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冷哼一聲,扭頭看向別處,徐鳳年拿著小瓶子走到我跟前,翻了跟頭,把白色粉末沙了一點在我後脖子,我渾身一個激靈,本來全身火辣辣的,現在後脖子那一塊非常冰冷,把我全身的熱量都往那吸了過去,說不出的舒坦。

看來大漢沒有騙他們,這真的能治我的咒。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那就是癢,渾身都癢,骨肉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全部集體朝我腦後慢慢爬過去,這感覺非常難受,我咬牙強忍著,可根本沒用,也不知道拿來的力氣,抬手就往後脖子抓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它抓破才甘心!

楊塵抓住了我的手,還用膝蓋定住了我另外一隻剛想抬起的手,皺眉看向一邊躺在地上的大漢,他神情冷漠,緩緩出聲解釋道:“不能抓,她身體裏的蛆我種下了不少,呆了兩天,應該都停肥大的,現在都從四麵八方趕來,隻有讓它們自己穿破你的皮膚才行,你一抓就會破皮,那些小家夥容易受到驚訝,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

我聽著膽寒,被楊塵捂住的手在顫抖,努力克製自己,千萬不能衝動,一抓下去,小命就沒了!郭勇佳就站在他身邊,是以防他逃跑或者偷襲,此時狠狠的朝他頭上蓋了一巴掌,罵道:“真不老實,你剛才怎麽不說?看來你是不怕自己的命當成了一回事。”

大漢目光不善的盯著郭勇佳,端莊嚴肅,一字一字道:“別亂來,我不怕死。”

“你還敢嘴硬!”郭勇佳作勢要打他,隻不過被楊塵喝止住了。

“救了人,放你命,死了人,你陪葬。既然說好了,就不會亂來。”

我忍不住呻吟一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因為我感覺他口中所說的蛆,已經全部匯集到了脖子處,漲的我後腦門生疼,這些家夥似乎被外麵灑的骨灰**到了,掙前搶後的往外鑽,痛倒是還好,就是特別不自在。

“出來了出來了。”徐鳳年麵色一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回到了我的脖子處,而我也感覺到了,那些家夥正在往外爬。

“把瓶子放在那,讓蛆全部進去。”大漢提醒道。

徐鳳年立馬照做,冰冷的瓶子放在了我的脖子上,能感覺到爬出來的蛆都往瓶子裏鑽去了,這個過程不是很久,大漢又說把血灑在我傷口上封住,另外的瓶子蓋上。

等一切完事以後,徐鳳年把裝滿蛆的瓶子放在我麵前,搖晃了兩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好,舒服多了,身子沒那麽難受,隻不過還是沒力氣...”我看到那些蛆就眯起了眼睛,一條條的正在瓶子裏蠕動,粗濾一看,最少好幾百條!難以想象這些小玩意都是從我身體裏爬出來的,真讓人感覺惡心。

“這是正常現象,你休息一會力氣就會恢複。”大漢接過我的話:“現在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

楊塵說還不行,等我徹底好了以後才可以,反正也就一會的事,先別緊張。

大漢毫不在意的冷笑,沒討價還價。

阿黎給我喝了一碗水,慢慢的把我身子扶了起來,靠在**,我感覺了一下身子,確實慢慢恢複了力氣,昏沉沉的腦子也漸漸明朗了,看來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些惡心的蟲子搞得鬼!

我心裏發寒,下意識想去摸後脖子,也不知道它們把我那一塊地方折騰成什麽樣了,要是破相了,那我以後可隻能帶圍巾出門了。大漢突然出聲喊住了我:“別亂動,那地方最好讓它自然而然,免得殺不光傷口上的怨氣,還會繼續生蛆出來。”

雖然這家夥不是好人,但我不敢挑戰權威,乖乖的放下了手,對徐鳳年笑了,說我現在比之前好多了,估計再一會,就可以完全恢複正常。徐鳳年坐在床邊把我摟在懷裏,輕輕摸著我的頭發,說真是讓你受委屈了。我捂住他的手,看向楊塵和郭勇佳,誠懇的道謝,這次沒有他們回來的及時,我肯定就玩完了。還有阿黎和老頭,多虧了剛才他們兩保護我。

不過這幾個人都不在意,尤其是兩個大男人,前前後後救了我好幾次,這次反倒是最輕鬆的。

楊塵上前解開了大漢身上的紮帶,大漢站起身子,一言不發,穿起衣服和那些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就想走。郭勇佳下意識問:“你不會再回來報複我們吧?”

大漢冷冰冰的看著他,鼻子裏冷哼:“可能吧,如果我心情不好。當然,你們要是現在留下我,我也無話可說。”

郭勇佳噗嗤一笑:“喲嗬,你這個B裝的,我給你打99分。還有一分為什麽不給你知道嗎?怕你驕傲!”

我們幾個忍不住發笑,滿臉胡子,長得黑不隆冬的漢子不是我們這的人,肯定聽不出郭勇佳話裏的意思,但看樣子也知道,我們是在嘲諷他。

他擺出架勢,深呼一口氣,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

“行了,你是不是古裝電視劇看多了?要走就走,別在這裏逼逼。”郭勇佳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大漢臉上有些惱怒,不過還是扭頭就走,現在恩怨兩清,他完全不必要給自己再找麻煩。

徐鳳年鬆開我站了起來,問楊塵說難道就這麽放他走了?留下這麽一個禍根在,指不定哪天還會出事,斬草除根才是。

郭勇佳附和:“那家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放過他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楊塵苦笑,說:“你們以為我不想,但是那些人都是一個窩了,解決他容易,後麵指不定還有什麽同門師兄弟或者師傅什麽的,到時候拉過來找我們報仇,那就麻煩了...”

徐鳳年聞言,氣的發抖:“那也不能讓人家欺負了就這麽算了吧?”

“第一次是麵子,第二次就不會了,他不是笨蛋,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也沒和我們有利益衝突,要是下回還過來,我們肯定不會對他心慈手軟,就算到時候出了麻煩事,我們也占了一個理。”楊塵解釋道。

“其實現在主要是他們那邊和我們這頭的關係不是很融洽,這裏麵的水太深,如果一不小心觸了導火線,按照中國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肯定會把我們弄出去,當頂罪羔羊的。”

郭勇佳罵道:“那群野猴子敢來這裏撒野?”

楊塵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獅子沒睡醒,老鼠當然敢過來戲弄。”

我躺在**休息了一會,下午的時候就出院了,可以說身子一下子恢複成之前那樣,連醫生都摸不著頭腦,前腳剛要上西天的人,怎麽後腳就好了?硬是拉著我做了身體檢查,最後發現確實沒事了。

秦佳麗沒有再回醫院,老頭說她之前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朋友,一時給忘了我們,我也沒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秦佳麗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胖女人已經醒了,也知道了我身體恢複的事,這次想再請我吃一次飯,算是道歉。我真心怕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真當我傻嗎?於是我直接就說不去,隻不過他們三個卻態度來了個大轉變,硬要我去。

按照郭勇佳的意思,就是說:“你現在不去,她肯定覺得你害怕了,到時候還會趁機來找你報仇。”

我仔細一想,還真是,我不應該軟弱,要強硬才對。索性他們三個都在,於是就帶著他們就去了,鴻門宴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