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走得如此利落幹淨, 什麽都不帶。

以為從聞家大門跨出去,就能同聞家割離幹淨,與他再無瓜葛。

“江映兒....”

打量著甩了他?想得美。

男人緩聲低喃, 溫柔綣綣,眼睛裏的偏執濃烈, “不可能。”

天底下那有這麽美好的事,丟夫丟子,恣意快活。

“......”

*

聞老太太瞧著晚膳時分準時過來的長孫,“......”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 雖然有收拾過了,衣衫齊整, 身姿修長。

俊美臉上的怒氣和偏意, 不見消散,反而隨著時日加深了。

“衍哥兒。”

似乎怕聞老太太又說奚落之語,男人趕在前頭, “祖母不必再勸孫兒。”

他和江映兒之間的事情沒完。

隻是想提醒他注意休憩的聞老太太,一噎住,“......”

歎出一口氣, 擺手吩咐身旁的仆婦,“命人擺膳吧。”

知道聞衍會來,他一路上沒有好生休憩, 聞老太太叫廚房備了他愛吃的飯菜,誰知道聞衍沒動兩筷子。

“衍哥兒, 你若是不好好照顧自身,累垮了又如何能去找江映兒。”

聞老太太看他憔悴, 許是路上也沒有認真的吃過一餐飯。

聞言, 座下的男子似乎有所感觸, 再動了動兩筷子又放下,“......”

嘴硬道,“嶺南與淮南胃口不同,孫兒茶飯不思並不是因為江氏,隻是習慣了嶺南的膳食,乍然回家胃口不合。”

一眼看穿的聞老太太,“......”

沒有繼續此話題眼,聞老太太反問,“可有去瞧過你母親了嗎?”

聞衍搖頭,他今日被江氏出逃的事情氣得怒火中燒,實在不好去見人。

而下冷靜些了,打算今天夜裏去看。

“孫兒預備一會陪祖母用了膳,再去瞧母親。”

“嗯。”聞老太太應聲,“你離開家後沒多久,你母親的病情漸漸穩住,三月下來,先前喝的藥,也算是斷根了,我原想直接叫人送她去佛堂。”

“後來改了主意,等你回來,見她一麵,屆時由你送她去。”

聞老太太可不是寬宏仁慈,是想著給盧氏一個教訓,由聞衍來送,盧氏才會感覺到與子分離的切膚之痛,她才會想著後悔。

聞衍反應過來,聽出聞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沉默小半響。

第92節

點頭道,“一切聽憑祖母的安排。”

盧氏從仆婦的口中得知聞衍歸家,喜不自勝,她先前被薑泠月在安神裏下藥得的病是好了。

知道自己做的混賬事情,回過神,盧氏後悔歸後悔,她真的不想去觀音廟裏,等著聞衍回來,想哭了跟自家兒子磨磨。

聞衍進門,盧氏問候兒子兩句,便開始賣慘哭啼,“衍哥兒....”,盧氏此番認錯的態度倒是端正,“母親知道先前的事情,是母親對不起你還有江氏以及你祖母。”

“一念之差,險些害得江氏小產,一屍兩命...”

不提還好,盧氏提起,聞衍便想去當時他不在家,盧氏推江映兒,他得信馬不停蹄歸家哄她時,江氏乖巧安分,叫人省心的樣子。

孩子早生,於她而言,反倒陰差陽錯成了好事,“......”

如果按照正常的生產之月,說不定是何光景。

祖母說他縱容母親苛待江氏,他也允諾答應日後會護著江氏了,她當時表麵聽話,裝作領情,哄他內疚不已,心疼泛濫。

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笑他吧。

男人心中忍不住亂想。

“不如,母親好好朝你祖母,還有江氏道個歉吧。”盧氏試探問。

“母親,您冒犯祖母,道歉是應當做的事。”聞衍提醒道。

盧氏還以為事情有轉機,連忙應聲,“是是是,我應當做的,都是我的錯。”

“那江氏...”

提到江映兒,聞衍止不了頭疼,“母親用過晚膳,兒子帶您去見祖母,來之前兒子已經吩咐下人備了馬車,夜裏送您去觀音廟裏。”

這麽急?盧氏傻了眼,“不是....我得當夜走?”

“衍哥兒,你才回來,母親同你連頓團圓飯都沒吃過....”

團圓飯?

江氏都跑了,吃什麽團圓飯。

聞衍頭次覺得他一點都不想跟眼前生他的母親說話,她說話怎麽就那麽會挑刺,往人的痛楚戳?

“我連孫子都未曾見過。”盧氏開始念叨不休,聞老太太不給她見孩子。

這有什麽難的,聞衍叫人去把孩子抱來。

見到軟軟糯糯尚在繈褓之中的小孫子,盧氏起先高興,誇讚不止。

“長得真俊呐,像你,也像江氏,尤其眼睛和嘴巴,同江氏太像了。”

聞衍,“......”

他真是服了,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睨眼與繈褓之中的孩子對望,想到丟下一封和離書早沒了影的乖妻。

男人不由的,再次哽了生息。

盧氏不明自家兒子的變化,眼睛瞬間就紅了,“衍哥兒...母親是真知道錯了,能不能不送我走。”

“母親就在家中的佛堂靜心,我日後絕不伸手摻合你與江氏的事情。”

盧氏病裏瘋癲,卻還記得當初江映兒同她說生了孩子要走的事情。

見自家兒子進門來,灰臉沉聲的樣子,那江氏是不是已經走了?沒有吧。

聞老太太特意囑咐,不許下人跟盧氏亂嚼舌根,因此盧氏禁足修養治病期間,什麽風聲都沒有聽見。

摻合什麽,她人都不在府上了,盧氏就算想摻合,也摻合不了,“......”

“衍哥兒,你怎麽不說話?”江氏居然真的走了。

知道聞衍看重江映兒,盧氏還想著往她的身上下功夫,隻要同江映兒道歉,取得她的原諒。

由她來吹吹枕邊風和說動凝雲堂的聞老太太,那麽她必然就能夠留在聞家。

“她不在嗎?”

盧氏頻繁追問,簡直觸碰到了聞衍的逆鱗,他忍下脾氣。

“母親,您膳也挺好了,孩子也見過了,您收整收整隨兒子去凝雲堂一趟,隨後去觀音廟。”

說完,不等盧氏再講,聞衍讓人把孩子抱去容雲閣,他先出去外頭等。

家中佛堂供奉著香火,隻要一想到江映兒,他心裏的氣和怒念就滾動而翻騰不止,惡念忍不住浮起來。

佛祖跟前,不好。

還是要走啊,盧氏低聲哭了。

她追出來與聞衍直言,“母親不想走,不想離開你和孫子,我就在家中佛堂不成嗎?就看在你父親的麵上。”

聞衍目光一淩,“到了祖母跟前,母親不要再提父親,否則祖母生氣,兒子也保不住您。”

什麽都不讓說,盧氏也隻能哭了。

聞老太太沒有見江氏,叫身旁的仆婦,給盧氏拿了一本佛本心經,囑咐她到了佛堂,好生靜心。

“我為什麽非要今夜就走?”

盧氏看著聞家的匾額不想上馬車,站在門口同聞衍繼續掰扯。

“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考慮,母親上車吧。”

若是白日裏送盧氏走,見到人多,保不齊她站在門口大聲哭,越不想離開,一拖再拖。

盧氏站看了好久,小聲抽泣轉而變成了大聲哭訴,聞衍就在旁邊看著她哭,等盧氏自己哭累了,最終還是上了馬車。

觀音廟裏頭是打點好的,到了山門前,有廟裏的人來接。

此打點非彼打點,盧氏過來可不是來享福,每一天都要跟著廟裏的人早睡早起,念經誦佛,打掃佛台,迎接香客。

“母親若是覺得苦...”盧氏還以為聞衍說什麽好話,屆時來接她歸家,殊不知他的後半段居然是說。

“也得受著,若是母親偷跑回家,或者與人發生口角,兒子不會替您出頭。”

“什麽?!”

盧氏氣憤,“那若是有人欺負我呢?”

聞衍搖頭,“不會,裏頭都是寬厚仁慈之人。”盧氏瞪大眼,“衍哥兒,你的意思便是說,若我同人發生不快,便是我不對了。”

聞衍沒有同盧氏糾纏,“好了,母親。”

“天色不早,您早點休息吧,明兒您還要早起誦經,兒子就不打擾了。”

“那我要在這裏待多久?”盧氏問道。

“等母親真的修好了心,行事不再如同從前那邊魯莽大膽,知所謂行所謂,就能回去了。”

盧氏,“......”敢情她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不成?

聞衍說罷,朝廟裏接待的人行了個揖,”勞煩了。”轉身就走。

佛堂聖地,盧氏也不敢大聲喧嘩,隻能看著自家兒子絕情的背影,默默抹淚。

到了地方,見著裏頭簡陋不能再簡陋的地方,睡慣了高枕軟榻,更是一夜難以入眠。

哭了好一會,天不亮就要隨著廟裏的人去打掃廟裏,吃粗茶淡飯,盧氏的心中越發的悔恨無極。

“......”

聞衍在淮南的街市盯著江映兒所開的香料鋪子,盯看了許久。

雖說下定主意要找狠心的江氏算賬,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定然是要找她的!

從祖母口中,得知她並未離開淮南,他心裏又沒出息的慶幸許久。

甚至抱著一點想法,她不離開淮南會不會有一點是因為不舍他的緣故。

“......”

天邊魚吐白,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她的香料鋪子開門了,坐在轎中的男人心下一緊,目光緊緊盯著鋪子裏的人,進進出出的人中。

想見的人沒有見到,江氏並沒有在。

會不會是知道他回來了?故意躲著沒有露麵?

“先回府。”

聞衍特意囑咐府上的人不許人走漏風聲,透露出他已經回來了,以免江氏有所應對。

聞衍回家休整片刻,夜幕降臨後,叫人備了厚禮,帶上孩子,往淮南的大牢中去。

恰巧丘海今夜沒有當值,聞衍到時,聽到裏頭的獄卒在喝酒講閑話。

“欸...丘海三天兩頭換班往香料鋪子跑,眼看著他跟那江家的姑娘好事將近了吧?真是好福氣啊。”

聞衍陰沉抬眼,手捂上懷中孩子的耳朵。

另一個人新來的不懂,關於這樁事情,他隻聽了一半。

“什麽好福氣,不是說那江姑娘已經許過聞家,聽說還生了孩子?一個婦人有什麽好當寶的?”

“真的生孩子了?上次來瞧江遊,可看不出來她許過人生了孩子,那身段窈窕的,臉蛋又嬌又美,嘖嘖嘖...”

“可不是嘛,不然哪能說丘海有福氣了,這樣的美人可不多見,江家姑娘當初在淮南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坯子,多少人求親。”

“怎麽的,我就沒那麽好的福氣,什麽都叫丘海撈著了。”

“瞧你說的這話,丘海聽見了八成要打你。”獄卒樂嗬一笑。

“也不知道什麽東西迷了丘海的眼道,就一個婦人,他瞧著是半點不嫌棄,我估摸著那江姑娘八成啊,保不齊動心,不然那能三天兩頭留他吃飯,也許過段時日,咱們就能喝上喜酒。“

新來的獄卒笑說,“敢情好啊,屆時我喝酒去,也瞧瞧是個什麽樣的天仙女子!夜裏也好入入夢。”

聞衍在後麵站著聽進耳朵裏,臉色越來越寒沉,“......”

站在他身旁的小廝,搓著手臂渾身打顫。

“大、大公子...”

正在吃酒閑聊的幾人並未發現危險的靠近,直到有人餘光瞥見了,逮著身邊的人齊溜站起來。

“你是?”

第93節

看著氣度不凡,渾身帶著森寒單手抱著孩子的貴氣公子。

一時之間愣住,“.....”

後頭的獄卒是淮南人戶,認出聞衍,“聞大公子?!”

在背後閑話的獄卒,瞬間不敢吭聲了,聽到稱謂,直到來者是誰,吃酒說胡話,捅婁子了!

”聞公子,兄弟們吃多了酒,混說兩句,不是真的,您千萬別忘心裏去,沒有這回事。”

看守江遊夫婦的牢獄之人,明裏內裏知道聞家和江家的內情。

聞家大公子一次都沒有來過,天曉得他為什麽會夜半降臨,站在人背後,跟鬼似的。

“...聞公子體恤,我等信口開河...”

聞衍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議論江映兒身段的那個人身上,目光就跟下刀子似的,那人被他盯得害怕極了。

結結巴巴,“聞、聞公子,我一時矢口胡說...”

聞衍還是沒有動作表現,幾個獄卒心裏越發慌怕了。

得罪聞家,恐怕明日就得離開淮南。

被盯著渾身起顫的獄卒,自己掌著臉起來,“聞大公子,我...我真是豬油蒙了心,酒吃多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獄卒的臉打得紅腫不堪,說話都漏風。

聞衍淡淡收回目光,招手讓小廝叫來牢頭,手指隨意點著幾人低著的頭,對他吩咐道。

“我不希望在淮南再見到這幾個人,聽到他們的聲音。”

牢頭擦汗,點頭哈腰,“好好好。”

言罷,聞衍領著小廝往裏走,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獄卒們嚇得癱軟在地,紛紛哭喪著臉,哭得嗚哇嗚哇。

“......”

江遊夫婦還沒歇息,聽到外頭的動靜,知道有不速之客到了。

“小婿請嶽父嶽母清安。”聞衍抱著孩子做揖禮。

江遊及夫人對視一眼,不知道他的這聲稱呼是什麽意思。

見到孩子,江夫人想接過抱抱,但也沒有輕舉妄動,“.....”

背後倚仗著聞家才能得好日,對於眼前的男人,不明他的來意,江遊和夫婦倒是給了他好臉色。

“聞大公子客氣了,擔不起大公子一聲....長輩稱謂,勞煩大公子帶....來探望。”

江映兒什麽都沒說過,江聿先前來探望江遊夫婦私下裏同二人說過江映兒的處境。

聞家對江家有恩,衝著這點恩情,聞衍做得過分,也不能撕破臉斥責,何況在淮南地界,一雙兒女還在淮南。

聞衍此刻懷裏還帶著二人的小外孫.....

看他今兒來,喊人喊得奇怪,江映兒同江聿上次來,沒有說過她同聞家公子的事情,難不成和好了?

不可能的,映兒不會吃回頭草。

“小婿失職,同映兒成婚至今,未來探望過嶽父嶽母一次。”他讓小廝拿上探望的禮品。

“今日特地帶孩子來看嶽父嶽母。”

後麵他有提出來探望,是江氏誆騙他,家中無人了,聞衍沒有說。

瞧瞧,她的話翻出來,沒有一句不是騙人的。

“......”

江夫人抱孩子逗了一會。

江遊欲言又止,聞衍的話接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再三,也不好說什麽,“.....”

聞衍神色淡淡,“今日夜深了,小婿叨擾,改日再來探望。”

孩子沒有抱熱,聞衍又抱走了。

江夫人,“......”

到達前後不到小半柱香時間,江遊夫婦又把他給送了出去。

江夫人看著堆積的貴重禮品,“這要怎麽辦?還有孩子....”

江遊想了想,“找人給女兒傳個信。”

看著聞衍來者不善。

他的稱謂聽著仿佛是尊敬,更像是在提醒他們,告誡江家。

聞衍心裏火燒一般,舌根抵著後槽牙,出了淮南大牢,他低頭撫摸孩子臉上像江氏的地方。

立馬吩咐手底下的小廝。

“去查查,那個丘海是什麽人?”

行啊江映兒,這麽快。

*

渾然不覺被人暗中盯上的江映兒,心情不寧幾經恍惚,微微甩腦袋。

丹曉留意到她的動作,“小姐,您是不是太累了,如若不然便歇吧。”

薛家小姐訂親,小姐已經忙碌一天了,回來還要查香料鋪的活,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奴婢看您最近瘦了許多。”

“有嗎?”江映兒摸摸臉蛋,“我反是覺得長肉了。”

丹曉搖頭,“小姐身形瘦弱,哪就長這樣,生了孩子以後雖說仔細補了,卻還是沒補回來。”

“或許吧....”江映兒淡笑。“成,今日也忙了許久,依你的話休息。”

過兩日也該去看看孩子,不知道聞家那頭如何,聞衍應當沒有回來吧?

丹曉收了桌上的香料東西,抬水給江映兒擦洗,待她躺到塌上,要吹燭,江映兒阻止了她,“留一盞。”

丹曉帶門出去後,江映兒許久都沒有睡著,她坐起身來,點之前配安神的香。

聞了一會,有些睡意了。

躺回塌上,忽然在這時候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心中一跳,江映兒睜開眼。

外頭沒有下人守夜,丹曉剛剛回去睡了。

江聿還在薛家喝酒沒有回來,難不成是阿弟?

她披了鬥篷去開門,見到來人。

“小郡爺?”

“映兒妹妹。”沈辭霽風塵仆仆,臉上帶笑。

“小郡爺怎麽來了?”江映兒依著規矩行禮,同他拉開距離。

“汝陽的事情忙完,我便回淮南了,三殿下還沒有回汝陽,陛下交給我的差事,還沒有辦好。”

江映兒默了一默,“......”

“映兒妹妹,我先前給你送的年禮,你還喜歡嗎?”

江映兒客氣柔笑,“年禮貴重,民女謝過小郡爺。”她還沒有拆,堆在庫房裏呢。

聽到她的自稱,沈辭霽心裏忍不住鬆快,終於,她與聞家和離,他有機會了,自從得到消息,沈辭霽許久惦記都沒睡好過。

“映兒妹妹,你先前送我的香,我還....”

江映兒打斷他,“夜深了,小郡爺早點回吧。”

沈辭霽明顯也意識到他自身的魯莽,“我實在是唐突了,今夜到淮南,想著許久沒見映兒妹妹,想見見你,就過來了,忘了時辰。”

薛家和肖家訂親,沈辭霽收到了邀約,開國郡公的夫人留他在汝陽好幾月,終於有借口能夠順理成章來淮南了。

到了淮南後,沈辭霽先去了肖家,又去薛家,沒見到江映兒,那邊的人說她回來了,他這才馬不停蹄跟過來。

“映兒妹妹早日休息,我明日再過來,對了,這是汝陽墨世糕的茶點,怕隔夜了不好吃,特地給映兒妹妹送來。”

江映兒原本不想接,沈辭霽徑直塞到她的手中,隨後離開。

江映兒看著懷中的糕點沒有說話,關上了門。

沈辭霽騎馬,幾乎是走馬一步三回頭。

他離開後,江宅不遠處的大樹底下露出一道站了許久的修長身影。

“叩叩叩....”

快要睡著的江映兒,真是被打攪得頭疼,該不會是沈辭霽又來了。

正不想開門時,敲門聲接連不斷不斷,似乎很有耐心的,一直緩和敲著。

江映兒,“......”

起身披衣,她睡眼惺忪,“誰啊?”

門措不及防拉開之時,見到了一張久違的俊美臉龐,似笑非笑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聞狗:你看我像不像那種被渣.女.玩弄帶著孩子找上人家父母求主持公道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