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棠是一個忠心的婢女,或許她早已把李映雪當成自己最親的人,所以,她才會如此擔心著急。不過話又說回來李映雪是李老的女兒,於公於私,他也是很焦急的,但是他相信夏芸,相信有她的幫助,罪犯一定逃不過法網。

“大家都在附近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若是罪犯一早就有準備,他絕對不會給李映雪半點時間。即使知道尋找線索渺茫,但也得一試。

巴掌大的地方一目了然,尋了半天,早已知道的結果。夏芸走到巷子另一端,思量著某些事情。在巷子裏迷昏人,一定不會光明正大的背著人走正街,罪犯一定是將昏迷的李映雪,從後巷通過。他會把李映雪帶到哪裏去呢?

莫臨風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立在一旁的牆上道:“把人迷昏,不是用扛的,就是用背的,不然就是用抬的。不可能從左邊出去,因為那邊是正北街,從那兒出去會引起人的注意。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右邊的巷子了。”

他分析的正是夏芸想到的,順著這條路一直查下去,應該能查到點什麽。

他們很有默契地點點頭,然後朝那條巷子走去。

這條巷子不寬,兩邊住著許多人家,房屋緊密地挨在一塊兒,最主要的是,這條巷子不是正巷,平時很少人在這兒出現,罪犯找到了目標從這裏過去,是最佳的選擇。

綠棠與李老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雖然不明白他們兩人怎麽會突然找到這兒條巷子,既然他們這樣做,肯定是有他們理由。綠棠一邊走,一邊觀查著周圍的環境,眼尖的她很快發現從圍牆伸出來的竹子上似乎掛著一個銀色的鈴鐺,叮當上麵還有一根紅色的繩子。她急聲道:“王爺、老爺、夏大人,你們過來看一看,竹子上麵好像有東西。”

順著綠棠的手指,他們也看見了那個鈴鐺,李老覺得這個東西很麵熟:“映雪好像也有個這樣的鈴鐺。”

莫臨風拉開下擺的衣角紮在腰間,輕巧地飛上圍牆,站穩後小心地拿下鈴鐺。

汪、汪、汪……一隻黑色的大狼狗突然竄過來,前肢趴在牆上,立起來足足有一人多高,見到陌生人進入自家的領地,很是生氣。

該死的畜生!莫臨風在心裏低罵道,飛身下了圍牆,不管圍牆那邊的犬吠聲。

夏芸吃吃地笑道:“我道那隻狗肯定是公的,嫉妒王爺英俊瀟灑,才會如此大聲吠叫。”

莫臨風白了夏芸一眼,真是服了這個女子,在這個重要的時候,她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世上若是問什麽人最鎮靜,她若說第二,沒有敢說第一。他把鈴鐺交給綠棠道:“你平時與李小姐最為親近,看一看這是不是她的東西。”

綠棠看了鈴鐺的底部,拚命地點頭:“是啊,這是小姐的東西,上麵刻了個雪字。”

李老也拿過鈴鐺看了看,然後道:“不錯了,是小女的,這個鈴鐺是她周歲的時候,她母親買來送給她的,我不會記錯的。”

既然這個鈴鐺真是李映雪的,說明他們剛才的想法是正確的,看看這條路通往哪裏便知道了。沿著巷子一直向前,除了偶爾通過的三家後門,便到了一條大街。經綠棠辨認,這是東大街的另一個出口。

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地觀察周圍的環境,這兒是東大街的街尾,一邊是錢來賭坊、一邊是豔鶯青樓。賭坊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有些人得意而進,有些人失意而出。青樓那邊還沒有到開業的時候,所以靜悄悄地。

“糟了,要是小姐被壞人賣到了青樓,豈不是毀了小姐的一世清白?都是我不好,光顧著看街上賣的東西了,沒有照顧好小姐。”綠棠心裏十分自責,她寧願被抓走的人是自己。

李老心中也很擔心,在他管轄的地方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他這個爹做得太不稱職了。這次無論如何,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將女兒救出來!所以,目前最主要的,他不能亂!他說:“綠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壞,這一帶青樓哪個不認識映雪的?料他們也不敢在我的地方上逼良為娼。”

老爺都這樣說了,綠棠心想,是這樣就好了,若是……“糟了,老爺啊,你說他們會不會把小姐賣到別處去啊?那綠棠這次豈不是跟小姐再也見不到了嗎?”

“綠棠!”這個丫頭存心想嚇李老嗎?夏芸聽不下去了,“別自己嚇自己,無論是陸上關卡還是海上關卡,王爺都派了人把守,相信他們不會輕易出得了祈安城。”

莫臨風也道:“是啊,整個祈安城現在就是個囚籠,他們插翅難逃!綠棠,你不要太擔心了,還是將李老先扶回去休息一下吧。”

王爺和夏大人都這樣說了,綠棠隻好收起心中千奇百怪的想法,扶著李老:“老爺,我們先回去吧,您身子一向不太好,小姐不在了……不對,是暫時不在,綠棠來照顧您。”

李老本想跟著夏芸他們二人,隻是夏芸力勸他回家休息,畢竟皇上下了禦旨,要莫臨風徹查此事,李老年事已高,不能太操勞。如今有她夏芸在,更加沒有問題了。李老聽夏芸自信滿滿,心想綠棠在這兒大呼小叫的,可能會影響他們的判斷力,便同綠棠一起走了。

“你是故意支走李老的對嗎?”莫臨風莫名其妙地問。

夏芸笑眯著眼,道:“王爺,您很了解我嗎?麻煩您呢,有時間回家多陪陪你家裏的小老婆們,或是找個大老婆回來管管這些小老婆,別讓她們一天到晚像個怨婦似的!遇到你帶個女人回去,就勞師動眾地以為你又要娶姨太了!免不了無緣無故地被人修理!”

“我以為大人有大量,沒想到夏大人居然這麽小的心眼,還記恨呢?”莫臨風沒想到夏芸還記得那事,真是個小氣的女人。

“王爺,是你派人找我,我才會偷偷地跑出來的!”千萬不能告訴他自己是氣楚天塵才跑出來的,多沒麵子,“從早上到晌午都過了沒吃過飯,去你家無故被你家的那些小老婆們來了個下馬威,好心說出你家水側妃生了病,她不但不領情,還無故打了人一巴掌,真是沒天理了!好不容易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卻又被人臭罵了一頓,真是背啊!”

莫臨風以為夏芸在路上吃了東西,所以根本就沒有問她有沒有吃過飯。更沒想到自己家的那麽夫人們會誤會夏芸,他心裏知道自己誤會了夏芸,卻又拉不下王爺的尊嚴:“有必要把事情擺得這麽清楚嗎?”

“什麽啊?這可是二十四小時之內發生的事情。難道說辦案就不允許人吃飯了嗎?那麽公堂裏還會有人嗎?王爺,我是人不是機器。不管是怎樣的案件,我們隻有吃好了,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去抓歹徒嘛!”夏芸可不是被欺的主,這次受了委屈,不管怎麽樣都會想辦法為自己討回公道。

“你剛才也吃過飯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是你一個王爺該說的話嗎?飯雖然是吃過了,但是沒有休息!你知不知道坐馬車很辛苦的?”別以為你是王爺,本小姐就會給你麵子,想也別想!

“休息?”莫臨風望著四周的環境,這個地方也不是休息的場所啊!“好吧,你說我們是回知府休息呢,還是回王府休息?”

“兩者都不去,就在這兒休息,不過我要先去一個地方,你帶路吧!”夏芸詭秘一笑,就知道她滿肚子的壞主意又出來了。

莫臨風不悅地道:“你說去哪?我帶你過去。”

“衣坊,有沒有?”

“你去衣坊幹嘛?你好像帶了包袱吧?喂,你先別走啊,先說說,幹嘛要去衣坊?”莫臨風拉著夏芸的手臂問道。

夏芸斜了他一眼,很嚴肅地說:“王爺,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您不怕有失您王爺的尊嚴嗎?”

莫臨風撇撇嘴,不想跟她一般見識:“走吧,走吧!真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奇怪的女子!先是一聲不吭地把我家夫人們得罪了,然後又一聲不響地跑進酒樓吃飯,現在呢,又不知道出想了什麽鬼點子,居然要去衣坊!”

“你不說話會死啊?”

“還有啊,沒見過你這麽粗魯的女子,動不動就罵人。”莫臨風喋喋不休,“我可是王爺,女人見到本王都會害羞地低下頭,或是說些恭維的話,你倒是個異類。”

“是麽?那些女人隻是懦弱而已,我確實同她們不一樣。”夏芸淺笑,若是換成其他的女子,跟楚天塵上了床,一定會糾纏他給自己一個名份吧!可是她卻選擇了離開,不知道楚天塵會不會責怪她。哼,他有什麽權力怪她?是他自己不忠在先的!

“你一人來,你的未婚夫沒有意見嗎?”莫臨風很八卦地問。

夏芸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偏偏被他說起:“要你管?我沒有未婚夫,以後也不要在我麵前提他!否則我跟你翻臉!”

“你跟他吵架了?也好,他現在不在你身邊,本王感到很慶幸!”莫臨風一邊走一邊說,完全沒有看見夏芸一臉的憤怒。

“你慶幸什麽?想打本小姐的主意嗎?”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不過你說的這個主意挺不錯。你這樣一說,本王突然有了興趣!哈哈,夏芸,要不要考慮一下?本王的條件可是比楚天塵要好得多!”莫臨風得意忘形地滔滔不絕。

夏芸冷笑道:“得了,王爺您高貴大雅,氣度翩翩,哪裏是我這等粗俗女子配得上的!而且王爺您有了一房側妃,三房姨太,我發過誓,絕對不做別人的小三。”

“小三?什麽意思?本王覺得你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本王聽所未聽,聞所未聞過!”

“這些都是一些低俗的書籍上寫的,王爺又怎麽會知道呢!總之,王爺您,不是我夏芸考慮的對象,您還是省點心吧!”不滿意的對象就得直接拒絕,這是夏芸的原則。

“好吧,雖然不懂你說的什麽意思,但是本王今天也想告訴你,本王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夏芸愣在原地,他講的什麽意思?什麽叫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發什麽神經!

夏芸想入非非的時候,莫臨風道:“到了,這就是衣坊了,要買什麽隻管去買,一切記在本王的帳上。”

夏芸一笑而過:“不用了,買兩套衣服的錢,下官還是付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