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竟怎麽也想不到薛濤心裏對梅姑的情深意切,本以為像薛濤那樣的勢力又貪財,貪權之人,又怎麽會待人真心。

聽過了二人的故事之後,竟然也不得不對薛濤有些另眼相看,想不到這樣一個八麵玲瓏,善於弄權之人,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麵,便決定依照同薛濤所言,日後怎樣也不會傷梅姑分毫,隻得梅姑願意交出證據便可。

想著如今此事自己籌謀已久,成敗在此一舉,自己若是敗了,大不了甘願一死,他陳賢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漢子,鐵骨錚錚,刀槍插入自己的身軀,幾次都僥幸活了下來。想著此時這樣的機會,命運不會殘忍到要讓他走到功敗垂成的地步。

心裏充滿了希望和動力,"蕭明月,蕭忠,胡太妃,自己的家人……"等等,都是他奮不顧身努力的目標,他不害怕,他此時比戰場上的自己更加勇敢一些,更多了幾分信念和勇氣。

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為了能和她長相廝守,一生一世的在一起,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蕭文雖然對他開始信任,可是陳賢也清楚的很,蕭文那樣生性多疑之人,是不會真心實意相信任何人的。於是為了演戲要全套,他依舊對蕭文保持著"你我曾經是仇家,你害了大皇子"這樣的態度,讓蕭文以為陳賢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讓其對自己的防範疏忽,自己便可以借機發動政變,將蕭文一舉拿下!

年滿二十歲的陳賢,外貌依舊清秀俊朗,也多了幾分穩重成熟。

這幾年,跟著蕭忠在宮裏,除了日夜激進的武功,頭腦也在變得更加睿智。也看了許多書,明白許多道理,可謂是文武雙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當陳賢下定決心爭奪這一切的時候,曆史,注定會記住這個出身草莽,但文韜武略的年輕人!

陳賢找到了梅姑,詳細地權衡利弊說了一遍。

梅姑雖然是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未施粉黛,雖然也有許多褶皺,但皮膚光亮有彈性,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梳了一個元寶髻,一身青藍色的長布衫,看上去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在聽過陳賢的話以後,對薛濤的處境極為擔心,幾番捶胸頓足,仰天長歎。

半晌,徐徐說道:"今天這樣的局麵,要怪也要怪他自己便是了。是他的永不知足,害了他的前途。若是懂得張弛有度,該多好!"

說完,又看著坐在一旁的陳賢問道:"薛濤,他還好嗎?"

陳賢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被官家關在天牢裏。那種地方,除了官家的旨意,薛太傅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梅姑聽了,嚇得差點暈過去,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不是沒有勸過他,可是他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倔強的要死,凡事認準了的事,誰的話都不聽!"

說完。便歎息悲痛起來,拿出手絹擦拭著眼角欲將流下的淚珠。

陳賢直接又繼續說道:"太傅大人一旦進了那個地方,加上官家的個性。太傅他……多半是不能平安活著回來了,他囑咐我照顧好您將來的日子!"

梅姑聽了陳賢的話,頓時難以接受,幾乎等於把心拿出來,又摔碎了它!

她和他的感情在外人似乎看不出來,不過有多深隻有他們兩個才明白。雖然自己未曾嫁過薛濤,但是薛濤對她的愛也早已經超越了夫君對妻子的愛,她這一生,也絕不後悔。如今薛濤竟然要先離自己而去,這是自己萬萬不能同意的。

便立刻對陳賢說道:"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他。無論讓我付出什麽我都願意!"

陳賢眼見這二人對彼此深深的愛和關切,不禁被彼此有所打動。

想到自己和蕭明月亦是,等自己做了萬人之上的位置,一定要讓蕭明月享有最好的一切。

尊貴的身份,以及世間最好的一切,隻要存在的東西,他都可以掘地三尺找出來。

"若真的是想幫他。隻有堵上一把!成王敗寇,不過一念之間。"陳賢說道。

"聽公子的這話,莫非是想造反?"梅姑頓時有了些精神,眼睛裏也幾乎同一時間充滿了希望和畏懼。

又繼續說道:"如今正是亂世,公子想成為英雄,自然也是情理之中,隻不過……若是我幫了你,你如何感謝?"

陳賢聽了梅姑有些動搖,便繼續開口說道:"自古以來昏君分兩種。一種是不學無術,又對國事毫無興趣,貪圖享樂,誤民誤過。還有另一種,便是同時具有廣闊心胸和雄才大略。如今的官家雖然具有,不過卻暴露在性格上,我大可以抓住這個弱點,趁她還沒有開始嚴重懷疑我的時候下手!"

梅姑點了點頭,似乎認可著說道:"年輕人有勇有謀,這是好事,抓住機會讓人歎服。你放心,隻要你能救他,你要什麽我都會全部給你!那些"證據",本來我是不打算說出去的,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坦白了,隻求官家放過他吧!

說完,變從衣袖裏找出了一封信,說著:"這上麵有一些證據,對你應該很重要吧!"

陳賢打開老看去,竟然看到了薛濤竟然夥同蕭文曾經在先帝的湯藥碗裏投毒,以至於加重病情,對此極為痛恨。

便開始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拉蕭文下馬,這樣才能為先帝,為蕭忠報仇。

又略看了看其他幾封書信,都是薛濤暗中幫襯蕭文,助紂為虐!

不知不覺,又看到了薛濤曾經派手下丁二和刀疤曾經暗中刺殺蕭忠和蕭明月二人。

便是在二人出宮,為百姓治療好了瘟疫之病之時。

便緊緊攥著拳頭,心裏對二人早已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馬殺掉二人。

可是大局為重,自己還要時時刻刻忍耐!

在蕭文麵前忍耐,裝出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來,也不能讓薛濤看出來自己對他恨大於想合作!

因而掌握了如何控製自己表麵上的感情,依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回去將軍府之後,便開始著手密謀如何利用這些推倒蕭文。

"百姓如同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小石頭坐在書房裏念叨著。

"小石頭,看哥哥給你待什麽回來了?"陳賢笑著說道。

小石頭連忙丟下書本,飛奔到陳賢那裏,一把搶過來陳賢手裏的糖葫蘆。

說道:"嘻嘻嘻,賢哥哥最好了,又給小石頭買了我最愛吃的冰糖葫蘆!"

說完,便看著大大的山楂製成的一個個冰糖葫蘆,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著讚歎地說道:"真好吃!"

陳賢看著吃著糖葫蘆,興奮異常的小石頭,也不禁輕笑道:"慢點吃,又沒人同你搶,急什麽?"

小石頭一邊吃,也不忘記看著陳賢,看見他雖然臉上是微笑的,可是確實皮笑肉不笑,一副裝出來的樣子!

便直接說道:"賢哥哥,可是有什麽心事?告訴小石頭,沒準小石頭能幫賢哥哥的忙哦!"

陳賢看著吃相誇張的小石頭,從懷裏掏出來一張手帕,說道:"擦一擦吧,都蹭到臉上了,怎麽搞得?!"

小石頭,聽了似乎怕陳賢知道了什麽,便一聲不吭地繼續吃著糖葫蘆。過了許久,才補充說道:"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沒……沒什麽。"

陳賢哪裏看不出來前後的反應,輕鬆說到:"是又去打架了?還瞞著我?"

小石頭聽了陳賢的這段話,連忙低著頭,說道:"小石頭知道錯了,請哥哥不要拋棄小石頭。"

說完,害怕地看著陳賢,偷瞄著。

陳賢對小石頭說道:"聽官管家說,你打傷了太尉大人的外孫,可是確有此事?"

小石頭原本低著的頭抬了起來,說道:"是他帶著人先罵我的,他們說我沒有爹娘,是撿來的垃圾!我討厭別人這麽說我,便隻不過是拿著彈弓教訓了教訓了一下罷了!"

"怎麽個教訓法?"陳賢問道。

"我用牛糞混合著描圖,做成彈丸打歪了孫員外的小兒子罷了,我不會真的傷害他們的。"

陳賢聽了,從小石頭的懷裏搜出兩把彈弓。

有些氣氛說道:"怎麽好的不學習,單單學這些?"

小石頭說道:"我對讀書提不起興趣,我覺得自己很不適合讀書,賢哥哥還是放過我吧,求你啦!"

"不行,這個月要讀完的書,一字不落全部給我讀完!都也的話,別想在出去玩,我會讓管家一直看著你的。如何?"陳賢對小石頭責令道。

"好吧,真的是不是讀書的材料嘛,四書五經,詩詞歌賦都我來說,真的是太難了。竟然不如出去和其他乞丐們打探消息有意思的多!"

"給我認真仔細讀書。別分神,不許胡思亂想!"陳賢再次命令著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賢哥哥,這些書我都會看完的。你就放心吧!等我都看完了,你不許不讓我出去玩!"小石頭說道。

"好!書讀完了,我放你幾日假。"陳賢道。

"哦!太好了!太好了!"小石頭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