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大廚房做的,她還能夠理解,但這裏是老太太自己的院子,這些個丫鬟婆子顯然是伺候著的,不盡心,那幹脆就不是老太太自己的人。
管家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朝著顧延看過去,顧爾冬卻重重將手拍在了桌子上。
瞬間,這管家身子一抖,便跪在了地上。
“怎麽的?如今我嫁出去了,說話便不算數了,就不是這屋裏的主子了是嗎?”顧爾冬厲聲問道,眉目當中比先前可嚴肅多了。
之前隻覺著顧寒秋,或許是通過什麽法子,在老太太的院子裏頭買通了丫鬟婆子,現在看來,就連管家都已經叛了。
“姐姐何必這麽動怒呢,畢竟你已經嫁出去了,這後院的事兒,誰知道你又會重新撿起來繼續管。”顧寒秋一邊嘲諷,一邊打馬虎眼。
雖然她手腕不行,但是沈姨娘可以呀,就算是換了管家,因著利益相通,也能夠將人挪到營帳之下。
對於此時的管家,顧寒秋當真是滿意極了,竟當著麵打顧爾冬的臉。
她臉上的喜色昭然若是,隻是若是沈姨娘在這兒的話,怕是不會這麽高興了。
“所以說真不把我當主子了?”顧爾冬站起了身,微微眯了眯眼睛,瞧著管家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如糠篩子,冷笑了一聲,“既然沒有眼力勁兒,那麽做管家就是抬舉你了,父親,這人隻怕也做不長久,換了吧。”
顧延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剛抬眼,便發現顧秦墨也正盯著他呢。
“行,既然如今是你管著了,那你就好好的管吧。”稍稍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他總覺著方才顧秦墨看他那眼神,讓他心裏頭害怕。
正跪在地上,心裏頭正泛著嘀咕的管家,此刻真的懵了,怎麽連老爺也糊塗了。
又驚又恐,他求救的目光看向顧寒秋,“王妃,奴才沒有不敬之意,隻是……”
“有什麽隻是的?我不過是想找你問一下,這院子裏是哪一個丫鬟擺的菜,你怎麽就給我打馬虎眼呢?我這人眼睛裏揉不下沙子,之前你不是在我手底下幹過嗎?怎麽現在反倒蠢了這麽多?”顧爾冬也沒帶蹲身子的,就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這人呢,當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之前那位餘管家是怎麽出事兒的,你竟然都忘了。”
跪在地上的管家立刻磕起頭,“奴才知錯了,是那個丫頭她擺的菜。”
此時還有誰不明白呢,顧爾冬就是當著顧寒秋的麵,要將顧寒秋埋在老太太院子的暗釘拔出來。
被指認的丫鬟吞了一口唾沫,快步上前來跪下,顧爾冬倒也沒看她,反倒是轉頭向老太太身後的那位嬤嬤,說道:“勞煩嬤嬤將之前的煎藥丫鬟,向老太太通風報信的那個丫鬟叫來。”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隱患。
等著顧寒秋嫁出去了,為了能夠讓沈姨娘回來,這兒必定會被做手腳。
瞧見這一幕,顧寒秋雖然有氣,卻也隻能夠硬生生壓下去。
強忍著怒火,揚起笑臉,顧寒秋裝作不解的看著顧爾冬,“姐姐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覺著祖母這兒會有什麽不好的?”
誰知道她一對上,便是顧爾冬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顧爾冬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還不是因為我之前就是被下人給禍害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選下人都得要忠誠的,否則要他們有何用?”
沒一會兒,三個丫鬟就齊齊跪在了地上,一個個也知道大事不好,臉色驚恐慌亂,渾身發抖。
“祖母前些日子吃的藥是我給開的嗎?”她率先問的是第一個跪在地上的。
那丫鬟膽子本就小,此刻看著顧爾冬這雙冷漠的眼睛,嚇的聲音都顫抖了幾分,搖著頭回答,“二小姐後來又找了個大夫,是用後來大夫配的藥給熬製的,但是我在熬藥的時候,絕對沒有讓別人碰過。”
“碰沒碰過與我無關,我臨走之前不是已經囑咐過了嗎?就按照我給的藥方子熬,誰讓你們換人的?”她雖然話是對著第一個丫鬟說的,眼睛卻是看著顧寒秋,“新給的這個方子,藥效根本就不行,隻能夠做到安神效果,不知道妹妹是打哪兒找來的大夫?”
“我從藥店裏請的,怎麽著這事兒還得跟你通報一聲不成?”顧寒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她心裏頭也有些沒譜,擔心顧爾冬真看出來了。
這藥她還真沒放毒,隻是找了個庸醫給老太太看了,庸醫的最大特點便是給藥吃,吃不死人但也吃不好人。
“那你呢,為何要將我的消息轉告給老太太,我走的時候也與你們說過,不能夠讓老太太大喜大悲。”
第二個丫鬟聽見顧爾冬如此嚴厲的話,身下一熱,竟直接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