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聽說錢淑英曾來過,倒並不覺得奇怪,緩緩卷起手裏的畫軸,無奈歎息道:“也怪我當年總給她灌輸,女子要自強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趙崢撇嘴:“結果她就隻記住了後半句。”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趙崢敢打賭錢三十七自從成功引氣入體之後,就沒怎麽修煉過。
雖說就算是她肯刻苦修煉,也未必就真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除非她能像自己一樣開掛。
但趙崢對她這種做法,還是十分鄙棄,自己都已經開掛了,不還是每天都刻苦……
呃,昨天是特例,平常自己還是一直堅持不懈的。
柳如是微微搖頭,然後認真道:“不管她有什麽想法,我都希望你能見她一麵,斷了她這份念想!”
“這……”
原本這種吃不著羊肉,還要惹一身騷的事情,趙崢向來敬而遠之的,但自己剛托請柳如是幫忙,那好就這麽拒絕她的請托?
隻能無奈道:“那我去試試吧,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接著,又交代秦可卿一切聽從柳如是安排,這才自顧自去往前院。
錢三十七正在客廳裏團團亂轉,全無方才在人前的冷傲。
見到趙崢過來,她立刻激動的迎了上來,扯住趙崢的衣袖顫聲道:“趙崢,你一定要幫我!我、我不想嫁給那頭蠢肥豬!”
“男女授受不親,錢小姐請自重。”
趙崢一本正經的板著個臉,先甩脫她的手,然後更正道:“皇太孫可不是蠢人,我聽說昨兒他在翰林院門口舌燦蓮花,將陳夢雷罵了個狗血淋頭。”
雖然他並不怎麽相信,太子說的那番話。
但並不妨礙他這個莫須有的祖宗,回護自己的後世子孫。
“那、那他是個死胖子總沒錯吧!”
錢淑英覺得這根本沒有什麽好辯駁的,她厭惡的又不是皇太孫的智商,而是皇太孫的顏值。
雖見趙崢態度十分冷淡,但她還是可憐巴巴的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好不好?與其嫁給那樣的人,我寧可一死以表清白!”
雖然趙崢自身也是顏狗一枚,但這並不妨礙他雙標的鄙視錢淑英。
他後退半步,避開錢三十七伸出來的手,搖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外人如何幫得了你?”
“你可以的!”
錢三十七好像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激動道:“你、你可以先退親,然後再去我家提親,皇太孫不過是空頂著虛名罷了,跟你如何能相提並論?到時候我爹肯定會同意這門親事,再把三十八或者三十九嫁給皇太孫!”
“嗬嗬~”
趙崢哂笑兩聲,目光不善的盯著錢三十七:“這就叫幫你?憑什麽我要為了你,賠上自己的名聲和後半輩子?”
“我比張玉茹漂亮!”
錢三十七理所當然的道:“而且錢家也絕不是張家那等賊配軍可比的,我爹可是天階強者,近來還深得張相信重……”
“夠了!”
趙崢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自吹自擂,冷笑道:“我師父和兩位師兄同樣也是天階,日後我也必能邁入天階之境!何況我與玉茹情投意合,又怎會因為這些事情就背信棄義?!再說了,你生的美貌又如何,這天底下的美女多了,不說別個,就方才屋裏那位秦姑娘,你自問可能比得過?”
錢淑英聽趙崢提起秦可卿,忍不住脫口道:“她又不是人,我為什麽要跟她比!”
“嗯?”
趙崢先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旋即想到秦可卿的背景,說她不是‘人’,似乎也並非全無依據。
當即忍不住警惕道:“你為什麽這麽說?”
錢淑英理所當然道:“比我還要美貌,不是妖怪變的還能是什麽?!”趙崢:“……”
皇太孫蠢不蠢,趙崢不敢妄下定論,但這女人肯定是胸大無腦!
虧自己還一本正經,想要探究她是如何得知,秦可卿疑似仙女下凡的。
他是實在不耐煩與錢三十七繼續糾纏了,這個女人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副惡毒女配的形象,從來就沒對他的胃口,更何況這次是應柳如是之情,特來慧劍斬情絲的。
當即拂袖道:“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若不是看在柳先生麵上,我連見都不會見你,自然更不可能為了你背信棄義!”
說著,轉身便走。
“你、你等等、等等!”
錢淑英快步搶到前麵,見趙崢一臉冷漠的想要繞開自己,當即也將俏臉一板:“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和柳姨的事情宣揚出去!”
隻怕這才是她真正的籌碼!
趙崢冷笑道:“那你就是在自尋死路,虞山先生最是愛惜羽毛,特意叮囑我要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咳,這個細是仔細的細,可不是粗細的細!”
特意說明了一下,他才又繼續道:“倘若虞山先生這一番苦心被你破壞,你猜你自己會是怎樣的下場?!”
錢淑英露出震驚之色,她早知道父親對趙崢和柳姨有些投鼠忌器,可也萬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不過旋即,她便咬牙道:“大不了一死!反正我寧死也不要嫁給那死胖子!”
趙崢哂笑:“你想的倒美,我若是虞山先生,就會封住你的魂魄,將你炮製成一具行屍走肉,到時候你隻能眼看著自己由人擺布,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嘿嘿,說不定連閉上眼睛逃避都做不到!”
“你、你怎麽能如此惡毒?!”
錢三十七聽的不寒而栗,又覺得委屈非常,紅著眼圈道:“我不過就是想要嫁一個良人,憑什麽要受到你們百般欺辱?!”
趙崢無語搖頭,心說你想嫁誰是你的事,可你跑來威脅老子,怎麽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說是老子欺負你?
他也懶得再同錢三十七分辨,繞開她,就想從兩側抄手遊廊離開。
“你不許走!”
錢三十七正哭的梨花帶雨,見趙崢非但不寬慰自己,反而執意離開,一咬牙撲上去扯住趙崢廝打:“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雖然她那小拳頭不疼不癢的,但趙崢可沒義務白挨著,當下伸手一撈、反手一擰,便將錢淑英兩條胳膊反剪到了背後。
錢淑英並不掙紮,反而揚聲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強……唔~!”
顯然她除了拿趙崢和柳如是的奸情相要挾,還準備了自汙名聲的辦法。
隻是‘奸’字還未出口,她的嘴就被人給堵住了。
錢三十七還以為是趙崢做的,掙紮著還想再喊,卻不想忽聽身畔有人喝道:“夠了!”
錢三十七嬌軀一顫,循聲轉頭,弱弱的喚了一聲:“柳、柳姨。”
柳如是沉默與她對視。
麵對柳姨審視的目光,錢三十七直覺心肝突突亂跳,心說也不知柳姨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自己宣稱要把奸情公之於眾的話。
隻片刻,她就忍不住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唉~”
柳如是輕歎一聲,無奈搖頭道:“罷罷罷,明兒就去向那老東西建議,讓他換個女兒嫁過去。”
“柳姨?!”
錢淑英大喜,這才是她最初所期盼的,雖然夫妻二人早已經反目,但隻要柳姨肯出麵,想要說服父親收回成命應該不難!
“莫再叫我柳姨。”
柳如是卻又沉聲道:“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見你,也不用再來。”
這明顯是要與錢淑英恩斷義絕的意思。
錢三十七張了張嘴,有心想要挽回,但想到若是柳姨不出麵,自己就要嫁給皇太孫,到了嘴邊的言語便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