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偏心，怎麽就交了顧姐姐過來吃飯，不叫上我？”嬌俏的聲音從遠至近。
水雲月撩開門簾就進來了。
臉上還有不服氣的孩子樣。
隻是太皇太後沒有配合的寵溺，反而冷淡淡的嗯了一聲，“你這不是不請自來了嗎？”
“今兒怎麽舍得到我這裏來了。”她揮手讓嬤嬤們端上桌椅，製備碗筷。
對於這些子孫，說不上特別討厭哪一個。
水雲月的確有讓她不喜歡的地方，但也怎麽說，是女兒的女兒，這血脈親緣還在。
顧秦墨也不想讓太皇太後傷心，所以好些事情並未告知。
她隻是知道水雲月想要嫁給顧秦墨。
這會兒看將顧爾冬，估摸是有些吃醋了。
“我這不就過來看您了，要不是我自己來，都不知道外祖母您這麽喜歡顧姐姐，大表哥也很喜歡顧姐姐呢。”裝作沒心沒肺的樂嗬說著，水雲月夾了一筷子菜。
但是看向顧爾冬的眼神並不和善，隱隱還有些惡毒。
太皇太後怎麽說，也算是在宮裏起起伏伏數十年，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隻是這幾年，求神拜佛，養著心性，沒多言。
給顧爾冬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
從太皇太後的住所出來，水雲月就跟在她身後。
“顧爾冬，別以為討好了我外祖母，你就可以嫁給我大表哥了，你在燕國，就是一個二婚的女人，你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水雲月得意洋洋的仰起頭，“並且就算是大表哥同意，我家中那些叔叔，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呢？
這是在炫耀嗎？
顧爾冬淡淡點頭：“知道了。”
“顧爾冬，你居然敢無視本郡主，站好了。”她上前幾步，攔在顧爾冬身前，“等大表哥回來，你就等著被拋棄吧。”
一想起今日雲依依給她的保證，水雲月期待無比。
“郡主說的，何意？”她站住腳步。
死死盯著水雲月，什麽叫做回來之後……
拋棄這個詞，她從不覺得顧秦墨會做出來。
無論是否沒了感情。
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水雲月驚訝之餘，立刻開口，“你進宮就會知道，漂亮女子天下無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到時候表哥必然會有其他更喜歡的女子。”
眼神閃爍，說話時下意識看右上角……
說謊。
顧爾冬看著她。
一言不發。
“顧爾冬，我也懶得和你兜圈子了，趁著現在趕緊離開，還能夠留下些許的尊嚴，否則被驅趕出去，將臉麵丟盡。”水雲月有些惱了。
這個顧爾冬，如此詭異的盯著她，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罷了，如果雲依依給的東西沒問題，顧爾冬不足為懼。
“走著瞧。”她略有些氣勢不足的帶著丫鬟離開。
太皇太後下午總是要去佛堂誦經的，但是近日，卻跪坐在團蒲前，捏著串珠：“你覺得，這個顧爾冬，如何？”
站在太皇太後身後的嬤嬤沉吟片刻，稱讚道：“沉著冷靜。”
這是她在見到顧爾冬後的真實感受。
尋常女子很少有那般氣度。
水雲月當麵挑釁能夠平穩對付的，少之又少。
再加上幾次相處下來，這個跟在太皇太後多年的老人，都不得不佩服。
總覺著，她又不同於同齡人的老練。
“不知是否老奴錯覺，這位顧小姐，很穩重，而且……”
“而且總有種冷眼旁觀，脫出世俗的感覺？”太皇太後忽然接了一句。
這老嬤嬤急忙點頭。
的確就是如此，顧爾冬年紀不大，卻冷靜異常。
一連好幾日，都沒有收到顧秦墨消息。
顧爾冬這幾日書都看不下去了，手上提著花灑，細細的澆水。
右手毒素並為去除幹淨，所以力氣不大，提著花灑沒多久，就累了。
“還是沒有消息？”
春蟬端著銅盆進來，拿著擰幹的帕子遞過去，“尚無，但是皇上藝高人膽大，洪福齊天……”
“行了，你就跟我說有沒有消息的了，幾句話說的亂七八糟。”顧爾冬歎氣，接過帕子，細細擦手。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
她至少沒有得到壞消息。
“皇上回來了！”正在這個時候，外麵不知是誰撤了一嗓子。
頓時轟然鬧起來。
顧爾冬側頭，春蟬快步出去打探消息。
沒一會兒人就回來了，臉色蒼白：“小姐，不好了，皇上……”
“怎麽了？”顧爾冬按住春蟬虎口。
心下哆嗦。
春蟬整個人都在顫抖，有些恍惚。
手上的刺痛喚醒了她，雙目凝聚，才張口道：“皇上重傷昏迷，剛從城外運回來，是中宮給的消息。”
“小姐……”春蟬話還沒說完，顧爾冬就已經提著裙子跑出去了。
得知皇上受傷，宮裏人都一臉焦急，走在最前頭的，是拄著拐杖的太皇太後。
人還在宮外，這會兒朝宮裏運回來，顧爾冬一眼就看見躺在馬車裏，昏迷不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