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太子也是個弱不禁風的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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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曼一動不動躺著,除了還有絲氣息,簡直同死人無異。李太醫想盡辦法醫治,卻也仍是無法使她蘇醒。

儲香閣的奴才們好不容易覺著揚眉吐氣了,不巧主子這麽不濟,好像消受不起啊,沒準快掛了,所以一個兩個原本喜笑顏開的臉上也晦暗了不少。對於主子這次能不能緩過勁兒來,連李太醫都不能確定,他們當然就更沒轍了,隻能暗地裏扼腕歎息,唉,福薄的主子啊……

碧璽是日夜不離地守在蘇思曼床邊,自她陷入休克後的這些日子就沒好好合過眼。

太子自那夜離去後,也風邪侵體,病倒在床,甚至連朝會都參加不了,想來病得也不輕。李太醫兩頭奔波,忙得焦頭爛額。幸好有馮婉婉把持著局麵,不然東宮上上下下肯定完全亂套了。

皇後日夜守在太子的寢殿,看著躺在**麵色慘白,額上虛汗直冒的太子,心中焦躁不已。朝堂上也出了大亂子,重臣失蹤,她本還想跟太子商議,哪料得到他卻偏偏在此時病倒,還一病不起……唉,大抵真是禍不單行。

就在前兩天,太子近來突然善待太子妃,以及他眾目睽睽之下作出的荒唐之舉,也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她剛開始還不信,她的這個兒子怎麽可能看得上那樣的太子妃?後來親自問了馮良娣,從馮良娣有些支支吾吾的隻言片語中證實了太子近來的確在對待太子妃的問題上,發生了巨大變化。皇後在震驚之餘又十分擔憂,立即便親臨東宮,質問太子是否跟太子妃已經行了圓房之禮,太子隻淡淡回複了一句:“兒臣與她本就是夫婦,早晚有一日也需如此,母後又何須多慮。”她為他這句溫文得簡直看不出半分抗拒的話氣得當場揚手抽了他一耳光,此後他雖也每日都如常來請安,卻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完事便立即離開。為此皇後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不想才隔了幾天就傳來太子病倒的消息。皇後早將之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幹二淨,連政治上的大事都暫時撇到了一邊,日夜守在太子床前,隻盼著他早日好起來。

可憐慈母心哪。

入夜了,李太醫再次來太子寢殿中替他把脈,看到皇後斜靠在太子床邊的軟榻上支著額打盹兒,幾日不曾好好整理儀容,麵上倒是添了幾分蒼老,顯得十分憔悴。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李太醫跪在五尺遠的地方,一連喚了好幾聲。

“李太醫,你來了啊,免禮,快快請起!”皇後很快驚醒,聲音中掩不住淡淡的疲累。

“謝皇後娘娘。”李太醫挽了藥箱站起身,坐到宮女為他搬來的小凳上開始為太子把脈。

不過短短的片刻時光,皇後的目光就在太子和李太醫身上來來回回了不下幾十回,心中定然是十分擔憂。

“皇兒情況如何?”李太醫剛剛放下太子的手,她就急切問道。

“唉,還是沒什麽起色啊。”李太醫麵色有些沉重。

“之前李太醫不是說皇兒體內的毒已經解了許多了嗎?怎麽會沒有起色?不可能!”皇後緊緊抓著身上的薄毯,目光中全是難以置信。

“微臣無能,請皇後娘娘責罰。”李太醫麵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起來。”皇後鳳目微閉,長歎了一聲,麵色也黯淡下來,“你好好說說,皇兒的身體怎麽樣了?能不能好起來?太子妃那邊的情況又如何?”

“太子近來急火攻心,發病前又喝了烈酒,加上邪風侵體,此次發病來勢洶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厲害。另外又缺乏有效的藥引,一時半會怕是難以好起來……太子妃的情況不大樂觀,一直昏迷著,身體也十分虛弱。之前給她服的催血劑藥性太猛烈,隻怕對太子妃身體的損害很大,日後花個三年五載也不定能調理好。是微臣無能,若是太子妃真出了什麽意外,隻怕……咳……”

聽到這番話,皇後心亂如麻,將素日的謹然莊重全都拋卻,失儀地一把緊緊抓住李太醫的手,語氣懇切得近於哀求:“嘉祥,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盡了力,可是,你一定要救救他們,宮裏這麽多禦醫,我隻信得過你一人。除了你,也沒人能救他們。鈞兒是我的命,昔日容妃姐姐離世已使我悲痛萬分,若鈞兒再棄我而去,我還怎麽活得下去……上天無好生之德,累得鈞兒年少即命途多舛,是我這個做母後的對不起他,讓他這些年遭了那麽多罪。如今他太子之位才剛坐穩,身子正是好轉的時候,怎的生出了這樣的禍端。他如今這樣好的年紀,正是有作為的時候,我真願意此時躺在病**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他……”說到後麵時,外人眼裏一向嚴厲的皇後竟已是泣不成聲,掩麵痛哭不止。

若是此時此景太子能親見,不知心中會不會有所觸動。隻可惜他昏昏沉沉躺著,並無知覺。

“娘娘……”李太醫深受感動,本想出言安慰,一時竟找不出合適的詞。身為醫者卻無能為力的挫敗讓他倍覺心堵。“娘娘切莫傷心,微臣再想想辦法,一定盡力醫治。太子殿下洪福齊天,那麽多的劫難都過來了,這一次也定能安然無恙。倒是皇後娘娘要好好保重身子,您已經守在這裏這麽多天了,麵色已是十分憔悴。您既要照顧殿下,又要兼顧前朝,如今夏大人失蹤,還有許多事等著您處理。皇後娘娘內外都要操心,更要照顧好自己啊。您要是也病倒了,誰來穩固太子爺這寶座……”

“唉——你說的也在理,我也確實有些倦了,便回宮去。這裏就交給你了,嘉祥,拜托了。”

“請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