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吵鬧!”玉飛燕斷喝一聲,無形的精神威力**開,迫得在場中人心頭有如重石壓。威壓一放即收,她又快刀斬亂麻的說:“秋月琴先行關押,等家主回來再作處置,星光拍賣坊在青琰回來之前,暫由家族代管。”

“祖婆婆,怎麽可以這樣?”黎青嫣難以置信的問。

“就這麽定了。”不再理黎青嫣,玉飛燕威嚴的衝著黎天盛說:“在家主未回來之前,誰也不準傷害秋月琴。”

遲疑了一下,黎天盛躬身應道:“是。”然後手一招,喝道:“來人!把秋月琴押至悔過崖。”再看一眼黎青娉,他的目光轉為凜冽。

未等黎天盛說話,秋月琴冷冷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沒資格處置我娘。”

冷哼一聲,黎天盛一字一頓的說:“送黎青娉回秋家。”隻看他眼中的恨意如山,都知道黎青娉回了秋家,也必然逃不過他的毒手。

看一眼哭成淚人的黎青娉,黎青嫣憤然道:“青娉姐是我二嫂的客人,誰也不能強行送她回秋家!”

“回秋家也好。”秋月琴忽然笑了,唇角帶著譏誚的笑意。迎著黎天盛的目光,她輕柔的說:“青嫣姑姑,煩請您去神機營告訴青瑞舅舅,月琴願意嫁給龍天鐸。條件隻有一個,讓他龍天鐸視我娘親如生母。”

才從彩衣殿回來的黎青嫣不知秋月琴跟龍天鐸之間的什麽狀況,黎家人卻清楚,因為黎青瑞多次陪龍天鐸來竹城,爾後,龍天鐸時不時的差人送禮物來給秋月琴,擺出一幅不抱得美人歸誓不甘心的架式。秋月琴今天這話放出來,黎天盛再恨黎青娉,也不得不忌憚。

“丫頭,你的事情牽涉不到你娘,她跟著老婆子,少不了她一根汗毛。嫣兒,你不要摻合家裏的事情,速回彩衣殿。”玉飛燕說罷,直接拎了黎青娉閃人。

黎家一場軒然大波就此暫時平息。

遠在山海關的一處幽靜的小院中,風兒從牆頭吹過,捎來一片凋落的花瓣,悠揚的落在蕭湄的鼻尖上。“呼”的吹了口氣,看花瓣飛落,她不知想到什麽嫣然一笑。

一旁的青石椅上,朱九偷眼看著支肘托著香腮的蕭湄,暗暗的將她跟郡主未婚妻龍紅霓作著比較。眼前的蕭湄長發飄飄,精致的五官甜美與野性奇怪的揉和而倍添妖嬈,完美的曲線在絲綢裙下更顯凹凸有致,極具**。而龍紅霓容貌美則美矣,卻太多人工修飾的成份,遠不如蕭湄麗質天生,更缺乏她那自然流露的媚惑。

“別怪姐沒提醒,再偷看姐,當心我師兄發飆,割了你的子孫根哦。”蕭湄半開玩笑的威脅著,眼睛仍看著隨風流轉的零落花瓣。

偷眼看看清雅俊逸的黎青琰,朱九很有些氣餒:“要不要用這麽惡毒的威脅啊?再說了,你還是個姑娘家,說話也不知道避諱些。”

“管得著嘛你,我師兄都不管呢!”側身來偎進黎青琰懷裏,蕭湄無所顧忌的在他臉上“叭”的親了一口,鬧得他臉紅了,朱九眼直了,她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

“看不下去了,完全不顧旁人感受嘛!”說不出是豔羨還是嫉妒,朱九扭開頭來個眼不見為淨,等蕭湄鬧夠了,他才說可以去靈聚閣。

本來蕭湄準備走了,但朱九建議他們等今天參加了靈聚閣的拍賣會,也算是了解一下本地拍賣市場的行情。

據朱九介紹說靈聚閣不僅是交易東西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一場拍賣會,而每一場拍賣會,都會有一兩件壓軸的珍寶,讓大多數修仙者趨之若鶩。前不久的拍賣會,是一種名為旋複丹,大靈師之下的修士服丹之後都能提升一個品階,大靈師之上修為的多則省十年修煉之功,少則省三年之功。

對靈尊都有幫助的丹藥,蕭湄也有興趣,不過她的話很打擊朱九,而對黎青琰則是一個艱巨而長期的任務——她要求他煉製出旋複丹,而且還有時間限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噢,姐要看成果滴。”

“我就算現在開始學,也得要幾年才能煉丹入門吧。”黎青琰小聲的辯解,還一臉的羞愧之色。似乎因為不能給馬上滿足她的願望而深深的自責。

“姐對你的才智極具信心。就一個月,姐要看成果。”胡攪蠻纏的滋味也很有趣,蕭湄看著黎青琰的苦相咯咯直笑。

“聽不下去了。走吧,帶你們去拍聚靈閣轉轉。”朱九跳起來,像是要趕走晦氣似的手大力一揮,將軍出巡般的昂首闊步向外走。

出了朱家大門,走了兩百米,跟一群衣甲鮮亮的青年將軍碰上了,朱九一見忙躬身行禮,逐一問候這些將軍。還算是這些趾高氣揚的將軍給他老子麵子,都笑著答了話。

拉著黎青琰側身避在一旁的蕭湄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發現裏麵居然有龍天臨那家夥,眾星捧月般被眾人簇擁著,暗道:真是個臭屁的家夥,到哪兒都喜歡前呼後擁的。

發現蕭湄看自己,龍天臨目光一凝,試探著問:“姑娘芳名?我們以前可曾見過?”

“還有比這老套的跟美女搭訕的詞兒麽?大師兄,好像那誰總愛遙想當年在外遊曆時,總有猥瑣男糾纏,用詞都一樣的沒新意。”女大十八變,蕭湄的外形變化相當大,聲音也去盡童音,如玉珠迸落玉盤,又急又脆。

一慣沉默寡言的黎青琰挺默契的配合說:“師父的大師父。”

“那就是師祖呐!大師兄,要不要說得這麽拗口。”

“可是師祖不止一位啊。”黎青琰故意東扯西拉,為的就是展示不再如少年時清亮的嗓音,變得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明顯的讓龍天臨少了些疑惑。

“反正都是些老家夥了啦。”可愛的吐吐舌頭,蕭湄催朱九快走。

龍天臨來了興趣,卻仿佛隨意的問:“朱九,你們也是去靈聚閣麽?那就快去吧。”

“是。”朱九恭敬的行禮,又躬身站那兒等龍天臨一行走遠了,才在蕭湄的埋怨聲裏,帶他們去靈聚閣。

氣勢非凡的閣樓立在當街,門口有二十好幾個護衛。走近,朱九也沒多言,屈指一彈,一道白光自袖間飛向門衛,被後者接在手裏化為一張玉製請貼。

“請。”護衛頭頂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借了我爹的名貼,因此,才有權利將你們帶進,如果是我自己,咱們隻能到大廳去。”朱九毫不在意地揭了自己的短,顯得推心置腹的。

進了,蕭湄目光四處掃了掃,光線也不怎麽好,裝修很一般,還不如祖母的那個拍賣坊,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朱九也沒再說什麽,輕車熟路的在前頭帶路,進了二樓斜對著拍賣台的雅間。

拍賣台不是星光拍賣坊那種T型台,而是常見弧形高台。此時,台上已站著一位女拍賣師。她撩發一笑風情萬種,舉手投足間透露出妖嬈嫵媚,對絕大多數男人而言,都是有著致命的**力,很輕易的她就將場內的氣氛調得火熱起來。

望著火熱起來的場麵,拍賣師有些得意,聲音越發的嗲。第一件拍賣品上場,隨著她講解時有意無意間搔首弄姿,使得在場很多雄性生物心跳加速,給予了那把普通的玄級三品靈劍極大的熱情,最終以超出市場價一成的高價成交。

無聊的聳聳肩,視線隨意的掃視一翻,黎青琰沒了興致,幹脆閉目修煉。反倒是蕭湄看得興致勃勃,對那女拍賣師調動氣氛的能力頗為讚賞。

看出蕭湄對女拍賣十分感興趣,朱九笑道:“這些拍賣師都是經過專門訓練,修煉了一種媚術,如果單獨打交道,千萬要小心,不然的話,一不留心就會著了她們的道。”

聽了朱九的話,蕭湄眯眼兒笑了,就像嗅到魚腥的貓兒:媚術,咱們藏書閣裏多的就是媚術,還是成套的功法秘技。

場內的氣氛在最後一件拍賣品登場時,達到了**,女拍賣師**澍湃的聲音在場內回響:“現在拍賣的是今夜的壓軸品——追風劍技,開始無底價競拍!價高者得!”

除了進入修煉狀態的黎青琰,全場也就是蕭湄不曉得追風劍技是啥米東東,對場中那些人驟然沸騰的熱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並且對囊中羞澀又垂涎這劍技的朱九加以嘲弄:“不至於吧,朱九,你家好歹也是有些根底的,一本劍技也值得稀罕成這樣?”

混熟了,朱九也變話癆:“朱家就是從我爹受了將軍才發展起來,我爹小時候家裏一窮二白,一條褲子補丁加補丁穿好幾年,節儉已成頑習難改。所以,爹居家過日子奉行節儉。我們兄弟的零用錢向來都不多。”

也不管是不是打人臉,蕭湄口沒遮攔的取笑:“所以某窮小子才對郡主未婚妻表現得那麽冷淡,也省了給她送禮物的錢?”

“要不要說得這麽直接啊?”朱九很有些無奈的說。很奇怪,一向自尊心極強的他,即便這樣被奚落,也沒有生出任何不滿,反而覺得這姑娘真誠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