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仰臉,望著夏芸。這個女子果真是女中豪傑,若是這麽快招供,多沒意思啊。林森輕笑一聲,問道:“既然你說凶手是我,還有什麽證據嗎?”

夏芸回過神,看來剛才自己的想法是錯的,他還不想認罪!她拿出李皓軒帶回來的東西,展現在大家麵前:“這是我叫人去拉爾縣衙拿回來的仵作認定書,上麵詳細地記載了當年與林森決鬥死亡的那個人的信息。那個人叫老七,是江湖有名的保鏢。他的心髒處受的一掌,正是你林森打出來的。而那五名死者,也是你用掌先將他們擊昏,然後做出被一刀斷喉而死的假象!”

啪啪啪!林森擊掌叫好:“江湖上能一掌擊斃人的高手,隨處可見,你憑什麽認定這兩起案件都是我所為?隨意找些東西來,想讓我認罪,沒那麽容易!”

真是條硬漢,處理許多案情都很有自信的夏芸,麵對這樣的頑固份子,心有餘而力不足,目前唯有一試了!她拿出死在塔塔村五人胸口上拓下來的五指印,和之前那人死亡的五指放在一起,道:“大家看,這個五個手印,可以說一模一樣,如一個模子套出來的。”

“哼,這又能說明什麽?”林森就是不相信,她能胡亂給他定罪。

夏芸莞爾一笑:“來人,拿墨和紙來!”

林森錯愕,她叫人拿墨和紙來幹什麽?夏芸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慮,道:“既然你說與你沒有關係,那麽請你在紙上印下你的掌印,隻要比對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就算手掌大小一樣,那也隻是巧合!”

“掌印的大小是可以巧合,但是掌印與手指印卻沒有巧合!”夏芸冷眼望著林森,今晚吃定了他!

林森突然冷笑道:“你唬我嗎?”

“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來人,把東西抬上來!”

來了幾人,抬了兩個大箱子,村民都在議論這箱子裏到底是什麽。隨著夏芸一聲打開,箱子被打開,裏會竟然是一遝遝印了手印的紙。在所有的疑惑不解地時候,夏芸接著說:“這些是我偷偷叫李皓軒和兩個大哥在蒼州內招集來的一千人手印,經比對,沒有一個是相同的,也就是說,這世上即使有長得相象的人,但是他們的指紋卻沒有完全一樣的。”

“芸兒,你什麽時候叫李皓軒去印了這麽多東西?我怎麽不知道?”楚天塵問。

夏芸道:“在他離開的時候,我塞了小紙條交代他去做的。”

上官昱磊卻不解地問:“你怎麽能找到這麽多手印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夏家可是蒼州首富。”隻是現在爹不知去向,娘離開了自己。當然這些她是不會跟王爺說,“印一下一兩銀子,誰都願意幹!”

“哦,你真有兩下子!林森,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上官昱磊大聲問道。

林森啪地一聲跪下,道:“天意啊,天意!”

“你倒底是誰?本王曾是救過一個受傷很嚴重的人,可是他長得與你跟本是天壤之別,你老實說來!到底是誰派你來陷害本王的!”

“三王爺,難道您真不記得我了嗎?”林森望著上官昱磊,王爺對他有恩,他真的沒想過要害王爺呀!

“你曾說本王救過你,你可有憑證?”上官昱磊可是有名的謹慎之人。

林森把手伸到臉邊,用力扯掉臉上的麵具,此時見到他的人集體倒吸一口氣。他有一張清秀的臉,隻是因為長時間地躲在麵具之下,臉上失去了血色,蒼白得嚇人。

上官昱磊記得這個人,自己曾救過他一命,他說過,若是有機會,就算是死也會保自己安全,原來他真的做到了,飲水思源,有恩必報!隻是上官昱磊未曾問過他的名字,他傷好後留下一封信便走了。派人去尋隻是徒勞!“你真是他?可是為什麽,你會……”

“夏大人說的都是真的,當年確實發生了那些事。雲都已經沒了我的棲息之處,無奈隻好西渡。可是他們卻不肯放過我,一路窮追猛打。那名高手便是他們請來專來對付我的,我自認為功夫不錯,可是他卻更勝一籌。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繼續糾纏不如拚命一搏!”林森陷入回憶之中,宛如那些事還在昨天——

高手單名兮,是東翼闇音閣的殺手,誰付錢,他就殺誰!

當年的林森已是有錢人家的大患,但隻要那些人把錢交出來,他就不會亂殺無辜。富人恨他入骨,便尋來了兮做保鏢,一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二是為了對付林森。

林森擅於易容,但兮卻不憑相貌認人,他的鼻子給狗還靈,無論你變成什麽,但身上的氣味依舊還在,他都能一聞便知身份。林森二次大敗,往西逃,那些人也派了兮往西追殺他。

他化成乞丐,一路西行。即便是這樣,兮還是認出了他。林森不想再跑,便提出了挑戰,二人立了生死狀,贏的那方可以自行離開。兩人選在無人的山上進行決鬥。當時天還沒亮,他們知道,就算絕戰的消息再隱蔽,也會被人知道,所以他們隻好提前決鬥!

林森不是兮的對手,但功夫也算了得。兮攻,他守。兮見林森比之前兩次聰明了許多,打算用暗器。

兮拿了人家的錢,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林森,他在飛鏢上塗了劇毒。林森自幼學過一點醫術,一嗅便知道飛鏢上粘了毒,他不敢掉以輕心。

一個飛鏢林森可以躲過,二個三個也可以躲過,可是多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他隻好用手中的刀去擋。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林森劫富濟貧沒有傷人一根毫毛,而且可以說他的心地是善良的。或許是因為當時天色太暗,擋出去的飛鏢有一枚正好反過去,飛中了兮,兮當場死亡。

林森也受了重傷,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他就拖著重傷的身子離開了那座山,也不知道朝哪兒走,走了多遠,疲憊與傷痛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醒來後,他才知道自己被塔塔村的人救了,這兒的人心地善良,讓他有了歸隱之心。於是他就在這兒住了下來,隻是臉上一直帶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他才能躲在家裏,褪去麵具,十年如一日。

終於在那一天,他突然聽到了三王爺的消息,好奇心驅使他悄悄地尾隨他們,真到他們被另一夥人所殺,又聽到他們要陷害三王爺的事。他忍無可忍,隻好出手把那幾人殺了,放出地窯中的人,然後易容成另外一人,想讓三王爺過來,看清有人要害他的事實。

“你說有人要陷害本王,可知道那人是誰嗎?”上官昱磊問。

林森搖頭道:“我隻聽到他們說,主上說三王爺不死,主上就不能高枕無憂的話。其他的一無所知!”

“林森啊,我該怎麽說你好呢?明明可以活捉他們,然後逼他們說出事實!可是現在,死無對證了!”上官昱磊歎息道,“一切因本王而已,這件案子本王會負責!”

“王爺,林森雖然殺了人,但殺的那些人先殺了人,本該處斬,是林森救了王爺,請王爺饒了林森吧!”老翁突然跪下,替林森求請。

“求王爺饒了林森吧!”

“求王爺饒了林森吧!”塔塔村的男女老少皆跪下替林森求情,這一幕,連夏芸都感動了。

“王爺,法律不外乎人情……”夏芸也替林森求情,不料卻被上官昱磊瞪了一眼。哼,不饒就算了,關她什麽?夏芸便站在旁邊不再說話。

上官昱磊示意村民安靜,說:“本王說過,這件案子由本王負責。本王會如實奏請皇上,該受的處罰不能免,保護本王的賞也不能不給呀!放心吧,本王答應你們,定會公正嚴明地判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