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鮮血,看不出一處完好。

人送進禦醫院內時,她親眼看著太皇太後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倒下。

皇宮亂作一團。

她站在原地……

“小姐,咱們快點進去看看。”春蟬拉著她過去,伸手護在腹部,顧爾冬茫然的跟著走,腦內混亂不堪。

他怎麽會傷的那麽重?

“讓開。”春蟬推開擋路人,拉著顧爾冬進去,將太醫的位置給她挪開。

“春蟬姑娘,休得放肆,這是皇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搗亂。”太醫也是及有脾氣的,當即惱怒就要上前去。

皇上傷的極重,絕不可兒戲。

此時顧爾冬還過來搗亂,實在有些不懂事兒了。

“太醫可不知道,顧小姐醫術極好,治好了風寒呢。”水雲月譏諷出聲,得到消息,她便匆忙趕來,沒想到正好就見到這一幕。

嘲諷的話,更讓太醫惱怒:“顧小姐,這不是兒戲!”

作為禦醫之首,薑太醫此刻恨不得將搗亂的人都趕出去,顧爾冬這時候還沒入宮呢,就這般亂來,若日後真的入駐宮中……

顧爾冬抬眼,穩住心神,冷靜看著薑太醫:“方才心急,亂了心神,我會醫術,可以跟著你打下手。”

此時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不能拿顧秦墨的性命開玩笑。

匆匆掃過一眼,完全看不出來,可要是在這裏糾纏不休,顧秦墨隻會更加危險幾分。

薑太醫沒有多糾纏,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

此時也隻能這樣,這個顧小姐,隻怕不讓她在旁邊看著還不放心。

打下手並不妨礙。

“顧爾冬,你這個時候還胡攪蠻纏,到處搗亂,到底是何居心。”水雲月看薑太醫要點頭的樣子,頓時高聲喊道,“來人,把她給我帶出去。”

春蟬手上長劍出鞘,站在顧爾冬身側:“都退出去。”

“在皇上身邊,居然還敢帶劍,其心當誅。”水雲月指著春蟬,她身後的侍衛麵麵相覷,這會兒還真是不知道該聽誰的。

如此胡攪蠻纏下去,定然會耽誤時間,顧爾冬手指輕抖,銀針落下,卻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嬤嬤的高喊:“太皇太後到。”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眾人紛紛後退,侍衛們讓開一條路,水雲月就算是有氣,也隻能瞪一眼顧爾冬,隨後轉過身抹眼淚:“外祖母,您來得剛好,顧爾冬非要在這裏搗亂,說什麽自己會醫術,但是之前我在燕國也不過是聽說了些……”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跟在太皇太後身後的祁醉。

自己方才的話,不就暴露沒有失憶?

頓時臉色一白,身體稍稍晃了一下,便掩蓋過去。

“而且這個叫做春蟬的丫鬟,居然身上還帶了刀劍,這……”

太皇太後可沒時間聽她這裏逼逼叨叨,直接過去看了昏迷不醒的顧秦墨。

嬤嬤遞了張帕子,太皇太後擦去眼角落下淚珠:“薑太醫,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怎麽一轉眼,人就快要沒了呢?

薑太醫麵露難色,方才進來就已經給顧秦墨把脈,但是隻檢查出了皮外傷,準備處理外傷順便檢查,就鬧出了如此多的幺蛾子。

“太皇太後,皇上是皮外傷,還沒來得及看是否中毒,郡主便開始胡攪蠻纏,我準備看呢。”顧爾冬上前一步,接過太皇太後手上的帕子,“皇上洪福齊天,必然無事。”

老人家年紀大了,完全受不得刺激。

此時還沒有診斷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還是將水雲月這個麻煩處理掉比較好。

水雲月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爾冬,她居然敢惡人先告狀?

薑太醫沒說話,顧爾冬和水雲月都是他惹不起的,就這樣看著二人互相對付,隻要不將責任推卸給他就好。

太皇太後滿臉不高興回過頭。

隻要顧秦墨無礙,她就不會生氣。

但是這一次,水雲月做的過了。

“不是,是顧爾冬,都是她的錯,外祖母,你忘記大表哥為了誰出去的嘛?”水雲月淚眼汪汪,她惡狠狠看著顧爾冬,當真是小看她了,這些下作的手段這個女人全都會。

“水郡主,還是不要在這裏繼續礙事兒了,我給皇上診斷。”顧爾冬淡淡道。

這一番折騰,她也冷靜了不少。

若是一直慌亂,也沒有辦法好好檢查。

在醫院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碰到過,手術台上的,是熟悉麵孔。

若不能快速冷靜,是不允許人上去的。

“薑太醫在這裏……”

“夠了,月兒。”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祁醉忽然打斷水雲月,她回過頭,對上的是祁醉格外失望的目光。

他頓了頓,對著太皇太後道:“顧小姐的醫術,十分高明。”

太皇太後不是沒察覺到這幾個孩子之間的奇怪之處,此時也無心計較。

水雲月一臉憤恨,低頭時心裏還在默默記恨。

大表哥,二表哥,一直都是她的,什麽時候,二表哥開始幫著那個賤女人了?

祁醉側頭,顧爾冬此時在專心給顧秦墨看護傷口,根本沒有注意到,但是他看到了水雲月的樣子,已經在不知何時,徹底變得不認識。

難道真的就是,權勢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