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聽著顧偉澤的話,心中並沒有什麽波瀾。
她見他麵色不好,又在吐血,趕忙抽了一張紙巾替他擦了擦唇角的鮮血。
她的動作輕柔,又會時不時觸碰他的肌膚,那一刻,他怔住,整個人的靈魂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樣。
偌久,沈清歡才將自己的手放下來,她溫溫柔柔的開了口:“澤先生,不用麻煩了,我的生日向來都是隨便過的,之前也都是這樣,我早習以為常了。”
沒有結婚之前,她過生日,最多和秦海棠出去聚一聚,她也會給她準備小禮物。
哪怕隻是這樣,她也感覺心滿意足了。
顧偉澤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語氣堅持:“你的生日,我來做準備吧,你聽話就好了。”
沈清歡還是拒絕:“澤先生,真的不用麻煩了。”
顧偉澤並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頂說:“好了,我會照顧好你,你別多想,更別拒絕我了。”
沈清歡不再說什麽,默許了他要做的事情。
趁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想來也是好的。
夜市後麵鬧哄哄的,顧偉澤和沈清歡不聞不問,轉身上了車。
剛上車,沈清歡下意識的偏頭看車窗外,卻看到秦海棠在河邊跑,江亦衡在後麵追她。
這一幕,看得沈清歡怔住,她不知道是吵架了,還是在打情罵俏。
觀察了一陣,她發現秦海棠好像是真的在生氣。
察覺她的定神,顧偉澤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在看什麽?”
沈清歡回了神看他:“澤先生,我看到海棠和江先生了。”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顧偉澤真的看到了兩個人。
沈清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僅憑她的判斷來看,兩個人應該是吵架了。
這麽想著時,她已經推開了車門。
顧偉澤下意識攥住她的手臂:“去哪兒?”
沈清歡衝他笑了一下:“澤先生,我去看看。”
顧偉澤也跟著下了車:“我陪你一起去。”
秦海棠已經被江亦衡抓住了手臂,沈清歡和顧偉澤越是靠近,越能聽到兩個人的爭吵聲。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秦海棠的聲音很堅定:“江亦衡,離婚吧。”
江亦衡連聲解釋:“海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相信我,我真的和紀安言沒什麽,你信我。”
秦海棠猛地甩開他的桎梏:“既然你選擇了她,那就別再來找我,我親眼看到的東西,你說幾百遍,我都不會相信。”
江亦衡眼睛都紅了:“海棠,我真沒有,我真的不喜歡她。”
秦海棠厲聲吼:“江亦衡,你們都坦誠相對了,你還要我怎麽樣?難道還要我笑嘻嘻的接受你的道歉?抱歉,我秦海棠是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對這樣的事情無動於衷。”
話說完,秦海棠轉身就走,江亦衡快步追上她,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海棠,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就和她睡到一起了,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
解釋蒼白無力,秦海棠更加覺得好笑:“江亦衡,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麽知道?我隻相信我的眼睛,你們都那樣了,要說沒發生什麽,你覺得你自己信嗎?”
江亦衡僵在原地,一聲沒吭。
非要這樣說的話,他自己也是真的無法解釋昨晚的事情。
見江亦衡沉默,秦海棠心中更加生氣,一把推開他的手,沉著聲音命令:“別再跟過來。”
說完,秦海棠憤怒離開。
沈清歡下車趕過來,就聽到兩個人在爭執,她不知道事情起因,就沒想著摻和。
見秦海棠氣憤離開,她才忙追上去:“海棠。”
江亦衡見沈清歡跟過去,他下意識也想追上去,卻被顧偉澤一把抓住了手:“江先生,你現在過去,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聞聽此言,江亦衡沉默了,也沒有再跟過去。
秦海棠心中氣憤不已,但聽到沈清歡叫她,還是停下了步伐。
小跑著過去,沈清歡握住秦海棠的手關切問:“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鬧別扭了?”
秦海棠性格暴躁,這會兒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憤怒、生氣。
可她並沒有對沈清歡發火,而是反握住她的手說:“回去跟你說吧,我不想看到他。”
秦海棠牽著她要離開,她卻猛地頓了一下她的手:“海棠,會不會有誤會?”
“我親眼所見,誤會什麽?”秦海棠氣憤難當。
知道她在氣頭上,沈清歡索性什麽也不問了。
秦海棠伸手就攔車,沈清歡甚至來不及說顧偉澤的車就在不遠處。
出租車在麵前停下,秦海棠拽著沈清歡就上了車。
顧偉澤在後麵看到,攔已經來不及了,就給沈清歡打電話。
電話接通,顧偉澤說:“我跟後麵。”
沈清歡啞著嗓音道:“嗯,注意安全。”
顧偉澤溫聲笑:“放心吧,我沒事,被打那一下,不足以要我命,我也沒他說得那麽虛。”
沈清歡承應一聲:“嗯,我知道。”
過多解釋,反而會顯得他太在意這一點,可沈清歡相信他。
乘坐出租車回了別墅,下車時,沈清歡看到顧偉澤的車安全跟進來,她才安心。
秦海棠率先進了別墅,沈清歡跟在後麵,顧偉澤並沒有再跟進去,將空間交給她們,會更好一點。
一進客廳,秦海棠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灌了兩口之後,她才氣憤道:“江亦衡出軌了。”
沈清歡身體一怔:“海棠,也許有誤會呢?”
經曆過鄭君浩的事情,秦海棠是最痛恨出軌的人。
沈清歡凝著秦海棠的表情,她很平靜,可太過平靜,往往是在壓抑。
“歡兒,我從不說假話騙人,我親眼所見,他們坦誠相對。”將水杯往桌子上一按,秦海棠順勢坐進沙發裏。
沈清歡握住她的手安撫:“海棠,如果真是這樣,那認清楚也好。”
秦海棠回頭看一眼沈清歡,她語氣沉沉:“歡兒,我也想過會是誤會,可就算是誤會,他們畢竟也已經坦誠相對了,我不想再見江亦衡。”
沈清歡試探詢問:“海棠,要不要找江亦衡問清楚?”
秦海棠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歡兒,問不問清楚很重要嗎?現在的結果顯而易見,無論他們有沒有進行最後一步,他們都已經那樣了,我要原諒他,這輩子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沈清歡自然了解秦海棠的脾氣,更知道她說這些話那就證明了她的決定,但她還是勸了一句:“海棠,別像我一樣,莫名其妙就離了婚。”
秦海棠卻更加氣憤:“你是莫名,但我不是,我有憑有據離的婚,並不是空穴來風。”
沈清歡低頭沉默,想到顧淮生摟著另外的女人,她心中就刺痛難受,總感覺要窒息了一樣。
偌久,她才抬眸看秦海棠,她明顯憤怒,可並沒有悲傷,沈清歡壓低嗓音問:“海棠,你難過嗎?”
秦海棠回頭瞥她一眼:“難過?難過有用嗎?能改變結果嗎?就算難過,我也隻會難過這幾秒鍾,我才不會把多餘的精力浪費這種情情愛愛上麵。”
多年朋友,沈清歡豈能不了解秦海棠,她握緊她的手說:“海棠,在我麵前,你不用假裝的。”
秦海棠瞪她一眼:“別把我當成你,我才不會哭哭啼啼。”
沈清歡被噎,她笑了一下,隨即說:“海棠,那我們去旅遊吧。”
秦海棠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為了這點事情去旅遊,不怕浪費時間了?”
沈清歡哄著她:“我生日的時候去,就當是為了我去。”
秦海棠拗不過她:“好,我答應就是了。”
上樓,洗漱之後,沈清歡和秦海棠才同時躺上床,兩個人並沒有交談什麽,隻是默契的沉默,心中各有心事。
不知道多久睡著的,但沈清歡迷迷糊糊間,卻聽到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