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第一次見著顧秦墨紅眼眶,聲音壓著,卻還是能聽出些哽咽,春蟬和春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屋裏就他們兩個人,顧爾冬叫他這一句話說的心都軟了。

利落的搖頭,這事兒怪不到別人身上去,有心算無心,她隻能說一句自個兒倒黴。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來保護我,現在麻煩的是欠了燕和一條命,雖說都沒事兒了,可想起來就覺著膈應,這事兒也賴不著你頭上,害我的是白若顏和顧寒秋,回頭把這個仇報了不就是了,我還沒見過你哭呢,正所謂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越說,顧秦墨的臉色越黑。

雖然叫麵具遮著呢,可那眼神越發變了味道。

顧爾冬嘿嘿一笑,總算是讓氣氛好些了。

沒和這個病患計較胡亂說話的事兒,顧秦墨這心裏的就是覺著不對勁,原以為自己保護她綽綽有餘,卻沒想過真的發生危險,他竟不在她身邊……

這些事兒在腦子裏轉來轉去,顧秦墨臉色越來越難看。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那雙眼睛卻沒有遮掩,她瞧得清清楚楚。

春蟬捧著藥粉回來,春月在外頭上前一步先攔下了,“王爺和王妃還有事兒,等會兒進去吧。”

裏頭靜悄悄的,春蟬是個聰明的,不等春月解釋,就坐在門沿下頭,顧秦墨聽見動靜轉頭開了門,“藥拿來吧。”

“我們就不進去了?”春蟬小聲側頭問了一句。

“主子們的事兒少摻和,王爺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春月一臉嚴肅答道,看著春蟬,“我覺著王爺心情不怎麽樣,那幾個暗衛隻怕要挨罰了。”

顧爾冬腿疼,卻又困得厲害,躺在**想著怎麽把這個恩還給燕和,沒一會兒,昏昏沉沉便閉上眼了。

確定顧爾冬睡著,顧秦墨渾身氣息陰沉下去,走出房門。一進書房,幾個暗衛落地跪下,顧秦墨看著他們,眼前劃過的就是顧爾冬腿上的傷。

帶頭的暗衛小心匯報了當日他們見著的經過,顧秦墨冷這臉聽完,一眼看向下麵幾個暗衛,茶杯在手心成了隉粉灑一地。

“王爺,我們知道錯了。”帶頭那位看了眼顧秦墨,

顧秦墨周身散發著怒意,“春月,換一批人到王妃身邊去,他們就送去蛇島吧。”

“是。”春月心底驚愕。

蛇島是專門懲罰犯了大錯的人,上幾次都是抓著奸細,才將人送進去的,這幾個……

不過也是,這事兒是落在王妃身上的,沒有小事兒可言。

幾個暗衛顫抖著身子跪在地上。

“王爺,王妃發熱了。”春蟬匆匆進來,頭上還有汗珠。

看著地上跪一溜的暗衛,春蟬眼眶一紅,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害得王妃遭這麽大得罪。

從顧爾冬失蹤,春蟬便心裏托話相信這些暗衛,誰知道最後還是燕和將瀕死的王妃帶回來。

一念於此,她更惱怒了。

春月瞄著春蟬的臉色,在她惱怒準備下手之前攔住,捏住她的手腕,春月歎氣道,“王爺已經吩咐了,他們要去蛇島。”

“蛇島?”春蟬愕然,扭頭看顧秦墨。

顧秦墨卻沒時間管她,披了外袍就出門,朝顧爾冬物資走,沒幾步就到了。

林嬤嬤見到顧秦墨來了,急忙挪了小凳,放在顧爾冬床邊。

他坐得筆直,看他的背影,大致能猜到是剛發了火回來的。

片刻林嬤嬤也覺著不自在了,便悄咪咪超外頭走了兩步。

等會兒王爺和王妃若是有什麽事兒也好找她。

發熱得降溫,顧爾冬清醒的時候就給她們說了,林嬤嬤也早早備好了白酒擦身子用。

一陣夜,顧秦墨都沒睡,一刻不停的照看。

等著燒退下去,他才好不容易眯會兒眼睛,外頭就又響起公雞打鳴聲兒來,他側頭看過去,想著不能吵到顧爾冬,誰知道顧爾冬就這時候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顧爾冬噗嗤一笑,“嚇著了?”

雞鳴之前她就醒了,但想著顧秦墨一晚上沒睡估計困得慌,也就沒打擾,這一對眼,就能看出來疲倦。

並不是一晚上不睡覺的疲倦,而是一晚上擔心受怕,還得給她降溫,

精神上的疲倦壓根不是說說而已。

“要喝水嗎?”他下意識準備去端杯茶來。

她眼底多了幾分暖意,“不要,夜裏你給我滴了不少水珠子嘴裏吧,嘴唇都泡開了要,你先去休息,我這一晚上睡得昏昏沉沉,可不想再睡了。”

打發了顧秦墨回去睡覺,顧爾冬仰躺**,春蟬過來伺候,小嘴叭叭的開始說:“那些沒用的暗衛都叫王爺打發了,現在是二隊的,真是便宜那群沒用的東西了。”

顧爾冬愣愣的聽著,心裏有些不忍,但那些人又不是她的,再者說,各司其職,暗衛就得做暗衛的事兒,顧秦墨是他們的主子。

“王妃!顧寒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