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過了一瞬,何翼撫掌笑起來:“好好,能解就好,陳縣主,你不愧是神醫,名副其實。”

陳多多也沒說客套話,笑著道:“我醫術的確不錯,毒我能解,但我有一個要求,我給王爺解毒,用的是不傳之秘,因此,要準備一間清淨屋子,裏麵放一張床,解毒的時候,隻能我與王爺在場。”

“倘若王爺答應我的條件,咱們今天就可以進行第一次治療,九個月後,王爺就能恢複如初了。”

“我就這一個要求,要是覺得難以接受,那……”

何翼迫不及待道:“答應答應,他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麽好扭捏的。”

陳多多道:“既是這樣,那王爺就讓人著手準備吧。”

齊雁飛點頭應了。

很快,準備工作就緒。

陳多多指揮眾人,將齊雁飛躺到床榻上躺了下來。

何翼好奇得不得了:“你讓王爺躺著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也要躺著給他治病?”

齊雁飛心底也好奇極了,想問又不敢問。

如今,既然有了嘴替,自然是要豎起耳朵聽的。

陳多多皺眉,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你思想太齷齪了,難道你一天到晚,都隻會琢磨那點事兒?我讓他躺著,是因為這樣治療更方便。”陳多多很生氣,回懟的時候,自然毫不客氣。

何翼訕訕摸著鼻子,不敢再說話了。

沒辦法,有求於人,這一位是爺,得供著。

就算……她想幹點什麽,想要王爺犧牲色相,也不是不可以的。

齊雁飛暗自竊喜,幸虧自己沒問,不然,挨罵的就是自己了。

不過,待會兒他一定要瞪大眼睛,看一下陳多多到底是怎麽治療的,見識一下陳多多的精妙醫術才行。

正想著,陳多多遞給他兩顆白色小丸子,讓他和水吞服。

齊雁飛依言服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疲倦得不行,眼皮子越來越沉重。

陳多多開始朝外麵趕人。

等人趕得差不多了,陳多多回頭看,齊雁飛已經睡了過去。

見狀,陳多多很得意。

戰神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的特效安眠藥藥倒了。

就是現在!萬事俱備,該開始幹活了。

陳多多打開藥箱,做了一係列的準備,然後,她謹慎張望了一下,開始給齊雁飛……輸液。

沒錯,就是輸液,俗稱打點滴。

治療方案是機器擬製好的,她隻是一個無情的執行者。

但這兩種藥,靜脈滴注效果更好,加起來,差不多要兩個時辰左右。

這種治療方法,這個時代的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必須謹慎行事。

之前她都是趁人不注意,直接用微型注射器推注藥物。

如今,要靜脈滴注,自然要避著人才行。

再者,弄得神秘一些,回頭自己才好邀功嘛。

陳多多一麵喝茶,一麵看齊雁飛打點滴,隻在中途換了一次藥,別提多悠閑了。

等藥水打完,茶水也喝飽了。

陳多多強忍著收拾了一番,這才迫不及待往淨房跑。

等解決完個人問題,陳多多立馬又變得神清氣爽了。

直到這時候,齊雁飛竟然還在沉睡,神態安詳。

對著眼巴巴迎上來的何翼,陳多多從容道:“第一次治療已經完成,讓王爺繼續睡,一切如常就行,一個月之後,我再來給王爺做第二次治療。”

何翼連忙答應下來,殷勤送她出來,殷勤吩咐管事,安排馬車將陳多多送回去。

齊雁飛睡到傍晚才醒轉,一睜眼就四處張望。

“縣主走了嗎?”齊雁飛問。

何翼迫不及待問道:“已經走了,說是一個月後,再來進行第二次治療,王爺,你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她到底怎麽治療的?”

齊雁飛搖頭,一問三不知。

何翼詫異不已:“陳縣主的治療方法挺特別呀,不用吃藥,王爺自身也沒有什麽感覺。不過,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齊雁飛低聲道:“我相信她。”

之前,他對她存了不少偏見。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她為自己謀算,懲治對她不好的人,恩怨分明,果斷勇敢,身上有尋常女子難以匹敵的精神氣。

他記掛著往事,將她屢次拒之門外,她卻屢敗屢戰,毫無怨言。

彼此見麵的時候,提及往日的糾紛,她含笑說“不是什麽大事”,何其灑脫大氣。

齊雁飛想起之前的事情,喟歎了一番,隨即看向何翼,皺眉道:“我身中奇毒,陳縣主為了我,這幾天定然費了很多心思。你今天對縣主的態度,有點太過了,以後可不能這樣。”

何翼瞪圓了眼睛,心裏委屈極了:“以前你從來沒訓斥過我,如今竟為了一個女子訓斥我,你變了。”

齊雁飛眉頭皺得更深:“你在鬼扯什麽?陳縣主盡心盡力研究,跑前跑後給我治療,對她客氣點兒,難道不應該嗎?”

何翼立刻道:“她是一個大夫,這是她應該做的,王爺,你不用太感激她,更不能因為這事,就以身相許來報恩。”

他湊近齊雁飛,揶揄道:“咱們總說,軍營待三年,母豬賽貂蟬,王爺太久沒跟女子相處了,如今一跟女子接觸,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吧?”

齊雁飛嗤笑起來:“你越扯越沒邊了,陳縣主是正經人,你在我麵前瞎說沒什麽,要是敢到縣主麵前放肆,即便我不懲罰你,你將來要是遇上什麽事,想來隻有坐以待斃的命。”

何翼登時噤若寒蟬。

陳多多的醫術高深莫測,這樣的人物,誰敢得罪?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醫術在手,人家有囂張的本錢。

如何翼這麽想的人,不在少數。

這天,馮思巧來探望陳多多。

兩人在後花園喝茶吃點心,說一些女兒家的私房話。

馮思巧提及本家鎮遠侯府,笑著道:“昨天我隨母親去侯府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得知之前我帶著姐姐赴宴,中途起了爭執,姐姐獨自離席的事情,讓我代為致歉呢。”

陳多多失笑道:“這都多久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記了。”

馮思巧道:“姐姐大人有大量,不願意計較這些,其他人可不敢忘。之前不知道姐姐的本事,倒也無所謂,如今,自然要小心行事才好。”

陳多多琢磨了一下,這話說得直接了些,但事實確實如此。

醫術在手,便能橫行無忌,簡直太爽了。

這時,馮思巧又提及別的事。

原來,京城權貴之間,每到冬日都會舉辦賞梅宴會。

最出名的賞梅宴,是重華公主舉辦的。

重華公主是昭玄帝之妹,同母所出,年幼時同甘共苦,情分非尋常兄弟姊妹可比。

昭玄帝即位後,重華公主一躍成為眾公主之首,賞賜恩寵向來都是獨一份的。

重華公主成年後,自己選了駙馬,出嫁時真真是十裏紅妝,熱鬧非凡。

但恩愛夫妻不到頭,公主年近三旬時喪夫,膝下隻有一個女兒。

太後和昭玄帝都讓她改嫁,她卻不願意,隻想過自在日子,醉心於花花草草,無聊了就舉辦宴席,熱鬧一下。

城東是權貴聚集地,向來寸土寸金。

重華公主的公主府,就在城東,占地甚廣。因她素來愛梅,搜羅了天下名品,種在自家的園子裏。

馮思巧道:“公主府的梅花很有名氣,見過的人都讚不絕口,我早就想去看一看,無奈身份不夠,根本就接不到帖子。”

說到這裏,她露出向往的神情,變戲法一般拿出兩張帖子,笑著道:“鎮遠侯府每年都能得十來張帖子,這兩張帖子是老太君給的,今年我沾姐姐的光,也能去見識見識了。”

見她興致勃勃,陳多多爽快笑道:“既如此,咱們結伴前往,一起去長長見識。”

這時,突然丫鬟來說話,說是五皇子府的管事龔強來了,正在前院等候。

陳多多詫異又困惑,隻得出麵接待。

彼此寒暄了幾句,陳多多問道:“龔管事怎麽過來了?難道五皇子身體不適嗎?”

龔強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在下今天過來,是奉五皇子之命,給縣主送帖子來了。”

他解釋了一下。

原來,他這帖子,是重華公主府賞梅宴的帖子。

“五皇子說,縣主為他醫治,無以為報,這帖子聊表心意,縣主願意去就去,不願去也不必勉強自己,隨心即可。”龔強恭恭敬敬的道。

陳多多笑著接過:“五皇子有心了,勞煩你回去代為致謝。”

剛送走龔強,羅明智又打發了人過來,送的也是賞梅宴帖子。

將人打發走沒多久,重華公主府的侍女佳慧又來了。

佳慧長相端莊,伶牙俐齒,說話很讓人舒心。

她笑著道:“雖然沒跟公主見過麵,但縣主的名頭,公主已經聽說過了,對縣主很感興趣,特命奴婢送上貴賓帖,還望縣主不要計較奴婢行為冒失才好。”

陳多多道:“怎麽會呢?多謝公主厚愛,來日我一定要親自道謝。”

繼續客套了幾句,各自散了。

看著陳多多手裏一張又一張的帖子,馮思巧差點自閉。

嗚嗚,這帖子,似乎沒有那麽難拿到,為什麽自己一張都拿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