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常一邊說著,一邊將揭發薛太傅的罪證遞送到蕭文麵前。
蕭文看著所呈送上來的罪證,上麵有眾人的口供,證詞皆說道薛太傅之侄孫龐北當眾對當今聖上出言不遜,於酒樓內醉酒鬧事,席間對聖上出口辱罵,並以薛濤之名蔑視皇帝。期間有客人前來勸慰,不曾想龐北非但不聽勸收斂反而對其大打出手,以至於最後將人活活打死。
所亡者家兄上門前來討公道,龐北之父龐員外又命人草草了事,其家人不依,龐員外命人將其兄長暴打,如今躺在醫館昏迷不醒。
年邁的老父親因為承受不了喪子之痛而引起舊疾複發,憤然離世。
"太傅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控著皇權?!"蕭文冷冷地嗔怒道。
韓太常說道:"這都是出自龐北之口,想必薛太傅早已不同陛下一條心,而是有了謀反之心,陛下,請務必要將罪魁後手繩之以法!"
韓太常連忙跪下說道。
"他的人既然做出了如此荒謬之事,寡人絕不能輕饒了他。來人!火速傳薛太傅進宮!所有違抗,殺無赦!"
"屬下遵命!"軍士說道。
蕭文被氣得直哆嗦,手裏的信紙被揉捏作一團。
雖是對薛濤早就急於鏟除,不再信任。
但是仍然不想做的太絕,畢竟薛濤也算追隨過自己。若是他能交出手裏的把柄,告老還鄉,遠離朝堂,自己並不會不考慮放他一馬。
而今想不到他卻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忤逆自己,公然以下犯上。
這是蕭文如何不能容忍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除掉你!"蕭文麵不改色,兩隻眼珠瞪得溜圓,發狠地說道。
"陛下,那相關人等……?"韓太常繼續問道。
"按律法處置,殺人償命,不留活口!"蕭文說道。
"臣明白!"韓太常忙說道。
"你先退下吧!另外,保證證人的安全!"蕭文再三囑咐。
韓太常便按照蕭文的旨意前去將龐氏父子緝拿歸案,繩之以法!
這邊,蕭明月回到院子內。
隨後看到了宇文迪的雙尾雨燕飛來。
蕭明月伸過手,見四處無人,便悄悄拆下燕子的腳環。
一點點撚開。
"魚兒已經上鉤,薛濤將會性命不保!"蕭明月看後,明白宇文迪已經讓龐胖子上了套。
心裏想道:"如此作惡多端之人,也算罪有應得!犧牲你自己,幸福天下人!"
便趕忙收下紙條。
心裏也有了盤算。
想著此時此刻陳賢應該已經和薛濤有所交涉。
如今薛濤落馬,正是陳賢的好機會,便希望陳賢可以趁機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自己所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表示眼看天意了。
"希望陳大哥漁翁得利!"蕭明月在心裏默默說道。
突然又想到宇文迪和自己所說,若是陳賢真的奪了大位,便不再僅僅屬於自己一個人了,他要坐擁天下,謀定江山。
守護萬裏河土!
這樣一想,又皺著眉頭,心弦緊繃了起來。
望著天上的一朵朵白雲,漂浮不定,似乎是它們的宿命。
偶爾有風吹過,雲彩便隨風消散,難以再重聚。
由一塊變成兩塊,再由兩塊變成更多塊……
"這似乎就是它們的宿命吧!"
蕭明月望著白雲,發著呆,自言自語道。
"小姐!你在幹嘛呢?這麽冷的天,快進屋來吧,仔細著涼!"琥珀捧著針線籮筐說道。
"我並不覺得冷啊,今年的初冬似乎要暖閣些呢!"蕭明月頭也不回地說道。
琥珀見了蕭明月如此發呆,便向裏麵喊道:"采薇,快把小姐的那件銀狐大衣拿過來!"
片刻,采薇變從裏麵拿出了嶄新的銀狐皮毛大衣。
琥珀接過來,連忙上前說道:"外麵風大,小姐仔細受了風。"
蕭明月看了看身上的銀狐皮毛大衣,半晌,說道:"這原本是表哥送我的,如今也不知表哥身在何處,是否吃飽穿暖?!"
琥珀連忙安慰著蕭明月,也一起跟著蕭明月注視著天空,看那變幻莫測的白雲。
"你知道嗎?它們喜歡自由,所以到處漂浮不定。"蕭明月說道。
"小姐,小姐不要再多想其他之事了。如今要保重身體才是。有了好身體,才能幫助別人啊!"琥珀含笑說道。
"你果然是長大了,過了這個冬天,你就及笄了。你跟著我也有七八年了。我也還給你物色一個好人家!"蕭明月說道。
"奴婢不想嫁人,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就算是死,也要做小姐的丫頭!"琥珀斬釘截鐵地說道。
蕭明月拉過琥珀的一雙手,說道:"傻丫頭,讓你一輩子跟著我,豈不是等同於害了你?放心,人品,模樣,家境,我一定會為你選一個好夫婿!"
"小姐!小姐自幼對待琥珀如同親妹妹一般,琥珀心知肚明。自己知道此生能夠有幸照顧小姐已是修來的福分,若是有來世,琥珀依然願意誓死追隨小姐!"
蕭明月見琥珀如此決心,此刻也不安反駁,便笑了笑,說道:"還真是個傻姑娘!"
琥珀看著蕭明月嗤嗤笑著。
而薛濤此前也在家中得知了龐北殺了人的消息,正想辦法解救之際,不曾想這是一個特地為自己布下得局!
"包圍太傅府,所有人不得踏出一步!"禦林軍新人指揮李鐸說道。
薛濤接到了家人的通知,從書房走了出來。
畢竟是三朝元老,見了此番場麵,絲毫不畏懼。
慢悠悠地從裏間走出來,說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入太傅府,該當何罪?"
李鐸冷笑了一聲,隨後大聲喊道:"太傅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此番前來,乃是受了陛下旨意。來捉拿太傅大人你!"
"捉拿我?我何罪之有?"薛太傅說道。
"縱容手下親人當眾行凶。對陛下言語辱罵,實則為大不敬!"
李鐸大聲說道。
"誤會!絕對是誤會!薛某一生對朝廷,對陛下,對國家毫無二心,一定是受奸人陷害!"
薛太傅為自己辯解說道。
李鐸沒有聽薛濤一句話,說道:"太傅大人有什麽委屈,還是進了宮,當著陛下的麵說去吧!"
說完,便嗬斥手下對薛太傅切勿客氣,直接上前將薛太傅拿下。
"你敢這麽對我,陛下絕不會輕饒了你!"薛太傅氣嚷說道。
"你怕你沒那麽命和我說了!"李鐸說道。
"放肆,你們這群無知豎子!"
…………
薛太傅被關押進秘牢,脫去了華麗衣裳,和珠玉點綴,薛濤猶如被剪掉翅膀的老鷹,毫無反擊之力。
"薛太傅,太傅大人,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吧,千萬別出太大聲,別吵嚷,沒人會來救你的。陛下已經放棄了你,等待你的,隻有死路一條!"李鐸裝作惋惜的樣子說著
"我要見陛下!快讓我見陛下!陛下一定是錯怪我了!我要去和陛下講清楚!"薛太傅焦急地說道。
"放心。陛下想見你的時候自來就來了。可現在陛下不願來!"李鐸說著。
接著又對看守牢房的兵丁說道:"看緊了,千萬別讓他跑了!"
回頭又對薛太傅說:"大人在這裏好生待著,切勿憂慮,陛下想起來您,自然會來看您!"
說完,便隨後轉身離開。
留下薛太傅,咒罵道:"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告訴你主子,韓德雲。
說我好得很,有種他讓陛下動手殺了我便是。
"你以為陛下不敢麽?!"李鐸靜靜說道。
"哈哈哈……一群狂妄之輩,就算我死了。對大梁隻會是災難,而不會有一點好處!"
薛濤大聲笑了起來,說道。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呼風喚雨的薛太傅麽?別自大了,陛下不吃你這一套!"李鐸不屑地對薛濤說道。
"放屁!你算什麽東西,如今也敢來和我平等暢談?韓德雲呢?讓他自己來和我對質!"
又繼續說道:"若是不敢來,那便是他心裏有鬼!"
李鐸看了看激動的薛濤,不再予以理會,便離開了。
留下薛濤自己,暗暗咒罵,也同時想法子如何出去。
想著蕭文也一定是聽到此前龐北父子倆打死了人。
因此借機借題發揮,小題大做。
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便想著如今自己的處境凶險萬分,如今蕭文和韓德雲等一定會至自己於死地,便開始謀劃如何出去,如何保命!
想著可以幫助自己的人,都畏懼蕭文的君威。
沒人會情願得罪九五之尊。
便也心有不甘,卻也竭盡可能自我安慰。
…………
一連著三日,薛濤滴水未進。軍士們不過給了一些餿菜剩飯,勉強維持生命!
薛太傅也懂得忍辱負重,為了活著,不惜丟掉尊嚴!
正當薛太傅奄奄一息之時,上天並非絕人之路。
"太傅大人,別來無恙!"
一個充滿磁性,又有幾分清冷的男性聲音。
"陳賢?!"薛濤轉過頭,看到了陳賢站在外麵。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薛濤沒好氣地說道。
"太傅大人誤會了,陳某是來解救大人的!"陳賢說著。
"救我?"薛濤極為詫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