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和蕭娡、晴玟,蓮生幾人聊了許多,言談間說到甄妙夏被幽禁宮苑,幾人言外之意都表示甄妙夏罪有應得。
蕭明月聽了,覺得甄妙夏的確不安分了些,可是皇上卻也並未念及夫妻之情,如此對待甄妙夏,倒是可憐了小皇子。
"月姐姐,我們覺得這個甄妙夏真的是咎由自取呢!那樣的不安分,仗著自己為陛下生了一個兒子,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蕭娡感慨道。
"是啊,她本來可以安安分分,養尊處優,沒想到卻勾結朝臣,逼著陛下立小皇子為太子,這未免也太過分了些!"晴玟道。
"是,可是她人已經被幽禁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裏對她評頭品足了!"蕭明月道。
晴玟一邊為蕭明月削著蘋果,一邊輕聲道:"郡主,這明月樓布置的比以前更加令人賞心悅目了,看來陛下對郡主真是關愛有加,郡主難道就真的不考慮……"
"這件事,我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嘛!不要再提了!陛下的心思,我自然看在眼裏,隻是我的心思是不會變得"蕭明月對晴玟道。
幾人微微點頭,都覺得十分可惜。
原本陳賢準許幾人進宮,也是希望她們可以好生勸勸蕭明月,畢竟,除了她們幾個身邊人,又能有誰勸得動呢!
不過幾人也並不為做說客而來,雖然如今自己的夫君都是皇帝的臣子,可是都不忘自己得了蕭明月的恩賜與協助。
見蕭明月仍然是對自己與皇帝的感情閉口不提,也都不再追問規勸,便另外尋了其他話茬。
四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幾人方陸陸續續離去。
阿茶與小皇子許久未見,兩個小孩子玩到很晚,直到小允子催促著小皇子回去溫習功課,彼此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去。
臨別時候,小皇子問:"阿茶,你什麽時候再來同我一起玩?!"
"殿下,好好讀書,阿茶過幾日再來看殿下,否則陛下也會不高興的!殿下一定要用功讀書,才不辜負陛下的厚愛和阿茶的期許!"阿茶對小皇子雲道。
小皇子聽了,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阿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用功讀書的!"
"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和阿茶也該回去了!"采薇也欠身對小皇子說道。
分別以後,阿茶便跟著采薇回明月樓去。
路上,阿茶輕聲歎了口氣,道:"小殿下也真是可憐,他的母親被幽禁了,他每天除了讀書便是讀書,無聊透了!哪裏像我這樣悠閑自如!"
采薇笑了笑,看著阿茶道:"人家是皇子嘛!這身份貴重,所以自然也要付出許多心血在讀書上,就像陛下,不也是每日有大半日都在處理政務,會見大臣,批閱奏折上!"
阿茶聽了,蹙眉驚歎道:"啊?那如此說來,殿下以後也會像陛下一般整日為國事繁忙?"
采薇點點頭,道:"若是小殿下繼承了皇位,那以後自然也會像陛下一樣勤勉政務了!"
"那是不是就不能與我去遊山玩水了?!"阿茶問。
采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那是自然,皇帝是為天下百姓而辛勞,可不是為你一個人轉的!"
"可是,皇帝也應該有自己的自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是嘛?"采薇歪著頭問采薇。
"好了好了,我看你真是出去野的久了,可不許忘了郡主教給你的規矩,不許再說些和宮裏格格不入的話!如果你還想經常與小殿下在一起玩耍的話,就要勸小殿下多用功讀書,把精力放在功課上!"采薇對阿茶叮囑道。
阿茶聽了,輕輕咬了咬薄薄的小嘴唇,雖然心裏仍舊有反駁之意,可還是點頭答應道:"是,采薇姑姑,阿茶知道了!"
采薇笑著撫了撫阿茶的腦袋,道:"阿茶乖,我們回去,想來這會兒公主她們已經出宮去了,郡主在等我們呢!"
"嗯!"
回了明月樓,二人看見蕭明月正帶著小丫頭們整理著閣樓上的書畫。
把一些壓箱子底下的書冊字畫都拿了出來,撣了撣上麵的灰塵,悉數查看了一遍。
把平日掛著的畫也都收起來不少,廳室之內隻留下一幅《梅雨圖》和《觀鳥捕蟬圖》,一些各色各式的花瓶擺件兒也都逐一收了起來。
采薇看了,忍不住問道:"郡主,這些都是陛下特地送給郡主的,怎麽都收了起來呢?!"
蕭明月看著采薇道:"這些東西都有些太過華麗了,再繼續擺下去,我覺得不大合適!故而讓宮人們都收起來了!"
采薇看著宮人正在收拾的冰晶綠翡翠珊瑚擺件兒,知道那原來是蕭明月最喜愛的東西,可如今卻要被裝進厚重的箱子裏,便心裏猜想蕭明月這是下了決心的,此次回宮,看來定是要和皇上斷了糾纏的,所以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麽。
收拾了好一陣東西,蕭明月喚過來正吃著竹粽糕的阿茶,微笑道:"阿茶是喜歡宮裏,還是喜歡淮州城呢?"
"都喜歡。"阿茶似乎沒有仔細思考,直接脫口而出,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那阿茶更喜歡哪裏一些呢?!"蕭明月又問。
阿茶搖了搖頭,低聲道:"阿茶比較不出來,可是阿茶覺得各有各的好處,不過不管是在哪裏,阿茶隻要跟在月姑姑身邊,就是最幸福的了!"
"你這個小機靈鬼,小嘴可真甜!"采薇在一旁笑言。
蕭明月疼惜地攬過阿茶,輕聲道:"好,以後不管姑姑去了哪裏,都帶著你好不好?!"
"嗯!不管姑姑去哪裏,都一定要帶著阿茶!"
"咦?方才不久你不是還說,要陪在小皇子身邊嘛!在他身邊鼓勵他,陪伴他嗎?!"采薇笑著調侃道。
阿茶想了想,隨後道:"可是在我心裏還是月姑姑重要,誰也比不了!不管姑姑再去哪裏,可都要帶上阿茶才行!"
"好,姑姑一定帶上你。"蕭明月笑著撫摸著阿茶的一側垂拉下來的頭發。
"來,你的頭發鬆了,姑姑給你挽上!"蕭明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給阿茶緊了緊雙平發髻。
采薇又拿來了一麵小梳妝鏡,遞給了阿茶,道:"快瞧瞧,這會兒你可是變成小美人兒了呢!"
阿茶雖然還未到金釵之年,可是個子長得倒是比同齡的孩子高一些,模樣也一天天標致起來,雖說看起來日後至多也不過比得上蕭明月的七八分,卻也同樣是個小美人胚子!
瞧著銅鏡中的自己,杏眼桃腮,眉清目秀的,阿茶笑著對蕭明月言道:"月姑姑,快看看我,是不是也有幾分長得像姑姑了呢?!人人都說姑姑是仙女下凡,我若是真能與姑姑有幾分相似,那我豈不是也能做半個仙女了!"
采薇看了看二人,仔細對比了一番,道:"還別說,阿茶的小模樣,還真是有幾分與郡主相似,眉眼和秀鼻真是很像呢!"
蕭明月乍一聽,倒是很欣喜,而後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采薇道:"采薇,我有些口渴,你去為我倒一杯茶來!"
而後又對阿茶,"今日玩了大半日,我教你的那些功課,是否都要忘記了?既然小皇子都回去繼續讀書了,你也不能太過清閑,趕快去溫書,明日我可是要考考你的!"
阿茶聽罷,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可還是道:"月姑姑,采薇姑姑說了,皇子殿下他是皇子,自然要比別人更加努力些!"
"所以,你作為皇子殿下的朋友,自然也該努力讀書些,不然你的功課若是被小皇子落下來,他以後懂得比你多許多,你可該怎麽辦呢?"蕭明月對阿茶言道。
阿茶聽了,連忙點點頭,"阿茶懂了,阿茶會努力讀書的,請姑姑放心吧!"
說完,便去屏風後的書桌旁拿起了書本,繼續讀誦了起來。
蕭明月看著阿茶的背影,忍不住想著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
若是自己把阿茶一直留在宮裏,有朝一日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是被人發現身世,那她該怎麽辦呢?
可若是自己帶她離開,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就真的可以保護得她一生一世嘛?
因為自身經曆了許多,對因緣宿命最清楚不過。
想著阿茶自己應該自己帶著離開?遠離這裏的一切,一直瞞著她的身世……還是一直留在宮裏?聽憑命運的安排呢?!
不禁輕歎了口氣,隨口采薇遞了茶過來,"郡主,喝茶!"
蕭明月接過了茶喝了一口,而後問著采薇"采薇,你覺得阿茶是在宮裏開心還是在外麵更開心些呢?!"
采薇聽了,稍加思索,回道:"這個嘛,我看著那丫頭無論在哪裏都有許多人疼愛她,她自然都是開心的。隻是她與小殿下在一起之時,倒是比往常多一些認真的態度來。對了,今兒阿茶還送了一個荷包給小殿下,可見阿茶還真是把小殿下當作最好的朋友呢!二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玩的也是十分開心咯!"
蕭明月邊聽邊微微點頭,喃喃道:"他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這樣的感情原是比別人更珍貴些,可若是長此以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