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法貝瑪的麵紗
番外:法貝瑪的麵紗
細雨飄飛,籠罩著金碧輝煌的帆船酒店!
在奢華酒店的最頂層,一間六百平方米的總統套房,一個身穿白衣戴著白帽子的六十歲阿拉伯老人,正用戴著南非頂尖鑽石打造的戒指夾著雪茄,看著外麵朦朧世界吐出一口濃煙,隨後目光偏移掃過玻璃反射出來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你是恒門使者?”
阿拉伯老人不怒而威的拋出一句,接著緩緩轉身掃視不善言辭的漢劍,房間除了六名荷槍實彈的保鏢之外,還有三名氣質迫人的年輕女子,一個金發,一個棕發,還有一個是黑發,隻是相比前兩者來說,戴著麵紗獨坐沙發的黑發女郎多了點神秘。
三個女郎都有著侵略性的朝氣和傲然,隻是從坐立可以判斷出三人尊卑,麵紗女郎要比身邊兩名同伴要高貴,她的目光不濃不淡看著漢劍,在阿拉伯老人手指一彈雪茄,拿起帖子冷冷掃視時,金發女郎端著煙灰缸上前,接住半空落下來的煙灰:
“你叫漢劍?”
提著箱子嘴唇泛白的漢劍站在環圍的缺口,臉上帶著一抹對老人的恭敬和善意,眼睛微紅的他彬彬有禮回應:“馬圖紮老酋長,下午好,我是漢劍,來自京城恒門,此次前來迪拜是向老酋長拜壽,我代表恒少祝老酋長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雖然來酒店的路上,漢劍組織過一些時髦的賀詞,可是見過樂靜後的一頓哭泣,讓他完全忘記自己想過的字眼,加上第一次單獨拜見大人物的緊張,讓他隻能拋出又老土又老套的賀語,此話一出,麵紗女郎身軀抖動了一下,偏頭壓住嘴角的笑意。
比起金發女郎她們和阿拉伯老人的不屑,麵紗女郎對漢劍多了一點興趣,似乎有點訝然恒門怎會派漢劍過來,此時,神情緊張的漢劍微微低頭,躲避眾人目光掩飾不好意思,隨後,他又迅速把一個小盒子畢恭畢敬遞上:“這是恒少送酋長的禮物!”
有點口幹舌燥還額頭發燙的漢劍輕聲補充:“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傳說恒少是英明神武的不世強者,恒門子弟也都一個個出色拔萃、、、”
阿拉伯老人沒有親自拿過禮物,微微偏頭就有棕發女郎接過,在後者慢慢打開查看的時候,老人一臉輕蔑看著漢劍哼道:“可是看到你,我不僅沒有感覺到恒門子弟的出色,我甚至都覺得恒少傳聞充滿水分,你身上手上加起來值一百美金嗎?”
沒有等臉色微變的漢劍張口回應什麽,小盒子也啪的一聲打開,在金發女郎等人的鄙夷中,阿拉伯老人一眼鎖定盒中禮物,一把精巧的割肉刀,雖然做工很是精細,用料也是走心,可終究是一把割肉刀,價值怎麽都有限,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我還以為恒少會送一百顆血鑽,或者一架英製的私人飛機呢!”
老人拿起那把割肉刀,隨後手指一點窗外:“看到外麵的跑車、飛機和遊艇了嗎?那都是其餘權貴送給我的賀禮,最差的都是一輛阿斯頓馬丁!”他還走到麵紗女郎身邊開口:“就連我孫女法貝瑪送的禮物,也是三百六十顆碎鑽鑄造的煙鬥!”
“她可是我孫女,根本不用討好我,她卻一樣耗費不少心血,恒門未免兒戲了!”
在麵紗女郎張嘴回應之前,阿拉伯老人又補充一句:“恒門這把割肉刀,撐死價值不過一千,你們卻把它當成禮物送給我,是羞辱我呢?還是羞辱恒門呢?真是讓我失望,一個老土的人,一把水貨般的刀,使者,賀禮,恒門拜壽也太可笑了!”
在金發女郎她們臉上都流露一抹不屑時,麵紗女郎輕輕一扯老人的修長衣袖,瞄了漢劍一眼後輕聲而出:“爺爺,禮輕情意重,客人來拜壽就是我們的榮幸,何必糾結於禮物的大小呢?再說了,我們富可敵國也不缺奇珍異玩,沒必要為難使者!”
她還善解人意擠出一句:“何況他也是奉命行事!”
“有心意,也要有誠意啊!”
阿拉伯老人依然重重一哼,把割肉刀丟回給漢劍:“你把禮物帶回去,帶回給恒少,就說我知道他的心意了,隻是迪拜地方太小,沒地方放這廉價的東西,還有,你待會再跟我的管家去倉庫挑一件東西,任意挑,放手挑,讓他知道什麽叫禮物!”
在麵紗女郎臉上劃過一抹無奈時,漢劍呼出一口熱氣,臉上散去平日裏的唯諾緊張,握著割肉刀淡淡開口:“馬圖紮酋長,不是恒門小氣也不是恒門可笑,而是這使者這禮物,實乃老酋長的最高配了,恒門等級一向森嚴,對外人也是嚴格禮遇!”
“對於價值巨大的朋友,恒門會派出最重要的成員,備上最貴重的禮物!”
漢劍壓製著身體的不適,目光炯炯的看著老人:“對於價值一般的勢力,恒門也有相配子弟出使,給予應有的尊重;漢劍出身貧寒,又沒有讀過書,待人接物還一塌糊塗,除了有一點蠻力之外再無長處,所以隻能出使迪拜這種可有可無的地方了!”
漢劍還一揚手中的割肉刀,木訥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不瞞老酋長說,這割肉刀,其實已經是一件很貴重的禮物,酋長不知道,十六天前,我被指派去拜見一個德國市長,洽談三百畝的商業用地,手裏隻提了一把香蕉和三個蘋果,價值八歐元!”
“老酋長能得一把割肉刀,恒少已經是給天大麵子!”
“混蛋!”
金發女郎喝出一聲:“膽敢侮辱酋長,找死!”
話音落下,她一個箭步上前,對著漢劍毫不猶豫的踹了過去,速度之快讓人眼花,在阿拉伯老人玩味目光注視下,隻見漢劍左手一探,輕描淡寫架住踹過來的長腿,隨後一扭一掀,金發女郎悶哼一聲,像是斷線風箏一樣摔飛出去,砸翻三名同伴。
“你敢傷人?”
還沒等麵紗女郎出聲製止,另一名棕女郎臉色一變,見到姐妹受傷的她完全沒考慮後果,也沒有掂量漢劍剛才出手的霸道,也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前,一臉平靜的漢劍身形突然展出,詭異欺身進棕發女郎的懷中,他反掌一切,棕發女郎身軀一震!
她手撫咽喉退了出去,沒有慘呼聲,也沒有半點血濺,隻是滿臉的眼淚,腦袋昏沉無法反應,這個空檔,漢劍左手一探,從棕發女郎的腰間摸出了四把小刀,隨後就像風一般的旋轉起來,寬大的衣服飛舞間,厚實粗糙的指掌中,四刀破空而去。
人隻有五指,一手四刀的絕技。
“嗖嗖嗖!”
在法貝瑪臉色一變翻身橫擋在爺爺麵前時,阿拉伯老人他們隻覺眼前一花,隨後就見四名握著槍吼叫上前的保鏢,肩膀猛地向後一仰,巨大的衝力下,整個人的身子都向後騰空倒飛而出,他們的肩膀上都刺著一把刀,隨後身子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槍械隨之從掌心滑落出去,鮮血落在地毯,顯得觸目驚心。
“得罪了!”
漢劍握著那把沒有被收下的割肉刀,保持著一副隨時攻擊的態勢,隻是,他的臉上散去了平日裏的樸實和緊張,目光變得如青藏高原般冰冷,就連木訥神情也變得殺意盎然,他打量阿拉伯老人和女郎她們的眸光,嘲弄而輕蔑,就如神祗俯瞰蟲蟻。
湧入的保鏢下意識止步,握著槍械的手青筋凸出。
在其餘人要一湧而上的時候,麵紗女郎嬌聲喝道:“住手!”
金發女郎她們聞言微微一怔,目光向阿拉伯老人望過去,老酋長咬著雪茄輕輕擺手,製止他們向漢劍發起攻擊,也製止麵紗女郎出聲,隨後望著漢劍冷笑一聲:“這是我地盤,你敢如此放肆,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就可以把你們全部做掉?”
“信,我當然信!”
一向不善言辭的漢劍,挑開一個衣領扣子回應:“隻是也請老酋長知道,在我死之前,你也一定會死,我的劍一定可以殺掉你,你們不需要質疑、、而且我死了之後,恒門也一定會鏟平馬圖紮家族,恒少這個人什麽都好,但他有一點非常不好!”
“那就是護短!”
似乎樂靜一事給他帶來太多的痛苦,此刻漢劍爆發出自己的潛力:“一旦恒門子弟有什麽意外,他一定會把對手大卸八塊,還把對方整個家族都屠了,而且完全不顧什麽長遠利益,也不會接受和平談判,唐家莊血案是這樣,牙族被轟也是這樣!”
在阿拉伯老人嘴角微微牽動、麵紗女郎眼裏閃爍一抹光芒時,漢劍又補充上一句:“我們都勸告他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聽,還說他天生就這副脾氣,所以老酋長殺了我之前,一定要叫子侄趕緊離開迪拜,不然真的會滅族,過程還會相當殘忍!”
老酋長眼裏迸射光芒:“威脅我?”
漢劍不卑不亢:“漢劍哪敢威脅酋長,隻是臨死善言!”
阿拉伯老人的目光銳利盯著漢劍,像是一把利刀般審視後者,漢劍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軀,悍然無懼迎接對方目光,他沒有在意四周的黑裝男女,隻是牢牢握著割肉刀和紅劍,沒有危險,卻給人蓄勢待發之感,讓法貝瑪不敢離開阿拉伯老人半步。
“臨死善言、、、很好,很好!”
阿拉伯老人突然吐出一口濃煙:“法貝瑪,把他拿下!”
“嗖嗖!”
在漢劍臉色微微一變的時候,麵紗女子瞬間出手,一點金芒在總統套房中顯得分外耀眼,摸刀,甩手,一氣嗬成,漢劍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避,但一絲劇痛還是從他肩膀傳來,對方的刀實在太快了,雖然全力躲閃,但還是劃破了肌膚。
當然,這跟他身體酸痛有關,他感覺全身發燙,有點乏力。
在眾人微微歡呼阿拉伯老人的玩味笑容中,麵紗女子身子一挪滑出了一步,嬌哼一聲再度出手,兩把金色小刀再度從袖中甩出,漢劍嘴角牽動一下,再次挪移身軀像是獵豹一樣躲閃,隻是腰部和大腿依然多出兩道傷痕,不深,卻流淌了一抹血跡。
漢劍訝然對方飛刀的凶猛速度,麵紗女郎也驚訝漢劍的躲避步伐。
見到漢劍身上多出三道傷痕,雖然還沒有重創後者,但多少象征他技不如人,於是阿拉伯老人想要喊叫漢劍認輸,把雙方衝突控製的可收拾範圍,但話剛出口又收了回來,漢劍臉上沒有半點凝重和懼怕,相反流露出一絲釋然,似乎受傷是一種榮幸。
他的右手依然握著劍柄,穩如泰山,而且比平時握得更緊,似乎在他悲傷煩惱,痛苦無助時,隻有懷中的紅劍,才能給他安定的力量,阿拉伯老人讀得懂其中的感情,那就是一種絕對信任,這讓阿拉伯老人臉色難看,也莫名生出了一抹擔憂:
“速戰速決!”
這四個字就是一道指令,連續得手的麵紗女子,身子一弓就彈了出去,嬌弱的身體瞬間充滿野性,快速前衝,橫生出一股勢如破竹的態勢,手中抓著的一把小刀幻化一片光芒!一片刀光!一片如東海月升璀璨的,讓人下意識閉上眼的刺眼刀光!
麵紗女子的恐怖實力,在此刻展現的一覽無遺!
“嗖!”
一退再退的漢劍,麵對雷霆攻擊,握著劍柄的手,壓上七成力,這一握,整個人氣勢瞬間劇變。
清雨,清洗掉珍珠上的灰塵,璀璨,光芒,萬丈。
紅劍,出鞘!
淩厲金芒中,一道紅光閃過。
“叮!”
一記輕響,雙方動作突然凝結,所有氣流為之一沉,天地間的萬事萬物,在這一瞬間似已全部停頓,在眾人瞪大眼睛中,漢劍的劍已經入鞘,沒有人看清他如何出劍甚至不知劍是何樣,金色小刀,就頂在漢劍的肩膀,毫厘之間,卻沒有刺下去。
不是麵紗女子手下留情,而是她整個人已經僵硬,那張黑紗遮住的臉蛋,此刻充滿了難於掩飾的驚訝。
就在阿拉伯老人夾著雪茄瞪大眼睛,其餘人也都看著這詭異現象時,“當”的一響,金色小刀變成數十枚碎片掉在地上,斑斑駁駁點綴地毯,在眾人驚呼中,黑紗也裂成兩半,從法貝瑪的臉上落了下來,清晰呈現出女郎那張嬌柔朝氣的俏臉。
黝黑的麵紗下,賽雪的肌膚、高聳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冷風一吹,衣衫貼身,她修長柔美的身軀勾勒地越發美好動人,幽黑地頭發襯得脖頸處**的玉膚冰肌,更是白皙細膩,仿佛隱放毫光一般,真是明豔不可方物,漢劍見狀也微微一怔。
“啊!”
看著碎片和麵紗哦,金發女郎她們微微僵直身體,時間仿佛成為定格,空氣也似凝滯,這、、、這是什麽樣的一劍啊?一時間寂靜無聲,唯有風從窗戶的縫隙間吹掠而過,相比他們的驚訝,親自對戰的麵紗女郎更是呆愣,似乎難於接受這結果。
她的袖中刀,放眼迪拜無人能敵。
可如今,卻被漢劍斬成了粉末,這實力,實在讓她震撼,震撼之餘,目光就多了一抹柔和,還有淡淡欣賞。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麵紗割破了!”
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漢劍卻沒有半點欣喜,他來這裏是拜壽的,而不是跟人打架,盡管是老酋長先踐踏恒門,但他對事情一團糟依然心塞,同時,見到被自己割裂的麵紗,身軀更是微微一震,他對迪拜習俗不太熟悉,不知道會不會給女郎招惹麻煩。
他從來都是一個先考慮別人情緒的主,無論是自家人還是敵人,所以很快撿起那半塊麵紗,遞還到哭笑不得的女郎手裏,還來了一個深深的鞠躬:“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快遮上,我明天賠你一張,如果給你招惹什麽麻煩,我願意負責!”
他一臉歉意,像是一個惹禍的孩子。
麵紗女郎輕柔出聲:“沒事,不要緊、、、”
她一改剛才彪悍,前所未有的溫柔,其餘人望向漢劍的目光不僅多了一抹重視,還對那塊麵紗生出一絲複雜情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拉伯老人散去了呆愣氣勢,轉化成一抹老人應有的和藹,最後還發出一陣爽朗大笑,揮手讓四周的保鏢退了下去,目光落在漢劍身上一笑:“小子,有種啊,我聽過恒門和恒少大名,但一直覺得言過其實,最重要眼見為實!”
他緩緩走到漢劍的麵前,伸手一拍後者的肩膀笑道:“如果不是我親自領教恒門的霸道,他人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高看你們,但今日一見,我才發現,傳聞不虛,連你這個醬油一般的角色,都有這份悍然和不卑不亢,還能擊敗我的法貝瑪!”
“不簡單啊,不簡單啊,恒少想必隻會更加讓人驚豔。”
“謝謝酋長讚譽,剛才得罪,很是對不起!”
漢劍聞言微微一愣,隨後恢複兩分恭敬:“漢劍愚笨,沒有及時領會酋長用意,出手傷了不少你老人家的保鏢,心中實在慚愧!”他還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在麵紗女郎她們的愣然中,漢劍擠出一句:“他們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我來付!”
“隻是不知華國的卡,能否在這裏使用?”
“撲嗤!”
還沒等阿拉伯老人回應什麽,麵紗女郎先偏頭掩嘴笑了起來,似乎對漢劍言行舉止感到好笑,阿拉伯老人也是哈哈大笑,目光玩味看了漢劍一眼,有點無奈也有點茫然,顯然有點看不透漢劍:“不打不相識,何必拘泥於這些俗氣的細節呢?”
“再說了,事情是我引起,我們自己解決就行,你是過門客人,安心在酒店住著!”
“你剛才也被法貝瑪的飛刀傷了,待會我的醫療團隊會上來給你處理!”
“在迪拜,你盡管折騰,吃什麽喝什麽,哪怕闖什麽禍,全算我賬上!”
阿拉伯老人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握著漢劍的手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明晚,過來參加篝火晚會,我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來人,最貴的酒,最嫩的肉,最美的舞,好好招呼恒門使者!”他還向金發女郎投去目標,聲音帶著一股威嚴:
“叫哈布西回來幫點忙,別整天跟那女人廝混一起,如不是看我死去妹妹的份上,早把他踢出去了!”
他哼出一聲:“整天隻會聲色犬馬,沒點長進,趕緊給他電話,讓他這幾天全程招呼漢劍!”
“爺爺,我來招呼貴客!”
她向漢劍伸出纖細的手,幽幽一笑自我介紹:“法貝瑪!”
漢劍張嘴想要回到,結果卻身軀一晃,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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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股甘美溫暖的湯汁,從咽喉流下去,饑餓緊縮的胃立刻鬆弛舒展,就像是幹旱的土地獲得了滋養和水分,感受到嘴裏醇香的漢劍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隻很白很美的手,拿著一個很白很小的湯匙,將一盅濃濃的,熱熱的湯汁喂入他嘴裏。
趁著湯匙從嘴邊離開,漢劍輕輕咳嗽了一聲,微微眯起眼睛審視四周,發現喂食自己的是麵紗女郎,漢劍有些吃驚她在這裏,還這樣精心轉注的伺候自己,她想要掙紮起來卻感覺全身酸痛,他眉間多了一抹凝重,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看見他醒了過來,法貝瑪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你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
“這是我剛學的花旗參燉烏雞,聽華裔婆婆說吃了最補,看樣子果然有點效。”
漢劍想要閉上嘴,可是一匙濃濃的雞湯又到了他嘴邊,他實在不能拒絕,他抿入一口後,艱難擠出一句:“我究竟怎麽了?”他努力回想當初的事情,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知道在酒店暈倒,隨後又問出一句:“其餘恒門兄弟呢?他們在哪?”
“你發燒了,四十一度,又受了傷,心中還存在著壓力!”
麵紗女郎聲音輕柔的緩解漢劍焦慮:“可謂是心力交瘁,所以事情塵埃落定,精神鬆懈就無法扛住,於是就暈倒在酒店了!”在漢劍愕然點點頭時,法貝瑪又笑著出聲:“你是我們的貴客,我又在你身上留下傷痕,所以我說服爺爺來照顧你!”
“放心,我學過些許醫術,可以把你照顧的很好!”
此時,門口閃現數名趙氏精銳,他們見到漢劍醒來都流露興奮,隨後向後者點頭證實法貝瑪所言屬實,在漢劍流露一抹感激時,法貝瑪又拋出一句:“醫生已為你處理過傷勢,還給你打了三枚針,半小時前還複檢一遍,一切身體指數都很正常!”
麵紗女郎把一匙雞湯喂入,隨後柔聲寬慰著漢劍:“估計你明天早上就可以起床了,隻是這幾天要記得好好休息,好好補一補,其餘恒門兄弟,我就安排在隔壁,你隨時可以叫他們進來,放心,我們不會有惡意的,你現在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她俏皮一笑:“見識過你那一劍風華後,還有誰敢跟恒門作對?”
“謝謝你!”
漢劍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多出一抹不好意思:“你的飛刀,比我的劍快多了,我能勝你隻是一個心態不同,你是老酋長的孫女,出手不過是想要教訓我這狂妄之徒,而我是恒門使者,擔負此次拜壽和洽談的重任,我如搞砸此事,沒臉回去見人!”
“所以我是全力以赴,繼而險勝了你,真要生死一戰,我怕早被你射殺了!”
法貝瑪臉上綻放一抹笑意,恬淡,溫潤,迷人,雖然漢劍說的有理有據,聽起來也是那麽一回事,可她心裏知道,不管是否生死險境,自己絕非漢劍對手,漢劍之所以這樣說隻不過是給自己台階下,也讓她心裏好受一點,這男人,品行很是不錯。
換成其餘男人隻怕早就添油加醋展示強大來讓她懾服。
捏著湯匙的法貝瑪思慮到這裏,嘴角無意識勾起一個弧度,隨後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把花旗參雞湯,一匙一匙喂入漢劍嘴裏,最後,她看著**男人幽幽一笑:“你說奇不奇怪?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是別人照顧我,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別人。”
屋裏有個小小的窗子,窗外風雨依舊朦朧。
她的眼睛已從漢劍臉上移開,癡癡地看著窗外的風雨,天空雖然有點灰暗,但她的眼睛卻很明亮,她是不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被人照顧的日子?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接道:“我現在才知道,不管被人照顧或照顧別人,原來都是這麽……”
“這麽好的事!”
她並不是一個善言的女孩,她想了很久才想出用這個“好”字來形容自己的感覺,漢劍卻能夠了解她的感覺,那決不是個“好”字可以形容的,那其中還包括了滿足、安全和幸福,隻是對她照顧自己,漢劍感覺受寵若驚:“其實你不用來照顧我!”
他苦笑一聲:“區區高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熬一熬就好了!”
“我願意,我高興。”
法貝瑪很直接的給出六個字,不是理由卻更撩拔人心,就如徐徐吹入的風,近距離審視的漢劍,第一次發覺她的笑容是如此純真,法貝瑪知道漢劍在看她,聲音輕柔而出:“我沒有戴麵紗的時侯,看起來是不是像個老太婆?是不是一點都不可愛?”
“不然你為什麽拒絕我來照顧你?”
漢劍連忙搖頭:“不,不,你很漂亮!我不要你照顧,是因為承受不起,你是公主,我就是恒門一個、、”
想要說自己醬油,又覺得這無形貶低對方,當下咬住嘴唇一臉糾結。
“不好回答是不?”
法貝瑪笑得更歡愉:“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漢劍苦笑一聲:“有趣的人?你是第一個說我有趣的人,我笨手笨腳更像一個木頭!”接著他又摸摸腦袋,看著奢華的房間:“法貝瑪小姐,謝謝你們的照顧,在我生病的時候這樣關心我,不過我想我們該回去了,我在希爾頓訂了三個房間!”
“木頭?”
法貝瑪笑得如春風一樣溫柔:“木頭能使出那樣一劍?”隨後她又不待漢劍回應什麽,扯過一張紙巾擦拭他的嘴角:“你不要念叨著回去好不好?你就安心在這裏養身體,爺爺都交待要好好款待你,如果讓你走了,他老人家會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也會覺得恒門看不起他,不夠意思!“
在漢劍皺著眉頭生出沉思時,法貝瑪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而且你現在就走了,我一定會很難受很難受的,我還沒有帶你好好遊玩迪拜呢!”隨後她又像是想起什麽:“你是不是心疼那點訂房費用?不用糾結,我已讓酒店全款退回到恒門賬上!”
麵對這樣直白的示好,漢劍微微一怔,有尷尬也有感激,隨後把手抽了回來,想要說謝謝卻被法貝瑪伸出手指堵住,背負公主稱號的女孩話鋒一抓,輕聲問出一句:“對了,誰是樂靜?你昏迷的時候喊了好幾次,還流淚,你妻子還是女朋友?”
“那時的你,很悲傷,很痛苦!”
她臉上帶著一抹好奇,還有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
“她是我愛過的一個人,現在已經離開我了,她過得很好!”
漢劍三言兩語解釋完畢,隨後閉上了眼睛歎道:“這裏有沒有酒?”
法貝瑪柔聲回道:“這裏沒有,但我可以去拿。”病人本不該喝酒的,他為什麽要喝酒?是不是因為心裏有解不開的煩惱和痛苦?可是喝酒並不能解決任何事,喝醉了對他又有什麽好處?這些,法貝瑪都沒有去想,隻要漢劍不走,做什麽都可以。
她癡迷於那一劍的風華,也就好奇這個木訥的男人。
而且,掉落的麵紗也承載著她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