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裳衣坊,這個名字倒是獨特。夏芸沒有再理會莫臨風,獨自走自衣坊。衣坊的門麵不大,四周掛著樣式漂亮的服飾,一旁的櫃子裏還放著布匹。前麵的櫃台上也堆了許多顏色鮮豔的布匹。

這個時候的衣坊中沒有一個客人,隻剩一位風韻猶存的女子悠然自得地嗑著瓜子。見到有客人來了,放下手中的瓜子,一臉笑意地招呼:“姑娘麵生得很,想必是剛來祈安吧?來我們紫賞衣坊您可是來對了,整個祈安城就我這家衣坊,隻要你想得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出的。”

“真的麽?老板娘倒是會做生意。”夏芸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說,“您幫我看看,有沒有我這身段可以穿的男裝?”

“男裝?姑娘您是……”老板娘疑惑地問。

跟在夏芸進來的莫臨風也狐疑地問:“你買男裝幹什麽?”

“王爺可能還不知道,有些地方是扮了男裝才能進去的。”

夏芸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老板娘從櫃前出來,跪在莫臨風的麵前道:“不知梁王爺駕到,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莫臨風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起來吧。照她說的去做。”

“是,王爺。”老板娘領著夏芸進了內堂,然後從裏麵的櫃子裏找出一套月牙白的長袍,“這套衣服本來是我做給我弟弟的,都過去一年了,他肯定又長了不少,就送給姑娘穿吧,應該挺合適的,還有發箍,是一套的。”

“開門做生意,我不會讓老板娘賠錢的,夏芸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道:“這個當做這道衣服的本錢,老板娘若是不要,我就去別家。”

她都這樣說了,老板娘不會傻得把到手的銀子丟出去。老板娘喜笑地接過銀子,很自覺地出去。夏芸退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套上月牙白長袍,束緊腰帶。低頭左右看了看,真的挺合適的。然後把頭發束在頭頂,用發箍束緊。

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掀起門簾而出,喝茶的莫臨風將杯子放在嘴邊,眼睛卻望著夏芸出神。她不但女裝迷人,連穿男裝都另有一番風味,真是男女統殺啊!

夏芸抱著自己的衣服走到老板娘麵前,道:“我把這包衣服先放這兒,等我們忙完事再來拿。”

“姑娘放心,放在我這兒保管的東西從來沒有弄丟的。”老板娘說完把夏芸的包袱收在櫃子裏,然後稱讚道,“我隻道姑娘秀靨豔比花嬌,玉顏豔堪春紅,沒想到一身男裝更是顏如宋玉,貌比潘安。”

稱讚的話沒有人不喜歡聽的,夏芸淺笑道:“老板娘太抬舉夏芸了,夏芸哪裏能比得上那兩位絕世俊男啊!倒是我們王爺,跟他們比還算說得過去。”

聽人提到自己,莫臨風才回過神,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嘖嘖嘖,這是哪家的小哥兒?一看麵如冠玉,豐姿卓絕,更是那一笑一傾城,好一個風流公子。”

風流?他是在誇人呢?還是在罵人呢?她夏芸可是一點兒也不風流!這個莫臨風的嘴真是欠扁:“原想著王爺隻會對貌美的女子心動,原來也會喜歡風流男子啊?真是天下奇聞啊!”

額。人家誇她,她倒反過來說他,好心沒好報,不跟他費口舌之爭了:“你打扮成這樣子是想去哪?”

“當然是豔鶯青樓嘍,不然你以為我打扮成這樣子去哪?”

“青樓?你一個女人家的,去那種地方幹嘛?”莫臨風可不想帶她去那種地方。

夏芸抿嘴,然後道:“當然是去查案啊,又不是第一次去,你緊張什麽?怕那些女人把我給吃了?”

“查案?即使是查案本王也可以另派人去。”說什麽也不同意她去那種不堪入目的地方。夏芸在莫臨風心中是高貴的清蓮,容不得世俗中的髒東西把她給玷汙了。

什麽嘛,人家準備了這麽久,現在才說會另派人去,故意給她難堪嗎?今天說什麽也得去!她又不是去胡鬧,查案嘛,不知道他怎麽會這麽緊張。哦?或許是有其它原因吧?“王爺,我想,你在那種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兩人老相好,去了怕我知道,所以才這麽緊張對嗎?”

“胡說什麽?本王雖然風流,但是知道什麽地方符合本王的身份,什麽地方不能去。那種地方的女人,給本王提鞋子都不配,還配……”話到了嘴邊吞了回去,那種事怎麽能在外人麵前輕易說出來呢!這個夏芸,真不知道她安的什麽心。

“王爺,您激動什麽呢?還是說我講到了你的痛處?風流王爺被先帝發往平州,嗬嗬……”夏芸捂嘴笑了,這段曆史可能就是莫臨風的最痛處了吧!

莫臨風不耐煩地說:“好吧,你愛去哪去哪吧!別把本王拉下水就好了!”

***

豔鶯青樓還在棲息之中。

夏芸與莫臨風敲開大門的時候,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來開的門。見到兩位風度翩翩的公子降臨,喜上眉梢,但一想還沒開業,隻好說:“兩位公子對不起,沒有媽媽的允許,我們不能開業,公子可以稍晚點過來,奴家一定好好的伺候公子的。”

早就想到會這樣,幸好夏芸聰明,早就把銀票收在了懷中。摸出一張,遞給這位女子,道:“我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並不要求姑娘們做什麽。”這一刻,夏芸覺得自己居然有點做老鴇的潛質。

收了銀票的女子,含笑道:“公子請稍等,奴家去和媽媽說一聲。”

大門關上,沒多久便打開了,迎來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鴇,她的臉上塗滿了過多的脂粉,夏芸怕她笑得太厲害會掉下來。老鴇沒有查覺到夏芸的想法,笑得合不攏嘴:“哎喲,是什麽風把兩位公子請來了?咦?這位不是梁王爺嗎?真是稀客啊!姑娘們,出來接客嘍!”

很狗血的開場白……

“媽媽,不用了,我們隻是想找兩位懂事的姑娘打聽點事。”夏芸把兩張銀票遞給老鴇,老鴇喜笑地拉來兩位女子,一位是剛才開門的,一位是比較年輕的。經過老鴇的介紹,才知道剛才給她們開門的女子名叫豔豔,真是很豔麗的名字。年輕的那個名叫巧巧,她站在那兒,含笑,倒是挺乖巧。

打量了一會兒,夏芸道:“好吧,就她們兩位,給我們一間上好的房。”

“公子就去豔豔的房間吧,聊什麽也方便一些。”豔豔主動地說,“勞媽媽準備點小酒小菜,豔豔和巧巧送兩位公子上去。”

來的客人被豔豔和巧巧搶去,有些人不樂意,但也沒有辦法,在這種地方,哪裏輪得到她們做主啊!隻好散了,各忙各地去。

豔豔的房間在二樓靠裏麵的位置,僻靜的房間散發出陣陣幽香,這兒確實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可是他們今天來卻為了正事。

夏芸再給了豔豔和巧巧每人一張銀票,道:“我和這位公想談一些正事,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們可以自行在房中畫畫或者看書都行,彈彈琴也沒有意見的。”

“公子,你們不需要我們伺候嗎?”巧巧不解地問。

望著巧巧乖巧的模樣,夏芸不忍心再騙她們:“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告訴你們吧,其實我是個女子!豔鶯樓比其它的樓要高,我們是專程上二樓來看看的。”

巧巧疑惑地捂著自己的嘴,沒有搞錯吧?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居然是個女人?

豔豔倒是癡癡笑了:“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公子沒有喉結。”

巧巧輕輕打了一下豔豔,嬌聲道:“豔豔姐好討厭,聯合別人欺負巧巧。”

“別鬧,別鬧!”豔豔拉著巧巧走到莫臨風的身邊迎迎一拜,“參見梁王爺。”

“起來吧,這裏沒有外人,不必拘禮。她叫夏芸,是我的朋友,相信城裏出了失蹤案,你們也是聽過的吧?最近有沒有打聽到什麽消息?”莫臨風終於開口了,卻把夏芸嚇了一跳。

“你們認識?”夏芸狐疑地問。

“夏姑娘,我們是王爺潛派到豔鶯青樓的探子,專門來打聽情況的。王爺沒有和夏姑娘說麽?嗬嗬。”豔豔見到王爺後,笑意沒斷,想必她是十分願意見到莫臨風的吧!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沒料到莫臨風居然會幹委派間諜的手段,高,實在是高!

巧巧站在一旁道:“自從接到王爺的通知,我們就在豔鶯樓觀察來往的客人,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人。”

“既然沒有可疑,會不會是你們調查的方向錯了?”夏芸從懷中拿出祈安地圖道,“你們看,我們是沿著酒館旁邊的巷子一路進來的,也在右邊的巷子裏發現了屬於李映雪的東西,然後一直沿著巷子出來,便是青樓與賭場的死巷子。”

“你的意思是說,罪犯有可能是把人藏到了賭場這一塊?”

“是的,而且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巷子裏的那三道後門,是屬於哪一家的。罪犯很有可能就是把找到的獵物迷魂後從其中的一家後門消失的!”夏芸分析著眼前的情況,腦袋裏的線索逐漸清晰,目前還不知道罪犯是誰,但是起碼找準了方向。

巷子裏的三道後門?豔豔道:“王爺,奴婢知道,有一家是賭坊的後門,有一家是賣豆腐家的後門;有一家沒有人住過。”

“你肯定嗎?”莫臨風問。

豔豔道:“是的,賭坊的人複雜,所以後門進不去;賣豆腐的那一家夫妻和睦,應該跟這起案子沒有關係;另外一家,奴婢進去看過,房中有三層厚的灰,奴婢可以肯定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下節看點:三家後門,哪一家才是真正的窩藏地點?被囚禁的李映雪會甘於現狀嗎?夏芸與莫臨風是否會合作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