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們的郡主可要丟大臉了。”
“瞧瞧剛才那得瑟的樣子。”
“王妃來了，這臉都直接氣白了。”
越是出風頭，就越容易招惹嫉妒的目光。
水雲月籠起長發，撇了眼竊竊私語的小姐們。
臉上並沒有變換其他的麵色，反而故作大方上前去迎了顧爾冬和顧秦墨。
親熱拉過顧爾冬的手：“王妃姐姐怎麽才來？我可等你好久了。”
這副作態倘若不認識的，隻怕還真以為二人感情極好。
不經意的上下打量顧爾冬一番，見她衣冠整齊，倒是真的皺了眉。
“路上遇到了點事兒，耽擱了。自罰一杯！”顧爾冬毫不客氣，抽回手，又順帶地端起桌上空酒杯，自顧自倒了一杯，仰頭便飲下去。
喝完還倒置酒杯朝著眾人示意。
豪爽作態，引得眾人紛紛感慨，還有幾位性情之中的也端著酒杯上前來致敬。
被撇在一旁的水雲月咬了咬下唇。
深吸一口氣。
不在意，過幾日就讓她瞧瞧，什麽叫做萬眾矚目，今日有多輝煌，到時候就讓她知道跌到泥巴中的感覺。
不過隻是一個照麵，顧爾冬就已經引了眾人的目光。
顧秦墨原本隻是站在一旁。
忽感袖子被人扯了扯。
側頭就看見水雲月略帶些委屈，眼巴巴盯著他。
她小聲呢喃：“表哥，今日我生辰，你帶東西來了嗎？”
顧秦墨戴著麵具低頭盯著她扯著自己袖子的手。
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水雲月如被火灼了一般，迅速收回來。
竟忘記了表哥最不喜歡的，便是旁人胡亂的拉扯他的衣服。
“郡主喝醉了，盡亂攀扯關係。”伸手攬了攬方才被扯過的袖子，顧秦墨默不作聲走到顧爾冬身旁，擋開上前來想要與顧爾冬攀談的眾人。
好在如此尷尬的一幕，並未被旁人瞧見，水雲月心裏糾結的很，默默剁了下腳，坐到一旁去。
綠梅就站在她身後，手裏還捧著一個白瓷酒壺。
她眼神慌亂，心跳急促，手上的這酒壺就像是燙手的山芋，發現水雲月沒注意著自己，又上前去，輕輕碰了碰水雲月。
“郡主，這酒還要給王爺喝嗎？”綠梅湊近了小聲說，最後的一個問句，硬生生打了個顫。
當時郡主提議的時候的確沒什麽問題，可今日見著王爺心裏慌亂不已，隱隱還有一些怕。
王爺如此聰慧，倘若真看出來了，她這條命隻怕保不住。
水雲月斜瞪了眼綠梅。
文竹死後就隻能夠用這蠢家夥，眼力見都沒有，現在上前去又有什麽用，得抓住時機啊！
“我等會兒讓你去你再去。”她的聲音裏說不上有多少不耐煩。
綠梅卻點頭，隻要不讓她現在去，能拖一會兒就是一會兒吧。
平日裏顧爾冬總是冷若冰霜，在眾人之中也隻與風家的那位小姐多有來往，可今日卻表現出極高的社交手段。
無論身份如何，與其交談起來都如沐春風。
“既然飯都已經吃好了，那咱們就去戲園子吧，梨園那邊的戲子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水雲月忽然站起身高喊了一句，一瞬間，場地竟安靜下來。
之前的人的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可是顧爾冬才來沒多久，這菜都還沒動筷子呢。
沒有人提出異議。
今日做東的是水雲月。
“那邊去吧，正好我也有好些時日沒有看過戲了。”顧爾冬知曉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呢，放下了酒杯，含笑點頭。
水雲月麵容上全本，帶著笑的嘴角這會兒漸漸僵硬，本意是要讓顧爾冬難堪，誰要讓她點頭同意了？
這樣子仿佛她才是這次的主角。
心理不順暢，卻也不好發作，顧秦墨就在顧爾冬的身旁。
這會兒斷然不能夠讓表哥發現自己與顧爾冬不合。
至少不能夠讓他覺得是自己找茬。
“你們剛才瞧見郡主那張臉了嗎？我都替她臊的慌。”
“可不是嗎，王妃這般喧賓奪主也著實有些不好，簡直就是不給郡主臉麵。”
“這都已經互相對上了，哪裏還有什麽臉麵不臉麵的。”
“就是啊，倘若我的王妃之位要被人奪去了，我非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不可……”
一眾小姐落在後頭，說話的聲音也不甚小。
聽見的麵上雖有些尷尬，卻也忍不住將視線投向前麵，領著頭走的顧爾冬和水雲月。
“諸位小姐若是有話還是在心裏憋著吧，省得到時候得罪人卻不自知。”春蟬打後頭，快步迎上去，路過這群小姐的時候，無奈的說了一句。
當真是不明白，都是在家教養著的，怎麽這些小姐口舌就這麽多。
還非得當著人的麵將這些難聽的話說出來，倘若真連累了家中父老，也是有夠受的。
梨園距離月桂樓並不遠。
走在外頭就能夠聽見裏麵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
水雲月早早就已經定好了席位。
帶著這一群公子小姐們進來，台上唱戲的角兒們一切如故，絲毫不亂。
“王妃姐姐坐我旁邊吧，咱們姐妹二人倒是可以暢談一番。”水雲月含著笑，伸手拉住顧爾冬。
帶著她，到了主位的旁邊，桌上已經擺好了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