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突然，異變陡生。
鮮血片片濺出，那幾名正準備對王寒與龍琦下死手的神秘人，戰技剛剛轟出，便被一道凜冽的利芒攔腰斬斷。
前後動作，一氣嗬成，淩厲而果斷。
“嗡嗡嗡！”
因為施展者已經死亡，轟出來的戰技，也隨之渙散開來。
盡管如此，王寒與龍琦，依舊被衝擊得向遠方倒飛了出去，個個嘴角溢血。
而這，還是因為他們在關鍵時刻，施展出防禦戰技的原因，否則以剛才那股狂暴的力浪，就足以將他們撕裂成碎片。
他們倒是躲過了一劫，但周圍的建築物，幾乎大半個蜃樓城，卻在這股狂暴的氣浪中，分崩離析。
廢墟中，哭泣聲、慘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聽得人心碎。
達到化神境以上的修煉者，每一個本身都算是一件大麵積的殺傷性武器。
半座蜃樓城，傾刻間變成廢墟，還隻是因為施展者中途喪命，餘波擴散開來造成的結果。
否則，這種級別的強者真正放開手腳大戰，別說區區一座蜃樓城，就算是百座蜃樓城連接在一起，也經不起這些強者的摧殘。
“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在遠方天空穩住身形，龍琦驚魂未定道。
王寒沒有回答，隻是目光灼灼的望向前方滾滾的煙塵。
那裏，一道曼妙的身影隱約可見，一頭秀麗的長發在亂風中飛舞，映襯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幾分憂傷，幾許落寞。
“你現在總該明白，為什麽一路走來，你所遇的青丘族人，都會憑白無故死去了吧？”
似是感應到了王寒的注視，佇立在煙塵中的何默，也隨之望了過來。
隻是那眼神，卻分明帶著深沉的哀傷。
“原來真正的內奸是你！”
王寒沙啞的怒吼一聲，立刻如利箭般暴衝了過去。
事到如今，以往很多疑惑，已經全部豁然開朗。
有一段時間，他隻要睡去，就會出現同一個噩夢。
後來青丘族之人牧雲出現，說這是她編織的夢魘，目的就是為了提醒王寒，何默的內心很黑暗。
他那時候不信。
而在關鍵時刻，牧雲受襲至死。
偷襲者，就是何默。
他那時候還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看來，何默之所以襲殺牧雲，就是害怕身份暴露。
“你可以發瘋，但我還不能死！”
見王寒瘋了一般的撲來，何默苦笑了一聲，纖手一揮。
“嗡！”
一聲轟鳴，一股透明護罩，頓時在她麵前成形。
“砰！”
王寒衝撞上來，就像陷入了泥沼之中，進退不得。
“既然你是眾神殿的內奸，為什麽又要救我？”王寒聲嘶力竭的咆哮。
“因為，我是真的愛你！”
“夠了！”
王寒如瘋似癲，“是我瞎了眼，居然將你當成個柔弱女子，三番五次從神使手中救出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故意接受我上演的若肉計。”
“是的，確實是為了接近你的苦肉計。”
對此，何默倒也沒有否認，“我得到了神靈的恩賜，修為突飛猛進，早就達到了化虛境巔峰。”
“可是，你怎麽隱藏修為的？為什麽我一直誤以為你才是神通境七重天？”
“很簡單，眾神殿的偽神，都擁有隱藏修為的功法，而我，正好也修煉了這種功法。”
“可是你千方百計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麽？”王寒自嘲道。
“因為你是帝子啊！”
何默道：“你身為上個紀元天帝蘇離之子，體內擁有天帝的無上血脈，我接近你，自然是偽神的安排，目的就是為了將你一步步引向帝隕峰，破解偽神八千多年來，從未打破的禁製。”
“偽神？”
王寒一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沉聲道：“這麽說，你所謂的主人，是偽神秦無傷了？”
“不錯！”何默點了點頭。
王寒沉默了。
話已至此，所有事情已經一目了然。
其實從一開始，秦無傷並沒有逃走，而是一直暗中跟蹤自己。
為了將自己一步步引向帝隕峰，還派出何默裝可憐，接二連三上演苦肉計，以此博取自己的同情。
而自己，果然像個白癡一樣上當了。
至於後來牧雲慘死，以及帝隕峰地牢內，那幾名青丘族人的死，恐怕也是何默所為。
其目的，便是害怕青丘族人看出她內心的邪惡，從而暴露身份。
再後來，自己被龍氏一族帶入獨立空間內，秦無傷隨之找來，也絕對是何默暗中留下了線索。
這一切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哈哈……
他突然很想仰天大笑幾聲。
但喉嚨裏，就像有什麽東西卡住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隻有無限的負罪感，淹沒了一切。
所有無辜死去的人，還有龍氏一族那片生活了八千多年，從未被眾神殿發現的獨立空間之所以一朝瓦解，不是他所為，但卻因他而起。
他是罪人！
不可饒恕的罪人！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或許是太過絕望的原因，王寒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問吧，既然身份已經暴露，我已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隻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告訴你。”
何默臉上也布滿了愧疚感，一雙美眸中，甚至還泛起水霧。
如果不是她強行忍住，恐怕早已化為淚水從臉頰上流下來了。
然而表情再逼真，落在王寒眼中，都成了裝模作樣，要有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紫妖，也成了你的同夥，還是你騙來的？”
何默也就算了，就算他很心痛，終究隻是這個世界的人。
但紫妖不一樣！
紫妖可是他在另一個世界最親密的人之一，不顧一節追隨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三界。
如果連紫妖都成為眾神殿的奴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
“你放心，紫妖姑娘人很好，對你也很關心，她隻是我騙來的。”
“此話當真？”王寒將信將疑。
隻是他心裏，卻暗自長出了口氣。
至少，紫妖不是眾神殿的人。
隻要不是，那麽再大的事情，就不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