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前路，你我與共 第六百三十三章 利族利己
見到黑袍離去，摩裏亞蒂隻是一笑，便尋出一領教袍交與老亨利換上。
在袍子的胸前鑲有一枚銅質暗月徽章，乃是一級牧師的標誌。相對，波克思的教袍鑲有三枚銅月。而海瑟薇則直接佩著兩枚銀月，代表其五級中階牧師的崇高身份。
至於摩裏亞蒂，僅是素袍，沒有任何標示。
“達伽馬，你且向海瑟薇學習教會的製度規章，以盡早成為一名合格的牧師，為吾神服務。”
結束了這場堪稱驚心動魄的布道，送走還意猶未盡乃至驚魂不定的眾人，摩裏亞蒂向老亨利道。
“是，主教大人。”
摩裏亞蒂對外公開的身份是主教，老亨利自然恭謹答應。
其實客觀地講，達伽馬雖對於“暗月”多有虔誠，但他的信仰深度還達不到牧師所要求的最低標準，頂多算是一個深信徒。摩裏亞蒂之所以花費不菲神力來助其速成，便是為了展現神跡、在人前顯聖。
可以想見，今天過後，暗月教會之名將徹底在“夜之薔薇”傳開，也必會有大量黑暗精靈來此朝拜，因為“暗月”是無可爭議的真神。至於城中的六位極道高層得知後會有何種想法反應，摩裏亞蒂並不真正在意。但若能夠得到這些強者的支持總是好事，就比如那位黑袍。
當海瑟薇開始向老亨利仔細講解教會的種種律法規則，脫去了沉重黑袍的十四級古典月弦騎士文森特則緊急約見了其在“夜之薔薇”的盟友，也是秘密情-人，十三級水係大奧術師芮秋。
“有真神在尼貢降臨！”
還不待匆匆趕來的芮秋站定，文森特直接低呼一聲。
“什麽！？附魔女王這麽快就取得神格、點燃神火了！？”
芮秋已超過兩百歲，外貌卻依舊稚嫩嬌小、惹人戀愛，但一聽到對方的話立即花容變色。
“不是那位大人！”
文森特搖搖頭。
“不是？”
芮秋驚訝。
“是另一位真神‘暗月’，同時掌有黑夜與月亮的權柄。”
“暗月？我怎麽從未聽聞過？”
芮秋皺眉，似乎並不相信。
但文森特乃是十四級極道，見識廣博、實力強悍。若非得罪了大議長孟德斯鳩被發配來“夜之薔薇”，他依舊是議會直屬精銳軍團“驚瀾”的最高指揮官。所以對方能夠如此肯定，且緊急召喚自己，定不會是玩笑。
“是數月前突然在城內冒出的教會。由一個精靈主持，另有一精靈、一洞穴人跟隨。起初也沒有傳教，隻是經營一家小藥劑店，間或救助附近的傷殘老弱。但後來漸漸開始集眾祈禱、膜拜神徽，又有小規模布道。我才得知此事。為預防偽神之流亂禁，我今日親自去查看了，原打算直接將之搗毀，卻不料…”
說到這，文森特莫名一頓。
“不料什麽？”
芮秋追問。
“卻不料，暗月竟然直接降下神跡，使城中的一個普通精靈晉為低階牧師，並當眾召喚出神術光球。”
“什麽！？”
聽到這話，芮秋立時驚呼起來。
既可培養牧師，又能賜予神術。這便是真神的鐵證，而且是在一位十四級極道眼皮底下完成，根本容不得造假，除非文森特就是同夥，一起來欺騙自己。
一念及此，芮秋平複下情緒，看向對方：“自從被驅逐到地下，神就離我們遠去，已有千年了。族人因空虛墮落，時有崇拜邪神偽神的事端發生。防不甚防。現在你說有一‘暗月’真神降臨，那麽這位真神來自哪裏？又為什麽突然來到尼貢？甚至還以精靈為主、傳播教義？”
“這…也是我所思慮疑惑的。”文森特回望芮秋，搖搖頭：“一位真神降臨凡世是何等巨大事件，幾可改變國運族運。使大地變色流血。所以我才如此焦急想與你商議。”
“那你的想法呢？”
芮秋咬著唇，沉默許久，才問道。
“我的想法其實並無關緊要。”看著對方，文森特壓低聲音道：“對於真神降臨下的新教會，無非或輔或絞兩種辦法。前者一旦成事，就能成就偉大功業。亦可以獲取海量神恩；而後者，眾所周知新教會大多根基薄弱、如新植幼苗，哪怕有真神為靠山，仍無法抵禦絕對力量的長期圍殺，容易中折。但如今真正的問題，是牛頭人那邊某位已經在為封神做準備了。當真是時不我待…”
說到這，文森特突然就住口不語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輔佐‘暗月’？”
芮秋機敏之極，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真神所要的僅是我等的信仰，但那位一旦成神，要的可就是我等的性命了。”
文森特咬牙道。
“恩，的確。”
黑暗精靈與彌諾陶洛斯世仇多年，絕沒有相互放過的道理。就算附魔女王本人不甚在意，但占據優勢後的牛頭人仍舊會想盡辦法實施報複直至將精靈趕盡殺絕。
“所以，我認為這是我族最大也是唯一的機會。畢竟現今已不是當年英雄稱霸的時代，隻有真神能夠對抗真神。”
文森特斬釘截鐵道。
“好！我會隨你去見一次‘暗月’。如果確是真神無疑，我便支持你，並聯合其他四位，一同輔佐教會。”
芮秋點點頭，應諾下來。
“很好！”得到了同盟和情-人的支持，文森特極是興奮，當即將對方抱緊在懷中，重重親吻一番，又道：“‘蝕月之輝’傳來消息，孟德斯鳩那群人至今一籌莫展，議會氣氛也低落之極，甚至還有人提出主動與牛頭人議和、歸還‘蝕月之輝’的荒謬提議！但試想，如果現在‘夜之薔薇’有一位足以庇護精靈的真神出現，必會震動我族內外以及整個尼貢。而我們也可憑借教會和真神的威勢與議會那幫人並駕齊驅，共同領導我族未來的前進之路！”
“我知道…你始終還是不甘心的。”
抬頭看著文森特因激動而光芒閃爍的雙眸，芮秋幽幽道。
但其實豈止文森特，被驅趕到“夜之薔薇”的極道強者們又有哪個是甘心情願的？
現在，當一個利族利己的絕佳機會放在麵前，又有誰會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