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顧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姨娘。
“老夫人恕罪,我也是糊塗了,我記得當日寫了冬兒名字的。”沈氏既聰明的拿王婆子出來當作擋箭牌,“我記得當時,老夫人你讓王嬤嬤來傳話,我還特意在王嬤嬤麵前寫了冬兒名字……啊!”
沈姨娘裝作驚呼,愧疚的低下頭。
這番裝腔作勢,讓老夫人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這是做什麽,又怎麽了,為何寫了名字,還沒有冬兒的帖子。”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一個沈氏,好一個沈丫鬟。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沈氏,當年若不是冬兒娘求情,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現在冬兒回來,你竟忘恩負義,但真是……當真……”老太太一口氣險些氣得沒咽下去。
顧爾冬趕忙上前去給她拍了拍背。
卻也越發對,素未蒙麵的母親感覺到好奇,按照老太太說的,當年的母親,對沈姨娘不錯,為何……
“當時太晚了,有兩本冊子,一個是我為了防止寫錯,自己做的冊子,冬兒的名字就寫在上頭的,交名單那日,我也沒注意,就交上去了,誰知道。嗚嗚嗚嗚,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沈姨娘哭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很難猜出她已經生了一個及笄的女兒,麵容姣好,一絲皺紋都沒,撲在顧延懷裏,小聲抽泣著。
老太太臉都黑了,顧延卻為難的看向顧爾冬。
心底雖有幾分愧疚,但也不過是不去參加宮宴罷了。
“冬兒,你此前也未曾去過宮宴,這次便算了,下次一定帶你去,這幾日正黑你就在家中學習學習禮儀。”顧延拍了拍沈姨娘的後背,歎口氣。
顧爾冬冷眼瞧著,當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啊。
“在我未回之前,爹你就是一直都帶著沈姨娘和顧寒秋去的?”顧爾冬忽然出聲詢問。
他愣了一下,卻也點頭。
“那我可得說說父親大人了。沈姨娘是妾室,她去宮宴,與你一同見那些官員,是帶她去相看的嗎?”顧爾冬捂著嘴嘲笑。
這年代,說保守,也不保守。
妾室雖然不至於像貨物一樣交易買賣,但也是上不得台麵的,顧延開始還沒想其中道道,這被顧爾冬一提醒,頓時臉都綠了。
沈姨娘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顧爾冬。
她略有些委屈的低下頭,抽泣道:“是我考慮不周,不該跟著相爺去的。”
“沈姨娘,你一直說要我學學禮儀,一個妾室,自呼我,可是不合禮儀的。”毫不在意旁邊臉色難看的親爹,顧爾冬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若是要學禮儀,隻怕父親和沈姨娘也得跟我一起。”
不知禮數!
顧延臉上一紅,羞愧之際。
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讓沈姨娘出席,那些同僚隻怕也少不得笑話。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老太太輕咳一聲,伸手讓顧爾冬攙扶,蔑了一眼沈姨娘:“這個府裏,也的確是需要一個正正經經的女主人了,這次宮宴,我便去幫你物色一番,沈氏,你就不用去了,正好冬兒親娘去世許久,也都知道。”
之前老太太想著,左右都是這樣了,便不再乎那麽多。
等顧爾冬到了,她才發現,這沈氏,養的越發野心大了。
“是。”沈氏憋著眼底的淚水。
屈辱的點頭。
當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恍惚的回到院子裏,顧寒秋隻顧著得意顧爾冬去不了宮宴,卻絲毫沒關心沈姨娘。
顧老太太拍了拍顧爾冬的手:“這宮宴帖子都是皇上發的,一年就隻有一次,這次實在沒了機會,便等明年吧。”
看顧爾冬這般乖巧,老太太心底也難受的緊。早早想好了讓那群人看看的。
“無妨,我正好在府中休息,身子還未大好,也不敢隨意吹風。”顧爾冬笑得的確是真心實意。
若是真教她選,她定然是選擇在家裏蹲上三日。
雖說沒有什麽有趣的東西玩,但也比在宮宴上食之無味,還要上台表演的好。
入夜,顧爾冬照舊歪坐在美人踏上看書。
從前止學的偏向西醫,但這裏哪有那些醫療設備。
中醫博大精深,她也必須好好學學。
窗外落下一道黑影。
月光照在他的麵具上。看著床榻上側躺著看書卻早已睡著的顧爾冬,含笑入內。
她迷迷糊糊,手上的書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卻不見醒來。
顧秦墨悄悄上前,拿著小羽毛劃過她的臉,很快到了鼻子尖。
“啊切!”顧爾冬一個噴嚏醒來,迷迷糊糊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