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丫頭好有趣兒,宗峰主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之後,撫須笑問:“師公的見麵禮分等級,你要哪種?”

“見麵禮還分個三六九等嗎?”撓撓腮,蕭湄眨巴著眼兒不太確定的問:“師公,您老是不是手頭上都是高檔貨,給出來心疼,不給臉疼,故意要刁難湄兒呢?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湄兒也不是那麽貪心,隨便師公打賞點什麽,湄兒都很開心的。”

“好個精靈古怪的丫頭,拜姑姑為師如何?”

甜美的聲音揚起,蕭湄循聲抬頭,看到一位彩衣飄飄的美女踏劍而來,那劍也是彩光閃爍,怎一個**了得?彩衣女人一個燕子抄水衝了下來,落地之際,彩劍化為一道流光飛入她發間,居然是一隻劍形發釵。

這女人是高手,跟師公氣味相同,呃,是氣勢相當。迅速的作出判斷後,蕭湄尖聲叫道:“哇噻!神仙姐姐耶!黎木頭你不準看,趕緊閉上眼睛。”

掂著蘭花指撥了撥梳得油光水華的鬢發,彩衣美女咯咯嬌笑:“丫頭,為什麽不讓黎木頭看神仙姐姐?”她笑得極為囂張,那張嫵媚動人的臉上,櫻唇塗得鮮紅,妖嬈得仿佛隨時會滴出血來,豔麗之極。

“他是我老公嘛,神仙姐姐這麽美,他要是看花了眼怎麽辦?我長大還要很多年呢!”瞥了老實閉上眼的黎青琰一眼,蕭湄暗歎:這孩子還真是乖啊!同時,一股甜滋滋的叫做幸福感的暖流湧上心頭。

剛才還和藹無比的宗峰主,頃刻間變了臉,濃黑的豹眼裏瞬間射出尖銳而暴燥眼神,直直盯著彩衣美女,眉頭緊皺,表情難看得活像她欠了他一屁股的債沒有還似的,搞得場上氣氛冷到了極點。

彩衣女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宗峰主,今天氣色不錯啊?”

臉色陰沉的宗峰主毫不客氣的喝道:“武媚兒,搶人搶到我霸劍峰來了!你的手也伸得太長了點吧!”

“宗峰主,何必這麽大火氣呢!不拘是霸皇峰還是霸劍峰,不都同屬一個宗門麽?本夫人靜極思動,恰好走到這裏,瞧到這有趣的小丫頭,起了收徒之念,怎麽能說是搶人,而且是到霸劍峰搶人呢?”

“武媚兒,廢話少說。這丫頭要拜師,也是拜天彥,你想都別想!”嫌惡的揮揮手,像是在趕一隻綠頭蒼蠅,宗峰主的語氣極為惡劣的說:“趕緊回去,就算你回去找宗主哭也白搭。這丫頭不會拜你為師的。”

差不多聽出了武媚兒的身份應該是宗主夫人,搶在武媚兒發飆之前,蕭湄仰起小臉兒,甜甜的笑問:“兩位還沒問當事人的意見,怎麽就爭上了呢?”

劉東海急得差點伸手把丫頭的嘴給捂起來:這種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情,躲都來不及,她倒好,還主動往上湊!

揪著胡子,宗峰主幾乎是用吼的說:“丫頭,你馬上告訴這騷,咳,宗主夫人,你絕對不會拜她為師,讓她死了這份心思。”

撩著發絲兒嬌聲笑著,隻是武媚兒那眼中笑意極寒。

估計霸劍峰有跟霸皇峰一別苗頭的勢頭,兩峰高層之間並不和睦,霸皇峰也在防著霸劍峰,武媚兒此來還說不好是為什麽目,反正蕭湄不認為是看中了自個兒的資質,自然不打算淌進這渾水裏,以免屍骨無存。她一拍額頭,很是無奈的嚷:“師公啊,神仙姐姐是女人,您得溫柔點。”

武媚兒的笑意柔和了起來。

翻著怪眼,宗峰主吼道:“老子又不是宗主,幹嘛要對這毒草溫柔!”

暴汗!這位峰主師公還真是彪悍,公然辱及宗主夫人,看來這霸劍宗的內鬥十分激烈,千萬不能摻合進去啊!想到這裏,蕭湄故作嬌憨的叫道:“噢,風度!師公啊,好男不跟女鬥,您老沒聽過?”

似乎很解氣,武媚兒眼中寒意褪去,掩口媚聲笑道:“咯咯,丫頭,你師公還真不懂這麽玄奧的道理,所以是個老光棍來著。”

“原來如此!”無視氣得頭頂冒青煙的師公,蕭湄又故作為難的說道:“神仙姐姐,我不能拜你為師,我還得看著我家黎木頭呢。”

武媚兒早察看過黎青琰的資質,對他一絲兒興趣也沒有,視線在他身上一掃而過,笑著說:“他回去後,你也可以下山去看他呀。”

“武媚兒,丫頭說不拜師,你還唧唧歪歪的做什麽?”踏前一步,宗峰主身上散發出淩厲的氣勢,整個人站在那兒,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巨劍,風從足下卷起而起,形成一道風龍卷旋轉飛出。

劉東海見機快,扯著兩小飛躥出去。

孫山他們也是沒命的躥出去,有多遠躲多遠,生恐跑慢一步就遭了池魚之殃,變那死了都沒地兒投訴的冤死鬼。

氣勢不如人,武媚兒如飄搖如驚濤浪中一葉輕舟隨波逐流。獵獵作響的彩衣似乎隨時有可能破碎飛去。“宗峰主,你這是幹什麽?”驚怒交加的喊聲出口,她寬大的袍袖裏麵飛出一道亮紫色的劍芒。

一招“抽刀斷水”,紫色劍芒斜斬,卷起的風龍被切成兩段,那一半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這一半風平塵止,眼看要仰倒在地武媚兒一個挺身,曼妙無比的飛落在地。

也不己為甚,再者嚇嚇可以,真要傷了武媚兒,事情就大條了,所以宗峰主威嚴無比的喝道:“好男不跟女鬥,你走吧。”

仗著宗主丈夫,又自恃才貌雙絕,武媚兒對於魯鈍不解花嬌的宗峰主懷恨已久,今天一個不慎險些出醜,她可沒打算息事寧人。冷笑兩聲,久已不動的紫魄寒晶劍飛出袖裏,唰唰的連削,一道道紫色電光密集如群蛇湧動。

“武媚兒,你安心要鬧是不?”驚雷般的喝聲響起,宗峰主虯須飛揚,上身略仰,右腳閃電般踢出,那一腳氣勢沉重如山,隱隱的有山崩地裂的意境,竟要憑這一腳硬撼那密集的紫色電光。

紫色電光群衝至,撞在無形的氣幕,如蛇般纏扭片刻,無法更進分毫,武媚兒怒哼一聲,全力催動紫魄寒晶劍,劍身光芒大盛,“吃老娘一劍!”她一聲怒吼,運劍急斬而下。

“火粒之珠!”輕蔑一笑,宗峰主連環腿連踢,接連兩腳穿透紫色劍芒踢在紫魄寒晶劍同一點上,華麗無比的劍身的表麵出現密集的裂縫,仿佛風一吹就會碎成鐵粉。

“宗瘋子,你敢毀老娘的劍!”武媚兒驚怒叫罷,仰天長嘯,嘯聲激越而高亢,聽得出她氣極欲狂。

“事兒還是鬧大了!”蕭湄不怎麽擔心的歎道。

“還以為你隻怕事兒鬧得不大呢?”黎青琰無事人般的淡笑。

掃了兩小一眼,劉東海就納悶這倆小家夥怎麽就這麽淡定呢?不過,他也沒能納悶多久,因為短暫出現的平靜氣場此刻破開,氣流如同脫韁的野馬,無所顧忌的翻卷而來,他得帶著兩小逃向更遠處。

狼狽不堪的武媚兒拿著隻剩小半截的劍,也倉皇逃出。

霸皇殿方向,一道晶亮的劍氣攸忽閃現,似流星劃空,劍氣彌漫擴散,形成一道璀璨無比的光尾拖曳而來。

“就知道打了這娘們兒,你會忍不住的。”宗峰主奸計得逞般竊笑著,翻手亮出自己的劍。還沒等蕭湄看清楚劍長啥模樣兒,他已經舞劍如風,一劍快似一劍,一劍比一劍淩厲,形成赤紅的劍氣如霞光升騰,與那道晶亮劍氣彼此糾纏翻騰。

一圈圈的衝擊波四散激**,滄浪閣的防禦陣觸發,形成罩住整座閣樓的白色光罩。隻是蕭湄很懷疑其牢固程度。

幸好,宗峰主跟那位未露麵的高手,也沒想要把滄浪閣毀掉,有誌一同的將纏繞的劍氣推向更高的空中,衝擊波也主要在高空中橫衝直撞,攪得空中浮雲與靈氣如萬馬奔騰,轟鳴聲如雷。

“高手啊!黎木頭,此行不虛啊。”蕭湄看得目炫神迷,忍不住鼓掌起來。

黎青琰也是少年心性,此刻也看得入了神,下意識的順口答道:“太精采了!”

看怪物般的看著兩小,劉東海嘴唇哆嗦半天,才問:“你們就一點兒也不害怕?”

“跟放電影似的,也需要害怕麽?”好奇的瞟過來一眼,蕭湄又抬頭看天,還給配上了歌曲,挺大聲兒唱起了《男兒當自強》。那一句“膽似鐵打骨如似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裏長”唱得尤其響亮,讓劉東海老人家好生慚愧。

慚愧之餘,劉東海也不忘這是什麽時候,趕緊壓低聲音喝道:“還真當是在看戲啊!丫頭,還不噤聲。”

“唱個兒歌抒發一下心情也不行啊?蕭湄挺不樂意的嘟噥。”

知道這丫頭嘴皮子利索,劉東海也不跟她辯,拿出師伯的威嚴,斥道:“讓你閉嘴,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曉得師伯一番好意,依然不喜他斥責湄兒,黎青琰淡然說:“湄兒,咱們走吧。”

“去哪兒?”蕭湄下意識的問,末了,又反應過來,心裏甜甜的,臉兒笑得像朵花,卻搖了搖頭,說:“油水沒撈到手,現在就走太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