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容已經足足在**躺了兩天一夜,全身的骨頭都有些酥麻了,微雨的天氣向來是她最喜歡的,所以她便穿戴了整齊,出了屋子。

這南苑雖說在卜扶城中的位置偏了一些,但在建造之初應該也是費了心思的,沿著四周的圍牆建了一圈兒廊道,這會兒正適合淩雲容披著披風在下麵漫步著散心。

她想獨處,丁希便蹲在院子正中心的亭子裏,隨著她走過的身影,眼珠子一圈圈的轉著。

為了避免丁希小小年紀的就成為了鬥雞眼兒,轉到第四圈兒的時候,淩雲容停了下來,去了正中心的亭子裏坐著。

院子的各種不知名的花不知何時已經盛放了幾朵,淩雲容從楊家帶來的西府海棠此時已經過了花期,孤零零的立在角落裏,獨自凋零,被淩雲容瞧見了,才壓下去的愁緒不免又泛起來了幾分,丁希反應的快,朝著下人們使了個眼色,那株西府海棠還快便化作了花泥。

“中午吃什麽?”丁希找著話題問道。

“你決定吧。”

“哦。”丁希也未氣餒,跑去廚房端過來了安胎藥,道:“今日的藥,喝了吧。”

淩雲容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藥汁,憋著氣一股腦兒的全吞了下去。

丁希見狀笑了。

淩雲容把空碗遞過去,問道:“你笑什麽?”

丁希接過她手中的碗,答道:“笑淩姐姐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怕苦不敢喝藥。”

“好小子,竟敢嘲笑我……”淩雲容恢複了一些力氣,便陪著他打鬧。

楊光耀撐著油紙傘進了後院的時候,正見到淩雲容笑的開懷。

他頓下了腳步。

縱然有夫妻之名,縱然外人看來一直都是淩雲容在花心思討好他,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知何時已經淪陷進去了她的那掩藏著半憂半澀卻看似溫婉的笑容裏。

如今她這般無憂純真的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不自覺的,他的嘴角也上揚了起來。

“公子,先把身上的濕了的披風褪下來吧。”身旁的仆從是個有眼色的小心的提醒著。

“嗯。”楊光耀就答了這一個字,然後任由著他將自己的披風解開,褪下,拿走,全過程中目光沒有離開亭子裏那仿佛精靈的身姿半分。

“楊光耀?”丁希原來正被淩雲容追著撓癢癢,所以在亭子裏到處躲來躲去,一個轉身抬眸的間隙,他突然看見進入後院的雕花拱門周圍多了許多人,最後目光落在為首那個人的身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叫出來了楊光耀的名字。

淩雲容的動作也頓住了,她回頭看了看楊光耀,他仍在笑著,像是在走神,似乎並未注意到丁希方才對他直呼其名。

“你怎麽來了?”她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來傘,朝著楊光耀走去,有些心虛的問道。

見精靈竟然朝著自己走了來,楊光耀的神思這才被拉了回來。

他把自己的傘往淩雲容的方向偏著,替她擋著另一個方向被風吹過來的雨,摟著她的肩將人帶到了亭子裏,把傘交給亭子旁的人,這才回答道:“聽楊榮默說前兩天你險些受傷,這兩日一直忙著審訊那些人,今日才得空來看你。”

“哦。”淩雲容澀笑著回應道,正想著接下來要說什麽話的時候,楊榮默突然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問道:“你呢?身子好一些了麽?”

“還好,還好。”淩雲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到,這也提醒著她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算她可以真的嫁進楊家成為他的小妾,眼下她懷著身孕這可是一個大問題。

“我,我去準備午飯。”丁希見狀不妙,也猜測到了幾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連忙借口離開去想辦法或者找能幫忙的人過來。

其餘服侍的下人也頗識眼色,紛紛撤走。

淩雲容心下的霎時忐忑了起來,她知道楊光耀想做什麽,她先前一直以各種理由拒絕,但現在既然已經見過了大夫人,整個楊家的下人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些事就不可避免了。

楊光耀笑著,一把將淩雲容橫著打抱而起,顧不得懷裏的人驚恐忐忑的狀況,直接朝著裏屋走去。

“你,你放開我。”若是說淩雲容現在沒有害怕是假的,她不想委身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更不願腹中的孩子受到半點兒傷害,但情勢所迫之下,她要怎麽才能化解?

好在楊光耀將她仍在**的動作還不算太狠,他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步步逼近。

淩雲容仿佛已經可以聽見他按奈不住興奮的喘息聲以及迫不及待的加速跳動的心跳的聲音。

“你,你等等。”淩雲容伸手推開楊光耀,幾乎要語無倫次道:“你,你容我好好想想。”

“我都依了你,娶你進門,帶你去見我娘了,你還要想什麽?嗯?”楊光耀嘴上解釋著,湊近的動作和力道可沒有緩下來半分。

“我,我害怕。”淩雲容的語言係統持續混亂中。

“不用害怕。”楊光耀難得的有了一回自信,道:“你也知道,我有萬花叢中過的本事,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不會太莽撞的。”

“可……”他再度逼近,眼看著就要吻上。

淩雲容慌亂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一把將他推下了床。

“你做什麽?”

好好的興致被打斷了一次又一次,楊光耀本就毛躁的性子自然是再無法壓著,他站了起來,怒氣騰騰的看著淩雲容,質問道。

“我……,我……”此刻淩雲容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剖開來,明明平素裏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明明她向來可以巧言化解問題的,為什麽現在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唯一還有的一絲理智也全部化作了似是委屈憤恨的東西,將自己的一片空白解釋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害怕,另一部分便是無盡的委屈和無助,她恨自己,她有什麽好閃躲的?明明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明明是她自己勾.引的楊光耀。

明明已經是一個憑著自己的身軀和魅惑上位的**之人,她還高傲個什麽勁兒?憑什麽還放不下心底的那一份清純?

不可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