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哭聲,沈清歡並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她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是空的,秦海棠正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單薄,一個人望著窗戶外麵的風景,人影搖搖欲墜。
沈清歡於心不忍,還是從**坐起來,穿著鞋子朝她走過去時,或許是自己動作小,也或許是秦海棠太專注,都沒有注意到她過去了。
直到走近,她的手按在秦海棠的肩膀上,她才嚇了一跳:“誰?”
回頭時,沈清歡看到一雙通紅帶淚的麵龐,心裏下意識的一揪。
這麽多年,看見秦海棠哭,還是在和鄭君浩分手的時候。
又一次看到她哭,沒想到是因為江亦衡。
既然這樣,可想而知她是用了真心的。
看到沈清歡,秦海棠警惕的情緒才收斂起來,她緊咬著唇瓣,淚水掛在眼眶裏要落不落的。
她垂下眼眸,聲音充滿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沈清歡站在她旁邊,跟她一起俯瞰窗外的景色,她溫聲說:“沒有,你別多想。”
秦海棠吸了吸鼻子:“很久沒見我哭了吧?”
和那會兒不一樣,她坦坦****承認了自己在哭的事實。
沈清歡抬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她勾唇笑了一下:“海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我不會笑你,我會陪著你。”
秦海棠瞥她一眼:“笑我?有什麽好笑的,不過是自己傻,動了真感情而已。”
沈清歡這才偏頭看她,她沒哭出聲音,但淚水卻無聲無息滑落。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窗外的夜光鋪在兩個人的臉上,房間裏勉強被照亮,但光線還是昏昏暗暗。
沈清歡伸手對秦海棠笑:“我抱你。”
秦海棠抱住她,將臉埋在她肩頭,身體顫抖著。
偌久,她才說:“歡兒,沒想到經曆過一次被背叛,現在還是會上第二回當。”
沈清歡伸手輕拍她後背,安撫說:“這都不是你的錯,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她的安撫,秦海棠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那麽相信他,我以為他和鄭君浩不一樣,我以為他會給我幸福,可我沒想到,他不過是一丘之貉,還不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種。”
秦海棠哭得更加洶湧難過,沈清歡一直擁著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偌久,等她情緒平複了一些,沈清歡才開了口:“海棠,或許江先生和先生一樣,都有苦衷呢?”
秦海棠喑啞著嗓音回應她:“你離婚,我分手,又有什麽苦衷?就算真有苦衷,那為什麽不說請楚?既然說不清道不明,你又替他們開罪什麽?”
沈清歡被噎,沒有底氣的解釋:“海棠,我沒為他們開罪。”
秦海棠從她懷中直起身體,帶淚的眼睛凝著她:“這還沒有?”
沈清歡一時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是啊,結果就擺在那裏了,她又開脫什麽呢?
秦海棠抹一把眼淚:“好了,我隻是想哭,心中並不難過,我們早點休息吧。”
沈清歡凝著她的眼睛:“海棠,其實我都明白。”
真的不難過嗎?
不難過的話,為什麽又要哭?
秦海棠向來高傲,沈清歡也並沒有戳穿她的自尊心。
兩個人回到**,各自無眠。
翌日,沈清歡頂著熊貓眼起來時,秦海棠早已經不在臥房了。
下樓時,才看到她在廚房忙前忙後。
沈清歡過去,不解問:“海棠,你怎麽醒這麽早?”
秦海棠正在煎蛋,沒顧得上回頭看她一眼,隻是回:“心情不好,早點起來做事,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她的心情,沈清歡都明白。
她走過去,雙手撐著廚房的台麵,側頭看秦海棠的眼睛:“有我的份嗎?”
秦海棠伸手將她推開:“去去去,這是你家,自然有你的。”
沈清歡離婚之後的這段時間,秦海棠幾乎都在別墅裏陪著她。
想到什麽,沈清歡有些不安:“海棠,會不會因為你將太多的時間給了我,而紀安言正好鑽了空子?”
秦海棠正在煎蛋,握鍋鏟的手一僵,隨之說道:“就算真是這樣,那也不能成為他背叛我的理由,如果連這點兒寂寞都忍受不了,那我要他有什麽用?”
沈清歡一時啞口,不過秦海棠的話也確實沒有什麽錯。
見她一直杵在那裏,秦海棠用手捅了一下她:“你在幹嘛?不會為這事自責吧?”
沈清歡搖頭,衝她笑了笑說:“不是。”
縱然她這樣說,可秦海棠還是解釋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這樣,如果真因為我這段時間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少出了問題,那麽你更應該慶幸才是,慶幸替我試出了他的為人。”
沈清歡笑得有些勉強:“嗯。”
秦海棠將煎好的雞蛋放在盤子中:“走吧,吃飯了,我熬了粥。”
沈清歡幫忙往外麵端,坐好時,她問:“旁邊的別墅,你不打算住嗎?”
秦海棠喝了一口牛奶反問:“怎麽?嫌我住在這裏礙你眼了?”
沈清歡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海棠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旁邊別墅太大了,更何況是你哥哥給的,我住著不安心,而且那邊的公寓我住習慣了,暫時還沒想著搬過來。”
沈清歡不多問了,沉默的吃飯。
吃完飯,秦海棠去了工作室,而沈清歡也要去公司。
和以往一樣,出別墅門時,顧偉澤就已經在外麵等她了。
“小丫頭,早上好。”見她出來,他溫柔如玉的打著招呼。
柏城入了夏,溫度回暖,顧偉澤難得的穿了一件短袖,是寬鬆的白色體恤,下麵穿了一條簡單的牛仔褲。
他這樣一打扮,看著像是剛出校園的大學生,年輕又有活力。
沈清歡比較隨意,穿了一條裙子,挎著個小包,長發紮成低馬尾,化了妝,看著簡單幹淨。
“澤先生,早上好。”陽光正好,沈清歡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看著溫暖可人。
離婚半個多月,她的狀態已經好很多了,隻是還清瘦著,時常會發呆。
顧偉澤將手中的一個袋子遞給她,她有些懵,還是伸手接過。
“是什麽?”她疑惑詢問。
顧偉澤輕聲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沈清歡這才將袋子打開,裏麵有一塊蛋糕,還有一小束鮮花,味道很好聞。
她惶恐不安:“澤先生,這是……”
顧偉澤溫聲道:“知道你心情不好,給你買點東西,讓你高興高興。”
沈清歡低頭道謝:“謝謝。”
顧偉澤並未接她這話,而是說:“上車吧,送你去公司。”
“嗯。”沈清歡點點頭,上了車。
她不是沒想過不讓他送,可他堅持,她拗不過,隻能由著他去了。
將她送到之後,顧偉澤就離開了。
公司的事情大多都是江峰在處理,她忙得並不多。
一早上,她其實都渾渾噩噩的,並不在狀態。
顧淮生的事,她還是常會想到。
快到十點,江峰推辦公室的門進來:“沈小姐,有人找您。”
沈清歡抬眸看他問:“是誰?”
江峰讓開一條路,身後的江亦衡才上前:“是我。”
看到他,沈清歡不免意外,但還是對江峰說:“那你先出去吧。”
江峰微微頷首,離開了辦公室。
臨走之前,還將辦公室的門給帶上了。
沈清歡站起身:“江先生,坐吧。”
江亦衡無暇說別的,看起來狀態並不好,甚至還有點滄桑。
這一夜,他大抵過得也不安穩。
落座後,他直奔來意:“海棠昨晚跟你在一起嗎?”
沈清歡點了點頭:“嗯,她很好,江先生放心。”
江亦衡這才鬆了一口氣,可緊跟著,表情又凝重起來:“我給她發了很多消息,她估計把我拉黑了,一條都沒有回複,微信也是直接把我刪了,我加她,她也不同意,我換手機給她打電話,提示她關機了,我很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