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讓他們怎麽樣,我不過隻是一個下堂婦而已,更何況顧寒秋回到顧家這麽久了,又是名正言順的三皇子側妃,日後說不定還能夠當上貴妃,這些下人自然是緊著眼前人討好,難不成還要他們討好遠在天邊的我?”
顧爾冬比誰都看得清楚。
人在窮的時候是看不到日後利益的,因為你剩下的這點東西也就夠眼前過活。
顧寒秋就在他們身邊,身份又是高高在上,不聽她的,聽誰的?
老太太日常不管事兒。
顧延更是平日裏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回來吃個飯都急匆匆的。
今日來老太太這裏陪著說了會兒話,回去的路上沒有遭下人刁難,已經算是不錯了。
在他們回來之前,顧延就已經安排人將顧爾冬原來的屋子打理幹淨,收拾整齊,於當年離開之前差不了多少。
洗漱一番,安然睡下。
春蟬吹了燈,悄悄出去,她睡得正熟,外頭忽然響了幾聲鳥叫,隨著就是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的麵具。
“你不在服裏準備迎接你的新嬌娘,跑我這兒來幹什麽?”她坐起身,將長發朝前摟了摟。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沒有理睬她的打趣,顧秦墨上前幫她將頭發捋順,“日後不要在睡覺之前洗發了,這冰的夜裏要是露水起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得頭疼。”
她總愛在睡前洗發,明明就是神醫聖手,卻養成了這麽個習慣。
“與你說正經事情,又跑過來扯三道四的。”顧爾冬翻了個白眼,“皇上與你商量娶水雲月的事兒了?”
成天關注的事兒總與她不同。
這頭發那麽老長,白天洗得晾多久啊!
“打算的怎麽樣了良辰吉日定下來了嗎?”
看她一臉好奇,顧秦墨沒好氣伸手擰了擰她的發尾,終還是舍不得下狠手,將其散開。
張口不屑道:“著急的人是水雲月,不是我定的,日子就在明日,一台小轎子接回來就是了。”
如此潦草?顧爾冬微微張口,有些啞然,好歹是一國郡主,顧秦墨這般胡鬧,皇上也能同意?
仿佛是瞧出了她的疑惑。
“皇上對水雲月,也不過隻是一個戰敗國送來玩物的態度罷了,能有多重視,我願意娶她,對皇上而言,那是給水雲月的恩賜,至於怎麽娶就是我的事兒了。”說著顧秦墨皺皺眉,“隻怕京城中的流言蜚語對你會很苛刻。”
縱然朝堂上的人知道這事兒是四皇子提的,可在旁人的目光中那就是顧爾冬不討顧秦墨喜歡,才叫被休掉的。
七出之條中有一條妒忌。
不難想象,等到他娶水雲月當日,這京城的流言蜚語會如何編排顧爾冬。
麵具下目光多了幾分愛憐。
“你可別這麽瞧著我,不過隻是旁人的幾句碎言碎語罷了,於我而言都無關緊要。”顧爾冬瞧著他的眼睛,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搓了搓手臂,繞遠了些。
她又不是徹頭徹尾的土著人。
長舌婦的幾句言論,要不了她一塊肉。
正好這段時間能夠好生鑽研一下醫術,省得到時候自保的本領沒練好,受製於人。
被幾次刺殺之後,顧爾冬也明白了,靠著旁人是沒用的,暗衛再多那也敵不過別人請來的死士刺客。
“那我回去了。”略有些留戀的伸手摩梭過她的長發。
顧秦墨身影極快消失,若非燭火還在晃動,都難以察覺曾有人來過。
瞧著大開的窗戶,外頭亮的過分的月亮,顧爾冬坐在**揪了揪被子。
每天都這麽大半夜的趕過來,簡直就是擾人清夢,還能不能讓她好好睡覺了?
清晨雞鳴顧爾冬恍然清醒。
坐起身,才回想起自己已經不在王府了,略熟悉又帶了幾分陌生的屋子,讓她多了一些疲倦。
“王……小姐快洗漱吧,老太太那邊準備的早膳,叫您過去陪著一起吃。”春蟬抱著銅盆進來,裏頭是溫水。
一大早上顧爾冬清醒之後,下人們才敢劈裏啪啦的動彈起來。
瞧著這一屋子的人熱火朝天,顧爾冬輕笑著瞧林嬤嬤,“醫館的帳本子送過來了?”
她昨日回來沒多久,顧延就差人吩咐醫館回歸到顧爾冬手上。
醫館的掌櫃昨兒個夜裏求見過一次,卻被顧爾冬拒絕,想來今日應該將賬本送過來了。
“昨日掌櫃的過來,就是要說賬本被二小姐收走的事兒。”林嬤嬤歎口氣。
知道回來之後肯定會被二小姐找茬,誰也沒想到這一打眼人家就已經安排上了。
賬本若是不交付過來,那顧延說的,醫館重歸顧爾冬所管就是空話一談。
“沒事兒,我等會兒去祖母那裏吃早飯的時候問一嘴,想來我這個妹妹應該還不至於欺負到我頭上。”
看來是有些時候沒有給她一些教訓,長長記性了。
原本以為,顧寒秋長了幾分腦子,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如今看來就像是小孩子,不打不長記性。
老太太早膳的時候喜歡安排在她們請安的期間,所以顧延和顧寒秋也就被順嘴留下來了。
“想來姐姐應該是昨日奔波,加上心情不暢,所以才起晚了,祖母可切莫責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