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膽子一向就大,怪蜀黍沒看出來麽?”明明看到海明頡怒火衝頂,蕭湄卻一點兒也不慌張,盈盈水眸中盛滿了頑皮的笑意。“束手就擒,老夫可以留你們一條生路。”海明頡說話的同時,揚手甩出一溜兒綠色的信號箭,飛上半空後爆成三朵綠色的蓮花。

“這就動手了嗎?”好生無趣的嘟起紅唇,蕭湄也懶得再玩下去,雙手一揚,一個菜盤子大小了冰火兩極圖扔了出去,她猶自歎惋:“姐的攻擊方式還是太單一了啊!”

從門裏衝出來的龍禦險些栽倒,他撫著下巴說:“我就是夠能裝逼的了,沒想到還有更能裝的,她怎麽不招雷劈呢?”

龍天臨那麽鬱怒的心情都讓這兩人給逗樂了,半開玩笑的說:“雷也不敢劈她吧。”

海明頡可不敢笑,見那小小的冰火兩極圖飛出來,心頭一陣悸動,竟生出不能硬接的警兆。果斷的側身閃避,他足還未落地,冰火兩極圖又飛旋而回,竟然是蕭湄無師自通,也不曉得哪根筋又搭對了,竟然能用意念控製飛出的冰火兩極圖鎖定敵人。

冰火兩極圖追得海明頡滿場飛,蕭湄也是驚喜莫名:“姐這算不算弄出個異界版的智能核彈啊?太誇張了點吧!”

對蕭湄的能力有著盲目信任的黎青琰,雲淡風輕的說:“算。”

聽不大懂蕭湄那些新鮮詞兒的龍天臨,嫉妒不已的朝黎青琰投來一瞥,拿了個名為穿雲梭的靈寶,再道:“大家現在都到我身邊來。”

黎青琰其實是不想過去的,蕭湄拽了他飛掠而去,嘴裏還道:“別傻了,我們本來就是讓他連累的,憑什麽還要給他殿後。”慪得龍天臨險些沒從那個變大的穿雲梭上栽下來。

眼看著擺脫不了冰火兩極圖追擊的海明頡橫下一條心,揚刀劈去,冰火兩極圖轟然炸開,他見機得早在刀擊出的瞬間便棄刀倒縱,卻仍然沒能快過轟然爆炸的冰火兩極圖上,那相克的兩種屬性能量衝擊產生的爆炸波。

灰頭土臉的落在地上,恰好是龍天臨駕著穿雲梭衝出宅院,往南逃逸的時候,從未丟過這麽大麵子的海明頡,氣急敗壞的嚷:“不要讓他們逃了!”

五彩繽紛的刀光劍影乍然騰空而起,夾雜著些火球冰槍,織成一張密實的網罩住穿雲梭。剛飛上牆頭的穿雲梭上升之勢硬生生的被束縛,像是落在網裏的魚兒,無力的蹦達著。

“擊落它!”海明頡興奮的喝道。

對穿雲梭的攻擊更見猛烈,雖然擊打在梭外壁上無法破開防禦光罩,卻實實在在的把穿雲梭壓在牆頭無法飛起。這讓海明頡及其屬下都充分相信:擊落這隻穿雲梭隻是時間問題,任務即將大功告成了。

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穿雲梭猛的下挫。圍攻者發出一陣歡呼,就連海明頡也是欣然而知,他們有理由認為穿雲梭隻是飛行靈器,不可能抗得住這種規模的強攻。當然,他們也認為勝利已近在眼前。

但是,當真如此麽?

穿雲梭內,蕭湄一驚一咋的叫:“龍天臨,姐發現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啊,明明這穿雲梭攻防雙強,強衝都沒問題了,你居然還玩什麽貓戲老鼠,惡趣!”

龍天臨但笑不語,龍禦說話了:“示敵以弱,不懂了吧!”

“姐隻曉得弄巧成拙,貽語時機。”撇了撇嘴,蕭湄撫額歎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唔,大師兄,我們還真不是一般的衰啊!”

龍天臨跟龍禦倆人一齊變色。

深深的看了蕭湄一眼,周神醫插言:“也許花姑娘說得有道理。桐城海家近來到了一些老怪物,都是海家老祖親自接待的。耽擱下去,隻怕他們趕過來,要走就不容易了。”

“海家到了一些老怪物?”龍天臨眼中精芒閃過,把穿雲梭交給龍禦控製,令其全速衝出桐城,爾後他再向周神醫詳細的打聽海家來客的情況。

穿雲梭陡然拔高,輕而易舉的衝出那張密實的網,在一片驚吼聲裏電射而出。

從穿雲梭的後視孔裏看到追兵們被甩下,緊接著一次劇烈的震**之後,桐城城牆的輪廓也一閃而逝。龍天臨還在喋喋不休的問著海家的情況,蕭湄聽得很不耐煩,而且有些想不明白,不由得衝著黎青琰發著牢騷:“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明明有穿雲梭可以用,為什麽還要跑去坐船。好吧,就算是想觀光吧,也用不著明知道桐城有危險,還非要進城來,再玩一回突圍。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龍天臨置若未聞,龍禦忍不住斥道:“你懂個屁啊!”

“唔,好臭!”蕭湄一手捂著鼻子,一手作扇風狀,那淘氣的模樣惹得黎青琰和龍天臨莞爾失笑,然後兩人又有感應般的對視,視線在空中擦出一串火星子。

清了清嗓子,龍天臨溫和的笑道:“穿雲梭隻適合作短距離飛行,而且使用一次之後,需要冷卻後才能再次使用。”

“殘次品嘛!”打量著穿雲梭的內部空間,蕭湄又添了句:“小得像鴿子籠呢,這也太寒糝了些吧!”

“嗬嗬。”毫不介意的笑笑,龍天臨又道:“事先不知道桐城這邊出了狀況,朱九他們在霧魔的船上動了手腳,那艘船行不出二十裏。”

“小朱九不是很危險?”蕭湄緊張的問。雖然後來對朱九有了些看法,但他還算得上是個朋友,她可不想他枉死。

“他們都有靈符護身,隨船覆滅的隻有霧魔那些人。不跟在我身邊,他們反而沒有什麽危險,相信他們會比我們更快到達竹城,哦,是你的星光拍賣場。”龍天臨笑著,但眼底閃過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還在試探姐是不是蕭湄麽,這家夥對蕭湄的執念還真不是一般的深,看來這家夥本質上是個對小蘿莉心存邪念的怪蜀黍!扁了扁嘴,蕭湄表示出興趣缺缺的樣子:“跟你這黴星罩頂的家夥沾上就黴運連連,那星光拍賣場姐還真沒興趣接手了。”

“真的?”龍天臨笑著,同時也在關注著黎青琰的變化,見他絲毫不動容,又故意說:“那倒有些可惜了,黎天彥失蹤後,黎氏家族的大權都掌握在三房手裏,長房沒了話語權,我還說趁這機會把星光拍賣場弄過來,斷了老七的一條財源,交給花姑娘打理,我能得些實惠,也不算是埋沒了蕭湄那姑娘的才思呢。”

對於龍天臨的話,黎青琰無動於衷,瞧著就是無關旁人。那份漠然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對此,龍天臨相當肯定,因而覺得他真不是黎家廢材!

“貌似你對那個蕭湄也太執著了,龍天臨,人家八年前還是個孩子呢!”蕭湄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兩個哈哈,很有些惡毒的說:“搞不好你這裏想著斷你七弟的財源,他那邊想著取你的小命兒,當務之急,你還是先把小命兒保住吧。”

“對你的合夥人這麽沒信心?”龍天臨自以為幽默的笑著。

“姐就不該跟你這災星沾上邊,看這一路上災難不斷,黴運連連的。從山海關碰到你開始,姐這一路走得那叫個驚險萬分,全都是你招來的災。你說你好好的為啥要跟姐搭訕,還跟到小朱九家裏去,害姐被抓,平白的受那份罪。”

也許是有被虐的傾向,被罵了,龍天臨還笑得出來,看蕭湄歇氣兒,他還要撩撥:“雲霧山脈裏麵,那些銀衣人好像是衝你來的哦。我是幫了你,別忘了。”

“姐跟銀衣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麽可能是衝姐來的!那些家夥跟幹掉軍中鐵匠和煉器師的那幫人是一夥的,都是衝你這蠢貨來的!”這僅僅是猜測,蕭湄沒有任何證據,但管它呢,她才不要讓龍天臨覺得施恩給自己了。

“穿雲梭要墜毀了!”龍禦忽然大叫。

“閉嘴!”

龍天臨跟蕭湄很有默契的斥道,爾後黎青琰神情凝重的抓住蕭湄的手說:“小心!情況真的不對勁。”如讖語,話音猶繞耳,穿雲梭已撞在地麵,前半截深深的插在土裏。

“怎麽回事!”龍天臨當然不會單純的以為是穿雲梭本身出了故障墜毀,但龍禦不回答,他也馬上得知了答案——在海明頡那些人合力攻擊下尚且不能破開防禦罩,被人在外麵用一股柔勁破開。

穿雲梭的防禦破開後,金屬的外殼要破開相對於修士們而言實在太輕鬆了。龍天臨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幹脆自己破壁而出。

在墜落的穿雲梭左側十米外,有位灰袍老者噙著一抹淡笑負手而立。他神采奕奕,一雙看似渾濁的老眼裏精光閃過。拂麵而過的風,不曾揚起他的一縷發須與衣袂,他站在那兒,像生了根一動不動。

三個男人看著心頭凜然,神情凝重無比。蕭湄卻囂張依舊:“老頭兒,吃飽撐的還是怎的?沒事兒弄壞我們的穿雲梭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