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你沒事吧?”季川芎焦急地拍著門,第一時間隻想確認方白芷的安好。

“學長,我……”

一向習慣說自己沒事的方白芷,這一次卻說不出口,她現在身無長物,渾身哆嗦著,身上也隱隱作痛,更恐怖的是,漆黑的一片,讓她心生絕望,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她心底最害怕的那一晚。

聽到方白芷聲音中的害怕,季川芎心中一慌,顧不得男女有別,便借著遠處窗外那一點亮光,尋摸到了門把手,急忙想開門。

可惜,門鎖著。

“白芷,別怕,我在!你在門邊麽?能摸到門把手嗎?”

季川芎柔和的嗓音裏,透著鮮有的緊張。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也猶如一劑鎮定劑,刺破黑暗,帶給方白芷一絲希望。

因為那句“別怕,我在!”方白芷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不去掙紮著想看清東西,而是聽門把手從外麵被反複擰動發出的響聲。

幾秒鍾後,方白芷通過聽音辨別出方向,她猛地起身,朝著聲音撲過去,摸索了幾下,終於摸到了門把手。

使勁一擰,打開了門!

門外的身影並不清晰,但氣息卻很真實。方白芷並未多想,隻當見到了救命稻草,猛撲上去,一把緊緊摟住季川芎。

柔軟的高聳,撞上堅實的胸膛,如果不考慮黑暗中的恐慌無助,這般忽然的肌膚之親,混合著沐浴露、身體乳的清香,簡直是一派綺麗。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從季川芎的肩膀順著劃過胸膛,令他有些癢癢的感覺,喉嚨一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挺直腰板,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一手抱著襯衣,另一隻手輕拍著方白芷的肩,安撫她放鬆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乖,不怕,隻是停電,一會兒就好。”

在季川芎溫柔如水的輕聲寬慰下,方白芷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情緒穩定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半**縮在男神懷裏,渾身泛起雞皮疙瘩,臉瞬間便紅了。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感恩黑暗,讓季川芎看不見她現在的窘樣。

下一秒,方白芷趕緊退後一步,二人身體迅速分開。

“學長,我,我……”

遠處傳來動靜和些許亮光,聽聲音,是錢渝和林倩打著手電,來尋他們。

隨著微弱的光亮漸漸靠近,季川芎眼前的方白芷越發清晰。近在咫尺的“寫真現場”,**四溢,讓他下意識地別開臉,可眼看那兩人越來越靠近,他不假思索地抖開襯衣,不由分說地套在方白芷身上。

“先穿我的。”

然後,他背過身,擋在方白芷的前麵。

“你倆沒事吧?”

“還好,剛洗完。怎麽了,是跳閘麽?”

“嗯,應該是,剛碰到王醫生,他趕去電箱那邊查看了。”

兩三句話的時間,方白芷已迅速係好紐扣。可當電筒的光亮照過來時,她仍是尷尬地往裏縮了縮。

季川芎的襯衣很長,穿好後剛好能蓋住大腿根。可昏暗的光亮下,散亂著濕漉漉的頭發,穿著男人的襯衣,露著兩條長腿,零星散落著一些身體乳,臉上還有未散盡的驚魂未定。這樣的方白芷,太過性感,以至於錢渝和林倩都傻眼,除了一個拖著尾音的“你”字,再說不出其他。

就連季川芎,也在瞧見後,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必須承認,看著穿自己襯衣的方白芷,怦然心動了。

突然,燈亮了。大家猜想,應該是王天臨修好了電閘,這才重獲光明。

可當一切都更清晰後,場麵反而更加尷尬。季川芎上半身光著,方白芷剛好相反。俊男美女,缺衣少褲,很難不讓人多想。

“你們……”愣了好幾秒,錢渝終於多吐出一個字。

“什麽都沒有,就是一片混亂!”

方白芷說完,掉頭鑽回浴室,重重地關上浴室門。

季川芎看看緊閉的門,又看看仍一臉震驚的錢渝和林倩,無奈搖搖頭。

“別吃瓜了,什麽都沒發生。沒想到,白芷連蛇都不怕,竟然怕黑。”

錢渝終於恢複了正常表情,他聳聳肩,無奈道:“她從小就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直到現在,她但凡自己一屋睡覺,都是開著燈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媽媽去世那晚,家裏竟然停電,落下的陰影。”

聞言,季川芎不禁握緊了拳頭,拇指和食指摸索著,心裏一陣吃痛。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剛才是心跳不規則加速,這會兒是心中酸澀難受。他的心,好像越發變得不可控,而且都是被同一個女人牽動。

這時,王天臨也走了過來。

“跳閘了!沒想到這裏電壓如此不穩。你們都沒事吧?剛才聽到尖叫聲,方醫生呢?還好吧?”

王天臨的一臉關切,並未讓大家起疑。其實,他心裏也很忐忑,不知道這一次自己能否成事。

“沒事,挺好的!剛才就是因突然停電,在裏麵掉了些東西,引發點混亂,現在都好了。大家快回去吧,早點休息!”

想著方白芷一會兒出來,肯定不願意見到這麽多人,徒增尷尬,季川芎張羅著大家離開,自己卻靠在門邊,等她出來。可等了許久,聽裏麵早已沒有動靜,卻就是不見方白芷蹤影,他揉著太陽穴,搖搖頭,柔聲道:

“都走了,快出來吧!”

門緩緩開了,方白芷探出腦袋。確認門外除季川芎外再無其他人後,她終於長鬆口氣,悻悻地走出來。

“太丟人了。”

“怕黑不丟人。我還怕打雷呢!”

“什麽?真的?”

“活了這麽多年,誰還沒點怕的!”

“可,可是……”方白芷把襯衣遞過去還給季川芎,欲言又止。就算怕黑不丟人,可剛才那樣近乎成人電影式的擁抱,實在是丟臉。

“沒有可是。我剛才已經跟他們說了,什麽都沒有發生。好了,丫頭,都過去了!黑暗不可怕,因為你的眼裏和心裏都有光。”

說話間,季川芎已經從方白芷手中接過襯衣,從容穿好,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得一臉寵溺。尤其是那聲毫無預警的“丫頭”稱呼,讓方白芷的心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