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嫣,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黎青萍陰陽怪氣的說:“畢竟,你嫡親的祖母在彩衣殿生死不知,父親又失蹤多時,可是你還是不能夥同廢材哥哥的刁奴意圖侵占黎家祖業,又在陰謀被揭穿之後遷怒我哥哥。”
“黎青萍,休要血口噴人!”黎青嫣幾曾受過這種氣,握著劍柄的手指都泛了白。
“惱羞成怒可不是個好習慣,青嫣。”難得占上風的黎青萍笑得好不得意。
抱住葉巧兒無頭屍身的秋月琴,不著痕跡的將葉巧兒手上的儲物戒指取下來,再將她的屍身放到哭得唏哩嘩啦的桃花懷裏。忽然發了狂般,秋月琴猛的跳起來嘶喊道:“你們殺了巧姨,我跟你們拚了!”
議事廳裏的男人們都朝外麵看來,黎青萍則麵朝秋月琴,傲慢的嘲弄:“小賤人,拜了個廢材師傅學了兩手三腳貓的功夫,真覺得翅膀長硬了麽?”
飄身直欺黎青萍身前,滿臉淚痕的秋月琴話也懶得答,翻掌就劈。她修煉的時間比黎青萍短,但功法逆天,自身體質也是極品資質,體內堵塞筋脈的先天玄陰之氣,在最初兩年間全部煉化為玄陰靈力,實力在那兩年間突飛猛進,近兩年雖然沒有那種一日千裏的神速進境,勢頭依然很猛,實力已經穩固在靈師七品之境,與靈士境的黎青萍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語,一道凝實的陰寒掌風如冰刀劃過。
隻覺得頸子一涼,黎青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成了今天的第二個無頭之鬼,頭飛起半尺,血泉湧出,她才驚尖出聲,最後看這世界的一眼裏充滿驚恐。
“妹妹!”
“萍兒!”
父子倆同時搶出門。黎天盛扶住女兒的無頭屍身,黎青珂含恨衝向秋月琴。
“保護少主!”黎月梅一聲喝,所有在押的星光拍賣坊的人——也即花影門弟子,一齊拔劍護住秋月琴,激發出一圈色彩斑斕的劍幕,迫得黎青珂硬生生的刹住身形。
被這一連串變故嚇呆的黎青嫣,這時還神來,也悍然拔劍擋在黎青珂的麵前,吼道:“黎青珂,你敢動我二哥的弟子一根寒毛試試!”
“這個賤人殺了我妹妹,你還要包庇她!”黎青珂還算英俊的臉扭曲了,如果不是對黎青嫣的身份有所忌憚,就揮劍劈出去了。
“那是因為你這賤人殺了巧姨,她是替你償命!”黎青嫣劍指黎青珂,“今天誰想動我二哥唯一的弟子,就要從我黎青嫣的屍體上踩過去。或許,你們以為我二哥二嫂失蹤了就是死了,我爹沒有消息也死了,我祖母閉死關也是在劫難逃,可是你們要是以為黎青嫣一個孤女會任你們欺淩,會任你們搶奪我二哥二嫂的家當,那你們就錯了!”
“還敢惡人先告狀!”黎青珂恨極,“咣當”一聲也拔出劍來。他的實力比黎青嫣高出一籌,黎月梅等人是清楚的,當下便有黎月梅跟另一名大靈師境界的花影門弟子齊閃,橫身擋在黎青嫣的麵前,直接以氣勢迫退黎青珂。
“找死!”雙目腥紅的黎天盛揮掌暴喝。身為九品大靈師的他,喝聲初起時,一股極為霸道的氣勢乍然間爆發出來,迅猛衝出。他的手掌也在此刻漲大了一倍,粗大的指節迸發出炒豆般的脆響,掌影彎曲成詭異的弧度裂空而去。
掌影所過,空氣一陣急劇的動**,首當其衝的黎月梅兩人雖然也是大靈師,但是低階對高階難以抗衡,再者她們都是黎家旁係子弟,本能的對黎天盛這位當家爺們心有忌憚。他閃身衝來,所釋放的霸道氣勢讓她們感受到其中強烈的壓迫感,不自覺得就朝旁邊閃去,卻還是閃慢了,各自被一道掌影擊中,雙雙噴血倒飛出去。
落在秋月琴麵前,平生初次正眼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外孫女兒,黎天盛眼裏隻有殺氣,而無半分親情,他咬牙切齒的說:“賤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三叔不能傷害月琴!”黎青嫣頂著迫人的氣勢往前衝,試圖來護秋月琴,卻被黎天盛頭也不回的虛拍一掌給拍飛出去。總算他急痛之下還存有理智,知道不能傷她,下手有分寸,她隻是跌在地上打了兩個滾,並沒有受傷。
直視著凶[神惡煞般的外公,秋月琴同樣是不掩恨意。麵對他的氣勢壓迫,她戰意飆升。沒有多言,隨著一股陰寒之氣從體內湧出,一把通體幽黑的長槍瞬間出現在她的手中,槍尖一顫,抖出三道殘影,陰寒的氣息如浪潮隨著槍影**開。
那股仿佛來自地獄的極陰極寒之氣,不僅不輸於黎天盛九品大靈師的威壓,反而猶有過之,讓他生出心悸之感,情不自禁的側身閃避其鋒芒。
“這小丫頭居然有這等靈器!有了杆槍,天盛尋常的攻擊怕是還要不如。她從哪裏得來的呢,還有那槍法,也是玄奧異常啊!”黎知雲驚道。
“難怪敢如此猖狂!”黎天盛老臉泛紫黑色。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被年輕的後輩迫退而惱羞成怒。“開山掌”大吼一聲,全力揮出一掌,端的有一掌裂地開山的威勢,氣浪把秋月琴身周的花影門弟子都掀得立足不穩。
槍影翻飛,帶出一道道陰寒靈氣繚繞身周,使得秋月琴在狂濤巨浪般衝來的威壓中屹立如礁島。眼看著掌影擊到,她手腕翻轉,槍尖急轉,湧出的陰寒靈氣在槍尖上形成一朵妖異黑色蓮花,飛離了槍尖,急旋不休的迎向掌影。
掌影與黑色蓮花接觸的瞬間,爆出一道巨響,兩人腳下的堅硬石板傳出哢嚓聲響,猶如蜘蛛網般的裂縫不斷的蔓延。石粉從地麵裂縫裏衝出迅速彌散成霧。緊接著,兩道人影自飛揚的灰霧中分開,各自後退。
一口殷紅的鮮血狂噴而出,秋月琴身體重重落地後,依然貼著地麵滑出近十米,才停了下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黎天盛僅退了三步就穩住身形,但紫黑麵色業已轉為青白色,眼中的殺氣也為驚駭替代。不僅是他,從議事廳裏搶出來的一幫黎家男人也都驚駭莫名。
“琴兒!”悲淒的聲音響起,黎青娉旋風般的衝進來,抱著臉白如紙隱隱透著青氣的女兒,跪在地上哀哀地哭泣:“我可憐的孩子,都是我的罪過啊!黎老狗玉造的孽。為什麽承擔苦果的是我們?娘已經被黎天盛逼死了呀,我這一輩子也被毀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的女兒!蒼天呐,你不長眼啊。”
旁觀的黎家人頓時暇想無限,老輩們眼中異彩頻閃,小輩們已交頭接耳起來。
“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也不曉得是剛才的打鬥所致,還是讓黎青娉的話給氣得,黎天盛氣色更見灰敗。
臉色青紅不定的黎青珂,一個箭步衝來,抬腳踹翻黎青娉,高聲喝罵:“賤人!你再胡說八道!”緊接著又待一劍劈出時,打橫裏刺來一劍,迫得他收劍後退。一看,是黎青嫣管的閑事,他眥目吼道:“黎青嫣,少管閑事!”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齷齪事!想殺月琴,就得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黎青嫣聲量更高了吼了回去,喘了口氣,又高聲嚷道:“欺負長房現在無人主事,你們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可也別太過份了!”
“誰說長房無人主事,老婆子還活著呢!”玉飛燕聲至人現,滿臉的慍色。
“大嫂。”黎知雲趕緊上前見禮,極為恭敬。
由於近幾十年玉飛燕極少露麵,小輩們認得她的不多,卻都對她有所耳聞,都恭謹的隨長輩們行跪拜禮。
黎青嫣對長房這位老祖母當然不陌生,一見她,跟找到主心骨似的撲過去抱得緊緊的,好不傷心的哭訴:“祖婆婆,他們說爹回不來了,要搶二哥的產業,三叔還要殺二哥唯一的親傳弟子琴兒!”
黎青珂吼道:“黎青嫣,不要惡人先告狀!秋月琴殺了我妹妹,我爹才要殺她的!”
“是你殺了巧姨,月琴才會出手!”有了依靠,淚水便再也止不住,黎青嫣抹著不停湧出的淚水,悲憤泣道:“娘走得早,我們兄妹幾個是巧姨帶大的,巧姨就是我們的親人,你怎麽敢殺了巧姨!”
“那賤婢以下犯上,當殺!”黎天盛從牙縫裏迸出八個字,字字如錐,黎青娉母女腦部如受重擊,相繼尖叫著暈死過去。
“放肆!”玉飛燕一揮衣袖,化為黎天盛那八字音波的威力。看看地上黎青萍的屍首,畢竟一個是主,一個為奴,即便是她,也不認為葉巧兒的命能跟黎青萍相提並論。喟歎一聲,她不滿的對黎知雲說:“如今黎家形勢已然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為什麽還要聽任這些小輩們滋生事端?”
拱了拱手,黎知雲直接了當的說:“黎家自從雪災之年各處產業的收益都不佳。反而是星光拍賣坊這幾年發展勢頭不錯。青琰小子一直沒回來,星光拍賣場都是家奴打理,收回家族統一管理也是理所應當。”
“月琴是二哥的弟子,她管理得也很好。”黎青嫣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