愛民,絲毫不敢懈怠。今南境之內有疾病擾我陳國子民,病無法醫,求得蒼天眷顧,雲開霧散,陽光普照,庇佑我陳國子民!……"
正說著,之間天上的烏雲果然一點點散去,雲開霧去,太陽得以重現天日。
"哎呀!天神顯靈了!天神顯靈了!"
"太陽出來了!"
"真是好兆頭啊!"
"真是祥瑞呀!"
"奇觀!奇觀呀!"
下麵大臣們不住地議論道。
寺廟外圍觀的百姓們也都看呆了。
正當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的時候,隨之而來的還有月亮,也浮現了出來。
"皓日明月同時當空,實是奇觀呐!"主持不禁感歎道。
"師父,徒兒長這麽大,還是第一件見太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呢!"一旁的小僧不禁感歎道。
"日月同輝,看來你是躲不掉了。必行要非去不可了。希望你能平安回來!"晨玉望著天象說道。
因日月同時出現,把寺廟內照射的更是明亮,陽光映射進屋子裏,晃了在拜菩薩的蕭明月和琥珀的眼睛,琥珀便連忙跑到門口,抬頭看著天空,看見了一個太陽與一個月亮,而後又覺得刺眼。
"小姐,你快來看啊!天上同時出現了太陽和月亮!"
蕭明月起身,出了門口,見果真如琥珀所說,詫異的同時,不禁心裏想到,莫非真的是菩薩顯靈了,在給自己暗示?日月同輝?'日、月?'聯想著晨玉那日在勤政殿外的神情,已經是在心裏猜到了一多半。
眾人都望著天空吃驚詫異了好一陣子。
陳賢也是十分不解,心裏想到為何會出現日月爭輝的異象。
心中雖有一萬分不解,卻也繼續把祭天禮儀都進行完了。
隨後叫趙公公喚過來,讓晨玉到主持為皇帝準備好的禪房,而後對晨玉問道:"寡人問你,這日月爭輝是何意?"
晨玉看著天空中的日月,輕歎了一句,而後說道:"陛下,這便是上天的意思,是陛下的祭天打動了上蒼,上蒼予以暗示!"
陳賢聽了,趕忙問道:"哦?!那上蒼究竟何意?寡人見這雲開霧散,日月浮現的景象,想必應該是神明要庇佑我陳國吧!"
"沒錯。神明所示正是代表一切災難都將會過去。隻是,隻是……"
"快說!怎麽吞吞吐吐的?隻是什麽?!"陳賢緊接著追問道。
晨玉隨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叩著頭說道:"臣請陛下饒恕臣無罪,臣才敢說!"
陳賢皺了皺眉,對晨玉說道:"但說無妨,寡人不怪罪就是了。君無戲言!"
"啟稟陛下,此白晝有月出,且又與日相爭輝,則代表國都之中將會有女主代陛下前往南境之地解決災禍。不過這日月同輝卻不會長久,日便是日,月便是月,不能陰陽移位,不然會大亂!而這月也隻是暫代日來對抗危險,隻是一個替代品,災禍解決後,月便會重新歸位,而這位女主也將會、將會禍福難料,很有可能就會……"
晨玉還未說完,陳賢早已經聽明白了,連忙打斷晨玉,"不必再說了!之前你曾告訴寡人,陳國並非是此次災禍的重心,不會殃及更多的人,事情證明,疫情也隻是發生在南境那一隅之地,不會對其他境地造成威脅。所以即便寡人什麽都不做,也會過去的吧?!"
見皇帝如此說,晨玉也知道皇帝是在故意保護蕭明月,不忍心她去南境險境,便欲放棄其他人。
"陛下,話雖如此。可是在陛下心裏,若真的把郡主留下,怕是同樣會對南境的百姓愧疚吧!陛下也曾親征南境,對南境的子民應該是有感情的。那裏民風淳樸,百姓皆良善,陛下同樣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去死。所以陛下一早就下旨派了朱大人前往,陛下明知十之八九是有去無回的險境,也要賭上一賭,就是因為陛下愛戴自己的子民!而對於郡主,臣同樣不想讓她知道,可這卻是她的一個劫數,前日郡主還主動與臣相問,要前往南境之地。如此,天意更是如此,怕是改不了了!"晨玉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沒有。"
"郡主此去,若多加小心,寡人多多派人保護,是否可以平安歸來?!"陳賢又繼續有些激動地問道。
"陛下,實不相瞞,臣接連占卜了七日,卦象借顯示'凶多吉少'。"晨玉說道。
陳賢皺著眉頭,癱坐在椅子上,心亂如麻。
"陛下,不要太過悲觀了,畢竟隻是'凶多吉少',而不是大凶!臣想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或許不會有事!"晨玉安慰著說道。
"住口!這件事寡人絕對不同意!此前郡主受了刀傷,傷口才好了不久,寡人絕不能讓她去冒險!寡人會繼續加派人手前往南境,可郡主必須安全地留在建康,留在宮裏,留在寡人身邊!"陳賢說道。
"陛下,天意如此,人豈能勝天!"晨玉道。
"寡人不管這許多,寡人隻想讓明月安然無恙地待在寡人身邊,哪怕寡人不能與她結為夫妻。一輩子,就這樣守著她也好!"陳賢輕聲說道。
"這樣對郡主未必公平,陛下該尊重郡主自己的意見。"晨玉說道。
"不必再說了!寡人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一定要給寡人留住郡主,不要讓她有半分危險,不然,寡人要了你的命!"陳賢惱怒地對晨玉說道。
"我的命就是陛下的,陛下若是想要,臣隨時願意將人頭奉上。"晨玉說道。
陳賢氣惱地拽過晨玉的衣襟,厲聲吼道:"別以為寡人不敢!"
"陛下,別再責怪晨玉了!"蕭明月突然進了門說道。
"明月?!你都聽到了?!"陳賢慌忙問道。
"我都已經知道了!之前晨玉也勸過我不要去,可是即便卦象是'大凶',我也要去,無論有多凶險,我都不怕!"蕭明月說道。
"寡人不能讓你去冒險,即便牽扯更多人,也絕不能讓你去冒險,若你出了事,寡人要該如何活下去?又如何向你父親交代?所以,寡人不許你去!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寡人允許你常來拜佛,為災民祈福!"陳賢說道。
"可是天意如此。還請陛下順應天意,讓明月前去救人!"說完,蕭明月也'噗通'一下對陳賢跪了起來。
令陳賢和晨玉都禁不住怔了一下。
"明月!"
"郡主!"
二人同時喚道。
"快起來!寡人叫你起來!"陳賢嗔怪道。
"陛下若是不讓明月前去,那明月就隻有長跪不起了!就算跪死在這裏,也絕不妥協!陛下就算叫人日夜看著我,我也絕不吃一粒米,不睡一夜的覺……就讓明月同那些染病的災民一起去死好了!"蕭明月鐵了心地同陳賢說道。
"你!"氣得陳賢插著腰,又拿她沒辦法。
"求陛下恩典!求陛下恩典!讓明月前去南境!救治那些災民!"蕭明月一邊說著,一邊對陳賢叩頭。
陳賢自然是心疼蕭明月,見不得她如此,可是又不忍心讓她去南境,心中矛盾重重。
"陛下,快叫郡主起來吧!地上涼,且郡主身上的傷也剛恢複,禁不起如此啊!"琥珀對陳賢懇求道。
陳賢無奈,想著蕭明月的身體要緊,便趕緊扶起來蕭明月,"快起來!這是做什麽!這件事我們回宮再說!"
"陛下若是不答應,我絕不起來!"蕭明月執意說道。
"不要任性!"陳賢嗔怪道。
"陛下,明月不是任性,明月是在替南境的那些百姓在懇求陛下!陛下既然派了禦史朱大人和太醫們,就說明陛下心係南境的百姓,希望他們早日好起來。可若是不叫明月去,倘若他們都好不起來呢?陛下不是更悲傷嘛?就算明月有什麽閃失,若能救得千百條人命,此生便也無遺憾了!"蕭明月緊緊地拽著陳賢的手苦苦哀求道。
"你說得很是,兒女私情又如何比得了人命關天呢!寡人準許你去,不過寡人也會同你一起去!"陳賢說道。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
"陛下,萬萬不可啊!"
蕭明月和晨玉勸阻道。
"寡人也決定了,隻有如此,寡人才能放心!"陳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