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就是這麽霸氣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妖骨沒有說謊，一直欺騙了他們的，正是這個溫柔賢淑，在納蘭家度過了半輩子的山千慧。
“當年你隻是嫉妒我的母親而已，卻因為愛著父親，所以沒有對我下手，選了這種留子去母的蠱毒。”
對於這點，妖骨似乎應該感謝山千慧，否則今天她就不會站在這裏，早在沒有出生之前就去閻王那裏報到了。
既然已經承認了，山千慧也不再像之前那麽溫婉如水，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雙手環胸，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好像她承認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放輕鬆了。
“沒想到巫族消失這麽久，還有人會活著。”
妖骨微微一笑，“是啊，那個叛徒還沒死，巫族的人自然還在，不然如何鏟除那些叛徒？”
山千慧微微挑眉，“叛徒？不，這是弱者才會找的借口，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論過程，隻論結果，而你的母親，又或者是那些苟延殘喘的無族人，都是敗者。”
對於一個潛伏著來說，這麽漫長的歲月，隻能壓抑一部分的自己生活在這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雖然今天被納蘭妖骨徹底拆穿了，可山千慧卻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她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拆穿了，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沒錯，你的母親的確是死在我的手裏，她…”
提起司然，山千慧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頓了頓，山千慧才開口道，“如果不是因為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願意配合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妖骨微微皺眉，山千慧話中有話，肯定還有什麽是她都沒有猜到的。
看到妖骨這副表情，山千慧竟然笑了出來。
“是不是很迷惑？是不是在想，這其中或許沒有那麽簡單？嗬嗬，不如…你猜一猜如何？若是你猜對了，我就給你解惑。”
就算被人拆穿了，山千慧隻是害怕了那麽一瞬間，然後整個人都放輕鬆了。
竟然還有心情和妖骨玩猜謎的遊戲。
納蘭瑞整個人都失望的坐在那裏，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山千慧。
這個山千慧，真的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山千慧嗎？
為什麽…如此陌生？
陌生的令人不寒而栗！
而納蘭忠也坐在那裏，隻是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山千慧，並沒有對山千慧動手。
不是因為他不敢對山千慧動手，而是不能。
沒錯，他被控製住了。
山千慧的異能也很特別，可以將人定住，隻不過她的這項異能，隻能針對和她同水平的異能者有效，比山千慧厲害的異能者則不會被她定住。
山千慧側頭看了一眼滿臉凶相的納蘭忠，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現在還不是解決你的時候，你還是老實坐那裏聽故事比較好。”
一句話，輕描淡寫，卻深深的刺激了納蘭忠。
可山千慧才不會理會納蘭忠是什麽心情，因為她不在乎。
山千慧回過頭，看向妖骨，她知道，這裏的人，除了納蘭忠會因為司然的事激動的失去理智之外，納蘭振天和納蘭瑞都會在那裏聽完這一切。
妖骨手指依然敲擊著桌麵，一下一下，聲音清脆，十分有規律。
“我的母親知道了你的身份，而你想讓我母親同你一起同流合汙，她沒有同意，加上你又一直嫉妒她，所以，對她下了殺手。”
之前妖骨一直以為，山千慧隻是單純的羨慕嫉妒恨，才會殺了母親，可現在看來，似乎另有內情。
而這個內情，妖骨隻想到一個，那就是司然知道了山千慧的一切，不同意和山千慧一起聯手，最終被山千慧害死了。
可是…
妖骨還有一個疑問。
既然司然知道了山千慧的身份，為什麽沒有告訴其他人，反而是沉默了那麽久，直到司然將妖骨生下來。
妖骨不認為司然是受到了威脅，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司然是在變相的保護山千慧。
山千慧聽著妖骨的話，神色不變，隻是眼神多了些讚賞，這個納蘭妖骨果然很聰明。
她隻是說幾句話而已，納蘭妖骨就能找到其中的關鍵。
“她很聰明，但是卻不識時務，所以才會隕落。”
山千慧提起司然的時候，神情總是很奇怪，不像僅僅因為嫉妒司然得到了納蘭雄的愛而嫉妒她。
“說吧，你和我母親，到底是什麽關係。”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妖骨看的出來，山千慧和母親司然的關係似乎也不簡單。
因為提到司然的時候，山千慧那向往而又怨毒的眼神，實在很矛盾。
“不愧是司然的女兒，真是聰明的不得了，也罷，今天既然已經被你拆穿了身份，我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不過，想讓我全說出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帶著兒子安全的離開。”
山千慧知道，一旦她將所有的事都承認，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就算她從小就生活在納蘭家，納蘭家的人也未必會留著她的命。
所以，她要一個保證，她要帶著兒子一起離開這裏。
雖然，很多時候保證隻是空口白話，可她倒是相信，納蘭妖骨若是答應了她，便不會反悔。
因為納蘭妖骨是司然的女兒，當初司然到死都信守承諾，她認為納蘭妖骨也會有這樣的品質。
其實說實話，若是妖骨沒有拆穿她的身份，她倒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的。
可惜…實在是可惜。
“什麽？你要帶走納蘭威？不行，這絕對不行，弟妹，你這是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做什麽？納蘭威是納蘭家的子孫，自然是要留在納蘭家的。”
納蘭瑞聽到山千慧的話，立刻出言反對。
山千慧看了一眼納蘭瑞，甚至歎了一口氣，“若是當年我選擇嫁給了你，或許一切都不同了吧，不過威兒是我的孩子，我既然要離開納蘭家，他便也要跟著我一起離開，況且，我沒有問你的意見，這是一筆交易。”
若當年她嫁給的是納蘭瑞，納蘭瑞沒有那麽的花心，可能也不會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心性或許就不會變的扭曲，甚至扭曲到沒有辦法回頭。
沒錯，她之所以會有今天，一大半的原因都在納蘭忠身上。
當初，她也曾想過不參與山本家的事，隻留在納蘭家生活，可納蘭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
她能嫁給納蘭忠，就已經很委屈自己了，婚後納蘭忠給她帶來的尊嚴上的傷害太多，讓她的一些心理產生了變化。
“隻要納蘭威願意跟你離開，納蘭家沒有人會攔著你。”
一直沒有開口的納蘭振天終於開口了，隻是聲音很沉，語氣中的失望，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
山千慧微微一怔，眼中劃過一絲愧疚，很快的又壓了下去。
這麽多年，盡管納蘭振天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納蘭振天對她的用心程度，比她的父親強了不知道多少。
對於納蘭振天，她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但是，她的身份，生下來就沒有選擇。
“好，謝謝爸，同時我也要謝謝你這麽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隻可惜，我今生沒有辦法盡孝了，來生一定結草銜環。”
“現在你可以說，到底你和我母親是什麽關係了吧？”
妖骨淡淡的開口。
山千慧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說…我和你的母親，其實是同一個父親，你會相信嗎？”
什麽？
這次不僅是納蘭瑞，就連妖骨和納蘭振天都震驚了。
這是什麽情況？
確定不是故意整她的？
山千慧和司然竟然是同一個父親，也就是說，司然有一半的島國血統，而她納蘭妖骨，也有四分之一的島國血統？
呃…
對於這點，還真是讓妖骨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吃到了蒼蠅，吃蘋果發現半根蟲子一樣。
反正是很難讓人接受就對了。
看到妖骨那表情，山千慧笑的很開心，繼續道，“是不是覺得很難受？沒關係，最開始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島國人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不過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你有什麽證據？”
妖骨還是不願意相信。
山千慧繼續慢條斯理的道，“證據？你難不成想讓我也弄出幾條錄音？要證據其實很簡單，隻要做個親子鑒定就行了，就像當初證明你是納蘭家孫女那麽簡單。”
一旁的納蘭忠一直想要掙脫山千慧的禁錮，但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妖骨也看的出來，山千慧為了固定納蘭忠，耗費了不少的異能。
“這件事，你母親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她誰都沒有告訴而已，我也是無意間得知，原來我們兩個竟然是同一個父親。你之前說過，說我嫉妒她，對，沒錯，我就是很嫉妒她，雖然司然的母親當年是被強迫了，可是山千慧寧願自己和司然調換一下。”
強迫？
妖骨瞬間對島國人又沒有什麽好印象了。
丫的！
她納蘭妖骨的母親，竟然是被島國人強迫的結晶，這讓身為女兒的她，如何能接受母親是那樣的存在？
可是，妖骨知道，這種時候，這些事情上，山千慧應該不會撒謊。
看到妖骨的眼神，山千慧倒是願意說下去了，因為她看得出來，納蘭妖骨相信了。
“我一直很羨慕司然，因為她的母親是被強迫的，所以她可以從心底和父親斷的徹底，而我不同，我的父母曾經相愛，雖然我也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可我的心裏，一直期盼著父親，父親的命令我不會違背，因為，我不想讓他失望。”
“司然知道我們是同一個父親之後，便知道，我留在納蘭家一方麵是真想留下，另一反麵是聽從了父親的命令，因為父親也找過她，可她拒絕了。”
“我多想能像她一樣，那麽幹脆的站在一個陣線，可我做不到，我隻能遊走在兩邊，直到…徹底崩潰。”
司然很大氣，同時，她也很正派，她不會私下的揭發山千慧，她讓山千慧主動站出來表明立場，可山千慧沒有同意。
最後，山千慧選擇了對司然用蠱毒。
要怪，就怪命運弄人吧。
她也不想殺了司然，可是為了防止司然早晚泄露秘密，加上山千慧的一點小心思，司然死了。
死在了山千慧的手裏。
哦不，應該說，司然是被納蘭忠毒死的。
“也就是說，你已經承認，你的確是潛伏在納蘭家的奸細了？”
納蘭瑞親耳聽著山千慧的話，隻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戲劇一樣，有種讓他接受不了的感覺。
“奸細嗎？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真的奸細，否則的話，以我在納蘭家的地位，這麽多年，不知道要透漏給他們多少秘密了。”
山千慧很好出賣納蘭家，可以說這個奸細的身份讓她很是矛盾。
這次納蘭雄遇險的事，也是她提供的消息，為的，就是讓納蘭雄回來，不再繼續外派任務。
這是島國樂於看到的，也是山千慧樂意看到的。
她也想讓納蘭雄回來，這樣就能經常看到他了。
聽著山千慧一點一點的闡述著她的那些想法和做過的事，妖骨沉默了，山千慧出賣納蘭家的事，她可以不追究。
但是山千慧給母親下毒，還提供父親的消息，造成父親身受重傷，這兩點，妖骨便不會輕易放過她。
聽著山千慧的話，最開始的時候，納蘭瑞還很憤怒，可到了後來，他沉默了。
對於一個一直看做是親人的人出賣，想必沒有一個人的心情會不受影響。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可還滿意？”
山千慧將這麽多年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感覺整個人無比的輕鬆。
壓抑著她這麽多年的事，現在終於都見光了。
“不，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大師，在島國，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妖骨覺得，大師沒有那麽簡單，而且有很多事都說不通。
為什麽那大師會害怕妖骨，為什麽要躲著妖骨，又為何要讓妖骨重新回到納蘭家？
這一切，妖骨有種預感，或許是一個圈套。
隻是，這圈套是什麽，妖骨並不清楚。
“大師？他的事，你還是去問他吧，我隻知道，他是我和父親之間的聯絡員而已，不過大師這人很神秘，易容術十分高超，如果是我的話，不會找大師的麻煩，他這個人太詭異了。”
原來對於大師，山千慧了解的也不多。
她還不知道，不是大師的易容術高超，而是大師根本就不是人，每次都是附體，自然會有不同樣貌，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他易容術很高超。
不過沒有關係，妖骨已經抓了大師，隻要先解決了山千慧的問題，就可以繼續解決大師的問題。
妖骨點點頭，山千慧便開口道，“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吧。”
說著，站起身，輕蔑的看了一眼旁邊青筋暴起，滿眼冒火的納蘭忠，“終於解脫了，不用再和你這樣惡心的人一起生活，真好。”
納蘭忠近乎嘶吼的咆哮著，“山千慧，你這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的手裏，不然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於納蘭忠的威脅，山千慧卻嗤之以鼻。
“好，我等著。”
多餘的話，山千慧都懶得和納蘭忠說。
經過納蘭忠身邊，山千慧就要離開去找納蘭威。
而此刻，妖骨卻坐在那裏笑著開口了。
“怎麽？這樣就想離開？”
山千慧的腳步一頓，看向妖骨，眼神微沉，甚至準備隨時動手。
“我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別告訴我，你不想信守承諾，做個小人吧！”
司然和納蘭雄是什麽性子，山千慧很清楚，所以她一直以為，妖骨既然是他們兩個的孩子，性情自然也會隨他們。
可惜，山千慧真的算錯了。
又或者說，沒有人能算得對妖骨在想什麽。
“信守承諾？嗬嗬，當初我的母親信守承諾沒有揭穿你，結果卻被你害死，你覺得，我會和母親一樣，對你信守承諾嗎？”
妖骨就那樣坐著那裏，十分悠閑，好像沒有一點準備動手的意思，可就是這副悠然的模樣，讓山千慧心中沒底。
“你想怎麽樣？”
妖骨勾了勾嘴角，“放心，現在還不是要你命的時候，至於離開納蘭家，你就不要肖想了。”
“哼，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妖骨身子前傾，拄著下巴看著山千慧。
“我若是不想讓人走，還真的很少有人能在我的手裏逃走，你大可以試試。”
山千慧心中的確是沒有底，若這裏隻有納蘭妖骨和納蘭忠兩個人，她是不會害怕的，但是這裏還有納蘭振天和納蘭瑞，她一個人不是他們這麽多人的對手。
就算是納蘭威過來幫忙，也不可能逃出去。
思及至此，山千慧也放棄了要拚死一搏的心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很懂得這個道理。
“也罷，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自然沒有選擇權，隻不過我要提醒你，若是我出了什麽事，山本家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若你想要挑戰山本家的權威，大可以試試。”
妖骨聳聳肩，“算起來，山本家也算是罪魁禍首，報仇要找對對象，這點我是知道的，你下的毒，山本家提供的毒藥，你們做的一切，我可都記著呢，誰都跑不掉。”
雖然妖骨說的輕描淡寫，沒有什麽犀利的言辭，也沒有激動的語氣，可就是這樣的漫不經心，才最讓人感覺到顫抖。
有那麽一瞬間，山千慧甚至以為，眼前的納蘭妖骨真的會將山本家親手給毀滅了。
轟！
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山千慧搖搖頭，可狂跳不已的心髒，卻時刻的提醒著她，納蘭妖骨，很危險。
一切都清楚了，妖骨才看向納蘭瑞和納蘭振天。
“我想，一切的始末，你們應該也清楚了，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為我母親報仇，但是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要報仇，自然就要和島國對抗，現在的形式，不是很好。
畢竟納蘭家的旁支和援助再多，其他家族也是要考慮家族利益的，本來聯手抵抗西方異能者就已經很費力，現在還要分出精力去對付島國的山本家族，這不是一件小事。
納蘭瑞卻直接開口道，“報仇！這仇自然要報！山本家簡直欺人太甚，竟然連奸細都埋的這麽深，真以為我們納蘭家好欺負嗎！”
顯然，山千慧是奸細的事，刺激到了納蘭瑞，甚至可以說，刺激到了納蘭家。
“爺爺，現在島國很有可能已經和西方聯手了，不然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偷襲父親，若此刻我們先對他們下手，或許還有勝的機會，可若是畏首畏尾，將來很有可能會受製於人。”
妖骨一向不喜歡被動，主動出擊，這是和百裏大神學習的。
現在她手裏有華夏學院和聖者學院，仙禾學院應該也很快能搞定，最差皇家學院了。
手中的勢力加上納蘭家族還有一些其他的異能世家，對付山本家族，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畢竟，天朝國泱泱大國，島國連一個省都比不上，就算他們異能者再多，也不可能比天朝國的異能者多。
這種時候，妖骨可不會和島國講什麽公道，人多欺負人少，那是必須的。
納蘭振天也明白妖骨的意思，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要先下手，但是也不能衝動，必須要做好準備才行，不能白白犧牲。我會聯絡各家族，講清利弊，相信他們會懂得權衡。”
妖骨和納蘭振天討論這個的時候，並沒有避諱山千慧。
她就是要當著山千慧的麵討論，正麵的告訴山千慧，不要想著山本家是靠山，就算山本家給她撐腰，妖骨也可以把這山給鏟平了！
沒錯，她就是這麽霸道！
為了更好的看管山千慧，納蘭振天把山千慧帶走了，納蘭家自然有專門關押人的地方。
妖骨也跟著一起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在周圍用靈力加了一道屏障，這樣就算有人來救她，也不可能將人帶走。
第二天，納蘭家迎來了幾個人，是仙禾學院的人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