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可得保重身體。這桃花酥味道不錯,要不你也嚐一口?”顧寒秋慢悠悠咬一口桃花酥,眼神飄向白若顏那頭,白若顏沒有朝她這邊看過來,此刻仍然同楚家的三姐妹聊著天。

顧爾冬正準備推辭,忽然就發現白若顏朝自己直勾勾看過來,如蔥的手指上麵捏著一張紙條子夾在桃花酥下頭。

“說起這些糕點還是月桂樓的最好。”顧寒秋麵上笑容依舊淡淡,早就已經和當年的那女子有些不同了。

不著痕跡收過紙條,確定沒人瞧見,顧爾冬才將眼神落在紙上——假山後。

“吃喝多了肚子有些難受,姐姐我就先行去外頭了。”顧寒秋捂著肚子將還沒吃完的桃花酥放在身前的碟子裏。

風子依側過頭,“這桃花酥味道確實不錯。”

顧爾冬點點頭,而顧寒秋已經跑到旁邊伺候的丫鬟那裏詢問茅房的位置了。

“我幫你在這看著,你去吧。”風子依伸手拿了個桃花酥,“小心一點,我覺得她可能還沒死心呢。”

這會兒男子那邊已經開始進行比賽,以春為話題進行寫詩,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誰先寫出來,最得女眷們青睞的就是最好的。

這番哄鬧引得這些還未曾出閣的姑娘,一個個麵紅耳赤,但也別有一番風情。

水雲月和白若顏在探視線過來的時候,顧爾冬就已經起身離開了。

“問問王妃幹什麽去了。”白若顏吩咐丫鬟。

沒一會兒,丫鬟就匆匆回來並報說顧爾冬人去了茅房。

看著風子依還在位置上,白若顏也就放下心來,她知道顧爾冬這回來這兒也不過隻是湊個熱鬧,順便給風子依掌掌眼。

“表姐,你和那王妃不對付?”楚家大娘子小聲詢問。

顧爾冬剛到假山後,她就看到顧寒秋背對著自己神色沉默。自打沈姨娘死了之後,她就沒有再管過顧寒秋,如今看來顧寒秋成長了不少。

“姐姐你終於來了。”顧寒秋聽見身後動靜,轉過頭開口。

她還想要上前去,伸出手挽住顧爾冬。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倆可以算是有血海深仇。這會兒邀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毫不給麵子的朝後退了兩步,看了眼顧寒秋臉上尷尬,笑道,“也用不著這麽惺惺作態,這裏沒別人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就是了。”

她現在這副樣子倒是和沈姨娘多了幾分相像,之前有沈姨娘護著,反而更像是在風雨裏被保護得很好的小花朵。雖然有那份狠毒的心,可是麵子上做不過去現在……

“姐姐怎麽說咱們也是姐妹,何必如此生分,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我近日來找你也是有所求。”顧寒秋收斂了麵上的表情,收回手,笑了笑,“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想讓郡主嫁給三皇子,芹妃娘娘也不願意讓他嫁給四皇子,所以你不如就讓王爺……”

“你是覺得我今兒個給你好臉色看,所以打算蹬鼻子上臉?”顧爾冬微微皺眉疑惑地看著她,剛才還覺著像了幾分沈姨娘,現在看來還是個草包。

顧寒秋愕然,“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可是為你好,你到現在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王爺隻怕也快要厭了,還不如早一些經營起來,叫後院把握在自己手上,憑你的本事……”

“行了,不用說,我知道這些話應該是顧延教你的吧?”顧爾冬不耐煩的伸手揮了揮,“你可以回去了,順便告訴那個老東西,活的事情叫他不要插手。如果執意插手,不如好好想想為什麽皇上沒有下死命令。”

本以為會是什麽好玩的事情,誰知道就為了這麽幾句話,顧爾冬興致全掃了,毫不猶豫就轉頭離開。

顧延的心思不難猜,顧寒秋再怎麽說也是他一手養大的,自然多少會聽從一點。

水雲月嫁給任何一個皇子都是朝臣不願意看到的,任何一方獨大了就有可能會威脅到平衡,顧延作為燕國的丞相也是百官之首,自然會忍不住想要插手這平衡之術。皇帝又怎麽可能真的會任由水雲月自己挑選夫婿?這一次可是東楚自己上來求和的。

“風家姐姐,我們這是第一回到京城來可以坐到你旁邊嗎?我瞧著姐姐格外的麵善。”楚大小姐拉著自己兩個妹妹扭著腰朝風子依過來,臉上全是和善,看上去倒的確像是想要和她親近些,而這剩下的兩個小姐總是時不時將目光投向方才顧爾冬坐過的位置。

風子依雖然在顧爾冬身邊時大大咧咧,可也不是個傻子,來者之意也大略猜到了。

“你瞧著她麵善,她瞧著你可不麵善。”顧爾冬剛一回來就碰到這樣的事兒,忍不住便開口打斷了楚大小姐還想繼續說的話,“楚家娘子長得不錯,可惜了……我記得四皇子妃還得叫你們一聲表妹吧?”

這一句‘可惜了’就像是魚刺梗在喉頭,叫楚家的三個小娘子麵色都變差了些。

他們楚家來到京城,說白了就是替白家嫁女兒的,送到皇宮去又有什麽未來?

如今皇上年紀大了,再出一個皇子,就算等到換一任皇上,他們生的皇子卻不過還隻是幼年,頂了天送到外頭去分封,運氣不好說不定就折在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