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祝家的嫡係
祝彪對統一聯盟不統一聯盟不關心,他關心的是這事兒要傳入宋瀅竹、宋雁南耳朵裏,倆人還怎麽可能坐得住?
而他們要萬一一露馬腳,自己樂子就打了。
“大帥!”外麵的人見到祝彪,恭敬行禮。
祝彪擺擺手,令他們各司其事。
不知逛**了一刻還是兩科,來到了轅門,望著慶襄郡城方向,微微出神,整個慶襄郡除了此處外已經全部落在手中。後方又出了這種事,是該結束戰事的時候了。
此處一下,北卷大青山十七堡,整個延西就算是恢複了。趙軍丟了自己的主力大軍後,根本就不敢跟自己見真章,延東不戰而棄,延西,如不是王懷腿腳慢了被自己帶騎兵突擊逼近不得脫離,延西,肯定也是空白白無有一兵一卒。
朝廷會繼續向趙國進兵嗎?或許吧,畢竟丟失了五十萬大軍,趙國元氣大傷。但趙國畢竟是一強國,滅掉趙國這一強國,以北漢眼下的實力,就是聯手中山也萬難短時間內做到。
更多的會是趙國王室自行的‘撥亂反正’吧,廢趙丹,另立新王。
總的來說,祝彪接下牽扯進入趙國之戰的可能不大。
慶襄郡城雖然還有六千左右的趙軍,但根據情報,全都已經是不堪一擊,隻怕明日一攻,一天都撐不下來。
若非是希望更好的得城,今天就攻了。
“情況如何了?”這時,一道人影來到祝彪的麵前,祝彪眉眼一凝,迅速問著。
“大帥,許士進已被王懷斬首,勸降失敗。”黑影回答的說。
“那按計劃行事。策反王懷手下的幾個軍將,讓他們獻城歸降。”
“諾。”黑影悄然退下。
不過。事情的變化並沒有給祝彪太多的時間。下半夜當祝彪被帳外的噪雜聲驚醒的時候,出帳一看,將目光投向慶襄郡城方向時,眸子猛地睜大,隻見城中一處。火光冒起,衝天而起。
“哈哈哈哈……”府庫燃起了大火,王懷站在府庫中的一庫房頂,望著下麵圍攏的軍兵,笑聲淒涼。
“任弼良,連你都背叛大趙!”王懷瘋狂的大笑著:“你忘了家中的父母妻小了嗎?還好本將軍防著你們一手,我還是把府庫燒了。”
王懷大罵著。火勢越過庫頂,火焰升騰,將他慢慢包裹、點燃著,似一個火人。這人卻絲毫不覺得痛一樣,在火中繼續對任弼良等反叛的趙軍軍將破口大罵,直到變成了一團焦骨。
這府庫焚燒。周圍的民居更是大亂,哭喊聲和慘叫聲連綿,到處是奔跑逃亡的百姓,也有著趁機掠奪的趙軍士卒。
甚至一些喪心病狂者還趁機在城中放起了火來,王懷沒有幹成的事情,他們倒做到了。一時火光衝天,仿佛人間地獄。
任弼良忙派手下士兵彈壓。最後望著火光耀眼,熱浪滾滾的府庫一閉眼,長歎一聲:“將軍,不是我不跟你走,實在是你太荒唐了,城中十數萬百姓,數千兒郎,都想活命呢!”
別說焚城,就是把府庫燒了,漢軍克下城池的時候,自己等執行的人就一個都活不了,漢軍絕不會對自己等人手下留情的。而焚城,那漢軍的抱負就會針對於整個大趙——
王懷,喪心病狂。
城中的混亂還在繼續著,
默默看了片刻,任弼良對身後幾個軍將說道:“眼下之局勢,某看還是迅去打開城門,迎漢軍入城為好!”
祝彪這時一直看著城中變化,一刻時間後,就接到了消息。
“什麽?王懷自焚,還燒了府庫?任弼良等率兵出城投降?”
慶襄郡城出現這等變故,對漢軍來說,自然是入城的最好時機。
當下祝彪不再遲疑,立刻下令道:“命姬清率部入城,韓剛、韓猛帶陷陣營隨行。降軍予以配合,控製城內,彈壓亂兵,整肅軍紀,迅速滅火。”
祝彪自己,甚至大軍隊,都不會這個時候進入城中的。
太危險了,隻有等待明日一早,一切有了眉目,才是進城的時候。
不過,這個晚上不管怎麽說,祝彪是沒睡的時候了。
不知不覺,幾個時辰過去。
其間不斷有斥候飛馬稟報城中的戰況。
王懷被明確死亡,降將任弼良等也很配合,但是終有些軍隊是不受控製的,最可惡的是其中一些死硬分子,不僅殺人還放火,城中大亂至少一半的責任在他們。
這部加上反抗的殘餘部隊,有一千來人,已經被姬清分割包圍了。其中一支百人規模的悍卒不惜性命衝擊出來,卻一頭撞上了韓剛帶領的陷陣營,被吞噬的渣都不剩一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片刻後,一斥候飛馬而來,給祝彪報告了一個好消息:慶襄郡城已完全被控製在手裏,城中現有的趙軍,全部棄械投降,姬清和任弼良等降將,正在城門口等待。
輕鬆地環視身邊親衛,祝彪淡聲一笑:“起營,進城!”
“諾!”
大軍向著城內而去,自有軍隊先入城,等中軍到了城門,密密麻麻的漢軍步騎整列向前,已經徹底控製了周邊。
見祝彪策馬過來,黑壓壓一片人群,轟然一聲齊刷刷的跪倒在地:“我等罪將見過大帥!”
冬日暖暖的朝陽中,城門口除了簌簌的旗幟飄舞聲,戰馬的踏蹄,卻再無其他聲音。任弼良一行降將和隨從的上百趙兵全體跪伏地上。
祝彪淡淡一笑,這些人都算是降軍,甚至算是獻城有功,雖然是趙國人,但,殺是絕對不會的。“起來吧!”
降迎的人又各自按照身份的高低,唱出名號。且奉上旗幟、佩刃。還有慶襄郡的大印、戶冊、魚鱗冊等之類的象征性事物,也難得他們在一晚上能全找出來。
收下後。大軍進入城中,沿街的民居中,無數百姓擁擠在兩側邊,歡呼雀躍,欣喜若狂。這與當初趙軍進城時。家家戶戶門戶禁閉,不敢出來相比,真是兩個天地。
隻是越向裏走,祝彪的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隊伍更是直接停了下來。大火焚燒後的痕跡和失去了親人、家園的百姓,滿目淒慘之狀。見到漢軍時如若有了依靠的訴苦痛苦感,讓他心頭仿佛被某種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怒氣隨即升起。
王懷這狗東西,竟想拖著滿城百姓赴死。真是混賬之極。錯非他已經屍骨無存了,否則祝彪非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不可。
“傳令下去。眾軍整理街道、廢墟,速速救助百姓!”
天已經冷了,祝彪不希望看到一無所有的百姓走向生命的盡頭。
“諾!”幾個親衛得令後立刻前去傳達命令。
慶襄郡是祝彪的老家,帶兵突擊這裏,固然是為了盡早收複大青川十七堡,可早一點奪回老家的心,祝彪也是有的。
看著火光中哭喊的百姓。失去家園親人而痛哭流涕的父老,祝彪要是不動於衷,他就不是祝彪了。
指著街上那些死難百姓的遺體,沉聲說道:“命人把這些屍體好好埋葬!從受降的趙軍中抽調人手,盡快把焚毀的房屋修築起來。”
“諾。”
郡守府中。祝彪剛剛在椅上坐下,慢慢喝完了一杯茶,竇兵就上前來稟報,城內大戶們來了,為首幾家便是起兵內應的那幾位。
“讓他們進來!”不管怎麽說都是‘心懷朝廷’的忠義之家,樣子祝彪也是要做一做的。
……
……
十月十七,楊延彰、高燮克延平郡,叛將郭明以下,七千人被斬,兩萬靖綏軍投降。
截止二十日,延西諸君盡複。祝彪在平度,以郭明、韓文等叛逆之首級,祭奠謝叔延、魏彬、孫正濤等忠勇之將。
二十二日,禁軍副都督雲崢督步騎七萬攻入趙國境內。祝彪留駐延州,肅清各地散兵遊勇,同時著手恢複延州軍。
據祝彪所知,北平跟趙國乃至北京之間的溝通已經開始多日了,而他果然沒有涉入攻趙戰事。更多的是作為一個‘核武器’,作為威懾性質的存在。
……
……
睦州。
本來勢力僅波及廣南郡城周遭百裏方圓的飛虎堂,在年前總堂主赤虎董俊遭不明來曆的匪人所害後,其首徒火狻猊李寬接掌總堂主之職。竟在短短的一年中將飛虎堂的勢力擴增了數倍有餘。
其勢力範圍南達白昴關,西至臨杞郡,北壓清宛,東瀕燕國,周遭約莫三百裏方圓的廣大輻射,壓得原本跟飛虎堂勢均力敵的義和門、雷天盟都噤若寒蟬,不敢輕捋其虎須。
今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飛虎堂正式更名為飛虎幫,原隻有三處的小分堂,也己增為飛虎堂、蒼鷹堂、怒蛟堂、烈火堂、風雷堂及刑堂,六大堂。
除了刑堂外,外五堂轄下各有兩到四處分堂不等,共計有十七處分堂,總人數已達三千之眾,成為睦州江湖武林首屈一指的大幫。
飛虎幫的迅疾竄起勢力擴增,雖尚不足引起九曲劍派、瀝血門等名門正派的顧忌,但睦州武林卻個個緊張不已。並且值得憂心的是,在這一年中,飛虎幫暗中收納了不少的邪魔黑道入幫,己有逐漸成為邪道幫派趨勢,因此也使的義和門、雷天盟等睦州江湖武林正道勢力暗自串聯結合,以備萬一。
可是,縱然心有憂慮,然飛虎幫卻未曾有過何等惡行傳出,因此也隻能莫可奈何的任由飛虎幫逐日壯大穩固勢力,且有再度掀起了往西、北擴充之勢。
就在睦州正道武林不知該如何來遏製飛虎幫的時候,突然有一則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由往來各地的商販和鏢師口中傳出。
據說在七八天前,突然有一對父女,領著一幫穿著赤、黑、白、青、黃五色衣裝的男女,殺進了飛虎幫最西麵的西平分堂以及西安分堂,一場慘烈的廝殺過後,怒蛟堂之下的兩個分堂是土崩瓦解。死傷殆盡。
那群五色衣裝男女年紀不大,實力卻個個強勁。為首的一對父女更是內功之高深不可測。竟然以掌力打出罡煞,將飛虎幫兩分堂的分堂主雙雙震斃!
而交手都還不足二十招。
至於那些身穿五色勁裝的蒙麵男女,人數也足有六七十人之多。
如此實力,在北漢已經足夠立起一塊響當當的招牌了。而這六七十人之多的男女,如果個個都成長到十年、二十年後……天哪。那場景不可想象。
一些就近的江湖人士趁在飛虎幫援軍趕到之前,還探查過西平、西安兩處分堂,從廝殺留下的痕跡和屍體的傷勢能清晰的看出,這群突如其來的勢力,會的武功,無不是難得的上流武功,且至少在十門以上。
老天爺。這究竟是哪裏來的神仙?十門以上的高深功法,北漢江湖隻有六大派能拿得出。
難道是久隱民間不出的紅蓮教?
兩處分堂少說也有三百名幫眾,被盡數擊殺擊潰,然後分堂中的金銀財寶也被洗劫一空。手段霹靂如火。也幹淨利索,不留半點痕跡。
這則消息恍如疾波浪潮般迅速的傳遍整個睦州武林,繼而是整個北漢江湖。頓令各方正道武林為之驚震且興奮。走告相傳及談論猜測中,另一種說法也衍化誕生來:是近年中飛虎幫快速擴展勢力時,仗勢欺淩弱小門幫,而引起了一些門派的暗自抵製,這是那些門派聯合起來對飛虎幫痛下殺手了。
但一切都是猜測,根本無半點真憑實據。
就在江湖式林的猜測及飛虎幫的憤怒中,在臨杞郡城東北的怒蛟堂總堂也迎來了建立小一年來最具毀滅性的一場危機。
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黝黑的二更時分!
在郡城東北的一片廣闊莊院,高及兩丈餘的圍牆內樓宇重重,一盞盞明亮的風燈將整個莊院映射得大氣亮麗,氣勢不凡,絕非一般富豪世家的莊院可比。
莊院正南方的寬闊紅門外,有四名身材魁梧的握刀大漢站立守門,但卻毫無戒心的說笑逗樂著打發這漫漫長夜。
突然下階右側的一名大漢,驚愕的望向十餘丈外的莊前大路,雙目怒張的大喝道:“呔!你們幾個是什麽人?為何夜深之時前來本莊?”
其餘三名大漢聞聲俱神情愕然的望向黝暗路麵,在莊門大燈的映照下,隻見有數個人影逐漸行近莊門前。
“哼!什麽人?快報上名來!”
“哪來的不長眼家夥?竟吭也不吭一聲的……”
“你們是幹什麽的?還不快……咦?蒙麵!唉呀不好,快響鑼!”
“天哪?……是……是……五色蒙麵人!”
一個個剛才還吆五喝六、大刺刺的怒蛟堂屬下,現在各個張口結舌,渾身顫栗不能自己。
“當!當!當!當!”
就在四名守夜大漢驚急叫聲,一陣急促的青銅大鑼聲驟然響徹暗夜之中,霎時使得莊院內驚喝連連響不絕耳。
由莊院大路中緩緩行至莊門前的七人,為首一雙男女,雙雙穿著白衣。身後五人,赤、黑、白、青、黃,五色勁裝,各穿在一人。
正當七名蒙麵男女停步默立,靜望慌急恐懼中拔出兵器並迅疾敲響大鑼的四名大漢時,就見道路兩側竟又現出了橫列成排的五色男女近六十人。
四名守夜大漢此時已經是心如死灰,作為這段日子以來怒蛟堂口中被提到最多的死敵,五色蒙麵對自家飛虎幫的心狠手辣,可是知道的太清楚了。
進來總堂那邊是來了不少高手支援,但四人怎麽辦?他們三腳貓的功夫連抵擋都資格都沒有,是死定了呀!
宋瀅竹目光含煞,把手一揮,一道如刀的勁氣就削飛了四顆首級。“殺進去,一個不留——”
宋雁南這邊更已經一掌劈出,莊園那厚重的實木帶門被整個破開。無數碎木如同利箭一樣向莊內勁射而入。
一隊聽到鳴鑼聲急忙趕來的巡邏隊,正趕上時候,十人的隊伍當場倒下了八個。
“殺啊——”
六十多人一起呐喊,這些祝家的子弟兵,大多數人並沒有曆經過沙場的磨礪。但是有了西平、西安兩處生死搏殺的經驗,他們已經有了實質性質的轉變。
“啊?什麽人?竟敢闖我怒蛟堂?”
“咦?唉呀……不好了,是那些蒙麵人……”
“快叫堂主……”
就在莊院嘩然遍響的時候,宋瀅竹、宋雁南父女已經跨步前行進到了莊門後剩餘兩個巡哨跟前。
“砍了他們……”
“找死……”
兩名巡哨眼見兩人空手的逼近,膽氣倒是一壯,各掄起手中大刀狂怒劈向兩人,然而兩柄大刀淩空下劈時,倏見兩道電光疾閃迅疾消逝,立刻就見兩道鮮血哧濺,倆大漢已經身軀顫晃,麵色蒼白的跌摔地麵,四肢掙動劇顫中,胸腹血水汩汩流出。
就在此時隻見莊院內的一幢三層閣樓前迅疾掠下十幾道身影,並聽有人大聲怒喝道:“你們到底是誰?跟我飛虎幫過不去,是何緣由?”
“緣由?緣由就是你們的好幫主,找錯了大靠山。是邪魔外道,就去死——
一律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