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晚,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還不如死了算了。

蘇晚手中的匕首燙人,匕首抵在了葉青墨胸前,他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笑的肆意張狂,“晚晚,你想逃開我,隻有這麽一個辦法。”

“瘋了!你簡直是個瘋子!”蘇晚拚命掙紮著。

葉青墨嘴角的弧度一點點上揚,“看啊晚晚,你舍不得,你舍不得傷我。”

這個消息,比任何一件事還要讓他開心,這證明晚晚心中有他,晚晚舍不得他。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嗎?

他眼底的笑意還沒彌漫開來,胸口的位置一痛,他眼眸裏極快的閃過一抹不可思議,他緩慢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匕首。

匕首刺進了胸膛,鮮血爭先恐後的湧出。

蘇晚收手,葉青墨看不清她麵上是什麽樣子,他隻聽見她冷漠的聲音,“葉青墨,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說罷,蘇晚幾個縱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回憶彌漫上了一層血色。

葉青墨小幅度的掙紮著,神色痛苦。

無名守在葉青墨身邊,有些擔心,“老頭,你這真的沒問題?他都睡了這麽長時間了,該不會出事了吧?”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我這麽厲害怎麽可能出事?隻是他想想起來的東西時間太久遠了,所以花費的精力也格外的大。”

無名嘖了一聲,“真是搞不懂他們,這輩子都活的這麽艱難了,還要自尋煩惱,想起上輩子的事,瘋了吧?”

程大師神色有些不對勁,他小聲歎了一句,“都是命啊。”

這幾個人之間的孽緣,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輩子有個了結。

他們守著葉青墨。

而葉青墨的回憶還在繼續。

之後的幾年很混亂,葉青墨回憶裏都蒙上了血色。

葉青墨受的傷不重,他卻硬生生躺了三個多月,三個多月,那個人沒來看過他一眼。

康複之後的葉青墨行事更加冷漠無情,他徹底成了葉濉手中的一把刀,一把伶俐的刀。

葉濉想殺誰,他就殺,用盡全力,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後路。

他不計較得失,不在乎過程和結果,他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他從來不避開那些要害,經常一場大戰下來,他渾身是傷的從戰場上下來。

大夫說了很多次,再這樣下去,他要不了幾年就會沒命。

他不在乎,對他來說,活著還是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他自己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手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傷,又有多少次在死亡線上掙紮。

蘇晚和萬尋成立了個反葉家聯盟,網羅天下英才。

因為葉家的暴行,這天下不滿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蘇晚和萬尋一呼百應,無數人站了出來。

葉青墨殺了無數人,唯獨沒動過他們這個聯盟的人,時間一長所有人都察覺到了。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蘇晚他們聯盟迅速壯大,有了一拚之力。

葉青墨知道葉濉試圖傷害蘇晚的事,是一次偶爾的機會。

他聽見了葉濉和副官的對話,他才知道蘇晚那些年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

蘇晚明確的表示和他一刀兩斷,狠心到他無數次傳出病危的消息,她卻一次都沒來過。

他早就該死心了,但是聽見蘇晚的消息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停下腳步,就連和蘇晚有那麽一點關係的人,他都舍不得傷害。

葉青墨聽見葉濉商量著怎麽弄死蘇晚的消息,當即衝了進去,和他爭吵起來,最後動了手。

至此,葉青墨和葉濉之間徹底宣布決裂。

葉青墨判出葉家。

葉濉氣得當即宣布,葉青墨再也不是葉家人。

他是真的狠心,一點情麵都不留,一連下了幾道追殺令,說葉青墨身懷至寶,因為這個寶貝,葉青墨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要不然,他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怎麽可能在武學上有如此高的造詣?

一時間,惹來無數人的眼紅。

要是真的話,那豈不是他們也能達到葉青墨的高度?

無數人起了小心思,暗地裏尋找著葉青墨的下落。

葉青墨現在的情況比蘇晚之前還要糟糕百倍,隻要被人認出來就是一頓不死不休的追殺。

蘇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思,有些煩躁。

就在這種情況下,葉青墨私下來找蘇晚。

蘇晚看見她房間裏的那個身影,一瞬間呼吸都停止了,“你瘋了?”

蘇晚驚呼出聲,隨後捂著了嘴,將聲音壓到了極致,“跟我走。”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他出現嗎?他現在還敢大張旗鼓的出現在她麵前?莫不是嫌活的太久了?

她身邊很多人恨死葉家了,他們的家人死在了葉家的手上,還有的是葉青墨殺的,他們恨不得將葉青墨千刀萬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居然還敢出現在這兒?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蘇晚拉著葉青墨往外走,她要找個隱蔽的地方送葉青墨出去,“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葉青墨突然笑出了聲,蒼白的臉上綻放出耀眼的笑,“晚晚,我很高興。”

至少晚晚擔心他,不想看著他死。

這就夠了。

“葉青墨,你鬧夠了沒有?現在立刻馬上跟我離開。”蘇晚沒心情猜測他的心思,帶著他往外走,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所有眼線。

她將葉青墨安全送到了外邊,她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她鬆開手,冷著一張臉,“你走吧。”

葉青墨突然抱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晚晚,今晚我很開心。”

是蘇晚走了之後,他最開心的一次。

蘇晚眉頭擰成了疙瘩,葉青墨莫不是練武練傻了?她左右觀察著,“行了,你快走,要是他們發現了,今天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葉青墨眼眸裏帶著極致的溫柔和愛意,“晚晚,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介意蘇家的事,你等我,我會將你最想要的東西,送給你。”

他又笑了,純粹無暇,笑意溫和。

蘇晚很久沒看見他這樣笑過了,一時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