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不止那些士兵,蕭夢雨等人同樣滿臉詫異。
剛才王寒說城主不但不會對他們喊打喊殺,反而會感恩戴德之時,他們還覺得王寒在開玩笑。
真正看到寧悉對王寒鞠躬之後,他們不得不相信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主人是怎麽做到的?”
震驚的同時,眾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遠方山頂上的王寒,則大手一抬,扶起對自己鞠躬的寧悉,“舉手之勞,城主不必太放在心上。”
“既然公子看出琉璃杯上被人下了無色腐身粉,可看出是誰下的嗎?”
“當然不知道!”
王寒抹了把冷汗,悻悻道:“我隻是個煉藥師,隻知道琉璃杯上被人下了毒,從而推測出城主身邊有叛徒,至於是誰,就需要城主自己揣摩了。”
“這……”
寧悉眉頭緊皺,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是一想到自己險些便被毒死,他又重新對王寒鞠了一躬,滿臉感激道:“無論如何,公子救我一命,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公子有何需要盡管開口,隻要本城主能做到的,一定……”
“城主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話還沒說完,遠方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大喊。
“怎麽回事?”
寧悉與王寒一怔,同時側頭看去。
隻見遠方,無數身影淩空飛來,片刻間便來到了眾人幾裏外的虛空中。
來人不多,幾十人上下,個個麵罩黑紗,看不清真麵目。
不過從隱約釋放出來的氣息可以看出,都是一批修為不弱的修煉者,最高的居然是一名主神。
“是斷頭穀的悍匪!”
“嗎的,他們找死嗎?”
“平時見到我們,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今天我們這麽多人在此,他們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看清來人,眾人士兵警惕的同時,更多的卻是詫異。
“斷頭穀?”
王寒也有些詫異,望向旁邊的寧悉。
“斷頭穀,是魚龍郡外一片惡名昭著的山穀,那裏居住著一批無惡不作的悍匪,常年在魚龍郡周圍流躥,劫掠一些來往行人。”
“那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王寒繼續詢問。
寧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先過去看看。”
片刻後,王寒與寧悉回到眾人中間。
“城主,這……”
那名將軍湊了上來,滿臉焦急。
“斷頭穀這些不自量力的悍匪,他們不來,本城主還準備舉兵剿滅他們呢。”
寧悉大手一揮,“來人,給本城主……”
話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為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對麵那批悍匪之中,幾人排眾而出。
而幾人麵前,則攜帶著兩個身縛繩索的女子,一個年輕貌美,一個顯得比較成熟。
“玉兒,夫人!”
寧悉驚呼了一聲。
“寧悉,你敢妄動,就先眼睜睜看著你妻子與女兒被我們割斷喉嚨吧。”
一名為首的盜賊冷笑了一聲,鋒利的刀刃架在其中一女的咽喉上。
“你們想怎樣?”
寧悉眼睛漸漸紅了,但卻不敢下攻殺令。
“城主問得好!”
那盜賊冷笑道:“我們隻是想要琉璃杯,順便再要你的命而已!”
“什麽,你們……”
寧悉氣得咬牙切齒。
這一刻,他越來越相信王寒沒有騙他了。
他剛剛出城,一向對他們懼怕無比的斷頭穀悍匪,便挾持他的妻子與女兒當人質,足以說明他身邊確實有叛徒了。
隻是具體是誰,他一時間卻不得而知。
“寧悉,我數到三,立刻交出琉璃杯,並拔劍自刎,否則,我將當著你的麵,先割斷你妻子與你女兒的咽喉。”
“一!”
不由分說,那盜賊開始數起了數字。
寧悉神色變幻不定,憤怒、不甘、焦急……不一而足。
“夫君,千萬不要妥協,否則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正被盜賊們挾持城主夫人,一臉悲壯,視死如歸。
城主的女兒雖然嚇得花容失色,卻也異常堅強,“父親,您不用管我們,這些悍匪作惡多端,隻要能將他們剿滅,女兒死而無憾!”
任她們再淒絕,那名悍匪頭目還是數出了下一個數字。
“二!”
數到這個數字時,悍匪頭目眼中殺機淩厲,架在城主女兒咽喉上的刀刃,輕輕晃動一下,一縷鮮血頓時流淌而出。
“不要!”
寧悉嚇得大叫了一聲。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琉璃杯,並拔劍自刎,否則,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屍!”
“我、我……”
寧悉還是猶豫不定。
能成為這魚龍郡之主,智力豈是常人可比?
他自己一旦自盡,非但救不出女兒與妻子,反而會讓這些惡人奸計得逞。
所以,衡量再三,他眼中的慌亂之色,還是漸漸被一抹決然所取代。
“本城主同樣給你一次機會,放了我妻子及女兒,我可以放任你們離開,否則,就等著迎接本城主的滔天怒火吧!”
“寧悉,你居然無視自己女兒與妻子的性命於不顧嗎?”
眼見寧悉緩緩舉起大手,那名悍匪突然有些慌了,聲音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氣氛異常凝重,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肅殺之氣。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噗!”
是利刃刺進身軀的聲音。
寧悉還沒下達攻殺令,一道冷芒,自他後背刺入,又從前胸透出。
刹那間,場景安靜如死。
什麽情況?
所有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尤其是城主寧悉,更是一臉的震驚。
“霍、霍元通,原來內奸是你?”
短暫的失神過後,寧悉艱難的回過頭,望向行刺自己的人。
他身後,是一名身穿鮮亮盔甲的將軍。
正是魚龍郡的禁軍統領,霍元通!
此刻霍元通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鋒貫入寧悉後背,從前胸透出,粘稠的鮮血順著劍鋒滴落,觸目驚心。
“嘿嘿,城主大人,您萬萬沒想到,對您忠心耿耿,這些年來任勞任怨的禁軍統領,會在關鍵時刻在您背後捅陰刀吧?”
說話間,霍元通長劍一抽。
“噗!”
鮮血飛濺,染紅了長空。
而城主寧悉,則手捂胸口,搖搖晃晃,隨時會從空中栽落。
“霍元通,你都幹了什麽?”
“為什麽要刺殺城主?”
後知後覺的幾百名士兵,爭相喝斥了起來。
“為什麽?”
霍元通獰笑道:“因為,我的真實身份,乃是斷頭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