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太皇太後看到顧爾冬放下顧秦墨手腕,便立刻上前詢問。
眼底濃濃的關心。
顧爾冬臉色卻格外沉重。
“中蠱了。”她微微皺眉,不知要不要對著太皇太後全盤脫出。
主要是,這個東西隻怕是和水雲月脫不開幹係。
春月並沒有回來,不然可以好好詢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太皇太後心髒忽然抽疼,捂住胸口,麵色難看:“南疆蠱蟲?”
薑太醫聞言也麵色大變,上前拉住顧秦墨手腕,搭在脈搏處,沒一會兒也麵色灰白放下,顯然是查看清楚了。
太皇太後看著他。
薑太醫點點頭,臉色比顧爾冬更難看:“太皇太後,這事兒老奴回頭跟你詳細說。”
他的聲音很小,隻有顧爾冬聽見了。
水雲月抬頭看床邊的太皇太後,想要脫口而出的汙言穢語收回,對著顧爾冬冷哼一聲後道:“顧爾冬,我大表哥怎麽樣了?”
她一點也不擔心,臉上甚至能夠看出一絲急切。
急切什麽呢?
顧爾冬眼神微凝,隨後轉開視線,對著祁醉道:“沒什麽大礙,隻是失血過多昏睡,過幾日就會清醒,王爺,春月在何處?”
春月是顧秦墨貼身之人,按理說除非死了,不然會一直跟在他身邊的。
祁醉抿唇,搖了搖頭。
當時有人回來通報顧秦墨受傷,他趕著過去的時候,就隻看到了昏迷不醒,渾身傷口的顧秦墨,身邊並無其他人。
“還請王爺安排人手進行徹查,一定要將春月等人找回來。”顧爾冬麵色凝重,顧秦墨的身手絕非一般人對付得了,他渾身隻有皮外傷卻昏迷不醒,不難猜想與之前就種進去的蠱蟲有關。
但是能夠讓暗衛和春月消失,這也是極大的威脅。
站在旁邊的水雲月,這會兒才抬起眼睛看著顧爾冬,心中雀躍,沒想到,她也什麽都沒看出來,竟然還敢稱呼自己為神醫。
“你不是說你醫術高明嗎?為何不能現在就將我大表哥喚醒過來,如若是有旁人對他加害,早些去還能夠將暗衛等人救回來。”
這話一出,太皇太後和祁醉看水雲月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郡主說笑,王爺考慮的比咱們應該都周全,用不著多此一舉,還是讓皇上好生休息吧。”大致清楚實情,顧爾冬也不願再與水雲月多做糾纏,這般隻會顯得自己與水雲月一樣。
放下他的手,對著太皇太後稍稍行禮,顧爾冬麵色沉重離開,春蟬跟在她身後,將外衣披在她身上。
外麵的風略有些大,雪化去時比下雪還要冷。
“小姐,你用不著擔心,春月的功夫高著呢,就算是逃命,她也能夠逃出來。”
顧爾冬微微搖頭,“倘若幕後之人不想讓春月回來,那她很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武功再高又如何避得開蠱蟲,就連顧秦墨不也一樣說倒下就倒下了。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卻能夠運用毒藥將那些所謂絕世高手迷暈在地。
“阿?那……小姐,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夠找到春月……我……”方才還信心滿滿,並沒有多少擔心的春蟬,此刻就連眼眶都紅一片。
顧爾冬從來不在她麵前打妄語,基本上說什麽便是什麽,倘若真如她所說,春月此行凶多吉少。
“你功夫尚且不如她,去了也隻能夠送命,此時應該安心在宮中等著,王爺應該會給一個滿意的答卷。”顧爾冬拍了拍春蟬手背,又不是真的想要嚇唬她,自然隻說幾句便扯開話題。
方才在屋裏的都是聰明人,水雲月暗懷鬼胎,相信祁醉看出來了,剩下的就隻等結果。
隻是不知顧秦墨中的蠱蟲效用究竟是什麽。
能夠讓她產生驚恐之感,想來是高級蠱,但可惜當日從苗疆帶回來的那本書,隻是記載了基礎的幾種蠱蟲。
算是較為原始的書籍,後來不斷有人更新換代,發明了更多的陽穀手段以及新的蠱蟲。
在這方麵,她的確不如雲依依。
“顧小姐留步,太皇太後請您挪步商討要事。”一位公公匆匆趕過來攔住顧爾冬,低眉順眼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領路。
春蟬衝著顧爾冬點點頭,這太監的確是在太皇太後宮殿內見過的。
一路平安無事,走進太皇太後的宮中。
沒有帶她進入正殿,而是七拐八拐走入佛堂,這比之前顧秦墨帶她來的佛堂還要小一些,屬於側殿。
老太監推開門便彎著腰退出去了。
屋內隻有太皇太後,以及站在牆邊滿臉嚴肅的薑太醫。
“不用行禮了,你過來。”太皇太後聽著動靜,微微抬眼見著顧爾冬,便揮手招她進來,方才看樣子是一直在想事情。
顧爾冬並無多想,抬腿進去,將春蟬留在門外,這屋內略有些灰暗,佛祖麵容卻比之前祭拜的那一尊更舊。
從容的坐在團蒲上,是麵色深沉心裏藏事兒的太皇太後。
她隻需要等著,必然能夠聽著這一次二人找她過來的目的。
果不其然,最先忍不住的卻是站在牆角邊的薑太醫:“顧大小姐,我之前幫你診斷過,你的身體裏也有蠱蟲,不知顧大小姐,你可知道是何人給你種下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