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您剛才說……鬼？”
“是的，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絕對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我的父親，還有我丈夫！”
“這您放心，可以再詳細描述一下嗎？”
“大概是半個月前，那晚我原本已經睡下，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說是……說是公司有些急事需要我處理，沒辦法我隻能連夜開車趕過去，可沒想到我的車子卻壞在了半路。
當時是淩晨2點，附近沒有可以求助的路人。正當我不知該怎麽辦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我車前不遠處竟然多了一道紅色的身影，可我明明記得之前那裏什麽都沒有！那個身影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沒有生命一般。
當時車燈打不開，路燈也比較昏暗，我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隻能通過身材分辨出應該是個女人。我有些害怕，想要給我老公打電話讓他來接我，結果剛剛掏出手機，一抬頭發現她已經趴到了我的車窗上！
這次我看清了，那是個雙眼血紅，臉色慘白的厲鬼！你能想象到當時我的恐懼與絕望嗎？我被嚇暈了過去，後來還是一個路過的司機叫醒了我，而那個女鬼也已經不在了……”
“根據您的描述來看，當時看到的很有可能隻是一名路人，巧合而已。”
“不！絕不可能是路人，甚至不可能是人！自那以後，它仿佛就盯上了我，小區外麵、街上、商場裏，幾乎是無處不在！它……它想要我的命，它是來找我複仇的厲鬼！”
“您為什麽堅定地認為那是一隻鬼？”
“因為我看清了她的樣子，我很熟悉那張臉，可她明明已經死了！”
……
錄音到此處戛然而止，一名留著短發的女生從桌麵上拿回手機，鎖屏收好，一臉得意地看向眾人：“當時這段錄音發在網上，不到半小時就被刪除了，還好我手快，保存了下來，不然你們可聽不到這麽精彩的內容！”
“這是什麽情況？我怎麽有點沒聽明白？”坐在她身旁的女同事咽下嘴裏的烤鰻魚，疑惑發問。
“這是王紜自殺之前在去看心理醫生時，與醫生之間的對話，不知道被什麽人發在了網上。”
“王紜？”女同事還是有些不解。
“你竟然連王紜都不認識。”短發女生有些驚訝，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唐伶語，“唐姐，你肯定有印象吧？”
“我？”唐伶語愣了愣，將剛夾起的水煮西蘭花放回了飯盒裏，點點頭，“有印象，聽說好像和我們公司的開發部有些合作，但我沒見過她。”
“我想起來了。”剛剛發問的同事反應了過來，“是不是咱們市首富的女兒？我記得她是好幾家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錢，怎麽會突然自殺？”
女生有些無奈：“這麽大的事情你難道沒聽說嗎？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還上了新聞頭條呢！”
說到此處，女生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聽說王紜自殺之前就已經變得瘋瘋癲癲，見人就哭訴自己被鬼纏上了，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啊？她父親把她送去了醫院進行治療，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從病房的窗戶跳了出去，當場摔死。”
“嘖嘖。”同事咧了咧嘴，“真是可惜，那麽大的家業，要是換了我，我可舍不得去死。”
“你這麽一說提醒了我，王紜家裏那麽有錢，會不會是……王紜的丈夫為了財產，所以設計害死了她？”另一名男同事突然插嘴。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警方調查結果都出來了，王紜確實是自殺，跟別人沒有關係。”
男同事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可是，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啊！比如，丈夫偷偷給妻子下藥，導致妻子產生幻覺……我可聽說，前段時間王紜的老公出軌，被她抓了個現行，把小三打了一頓，還鬧著要離婚，讓她老公淨身出戶。這才過了多久，王紜就自殺了，怎麽能不叫人懷疑？”
一旁正在默默吃飯的唐伶語動作一頓，微微低下頭，將最後一塊水煮雞胸肉放進嘴裏後，突然發問：“你們說，會是誰把這段錄音發布在網上的呢？”
“肯定是那個心理醫生啊！除了他，也沒人有這個條件錄下這段對話吧？”女生理所當然地道。
“說的也是，這個心理醫生挺沒有職業道德的……”唐伶語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我看到網上有人說，那名心理醫生在事發後第二天就從醫院離職了……”
唐伶語沒再繼續與同事們八卦，整理好飯盒後便離開了餐廳。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唐伶語看了眼手機屏幕，距離下午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補補覺。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精神很差，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沒有精神，工作狀態越來越差。
尤其是昨晚，滿打滿算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今天整個上午腦子都渾渾噩噩的。眼下正處於職位晉升的關鍵時期，可不能在工作上出錯，要是實在扛不住，等忙完這段時間，就請假休息一下吧。
唐伶語靠在椅背上自顧自地想著，眼皮漸漸發沉，呼吸也趨於平穩。
“咚咚咚——”
才剛剛有些睡意，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唐伶語連忙坐直身體，有些警惕地問道：“哪位？”
“唐主管，李總叫你。”
唐伶語微微鬆了口氣，隔著門回應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兩分鍾後，唐伶語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李總見狀朝著辦公桌對麵沙發的位置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一旁的助理很有眼色，連忙倒了杯熱水，放在唐伶語麵前的茶幾上。
唐伶語不著痕跡地用手背將水杯推到一旁，看向辦公桌後的李總：“李總，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李總抿了一口剛剛沏好的茶水：“聯係上郝然經理了嗎？”
唐伶語搖搖頭：“目前還沒有，電話一直關機。郝經理當初入職時留下的緊急聯係人我也溝通過了，是他的母親，但她也表示沒有郝經理任何消息。”
“這叫什麽事啊……”李總將茶杯放下，摸著下巴盤算著，“郝然經理失聯已經有……呃，多久了？”
“十六天。”
“唉，已經半個月了。”李總靠在辦公椅上，愁眉苦臉地道，“郝經理聯係不上，與咱們合作的王紜也自殺了，開發部的項目遲遲推進不下去……實在不行，我們隻能另聘一名開發部經理了。”
“部門內部沒有合適人員嗎？我覺得郝經理的兩個副手應該可以勝任，要能力有能力，要態度有態度，而且也獨立完成過幾個大項目，具備豐富的經驗。”唐伶語如數家珍地道，身為人事部門主管，必須要對公司員工的情況了如指掌才行。
“他們兩個能力倒是沒問題，但是性格方麵不夠強勢，經理這個職位不僅僅需要業務能力，還要一定的決策能力和管理能力，這一點上他們兩個略有不足。”
唐伶語點點頭：“明白，我今天下午就擬一份招聘信息。”
“嗯。初麵就交給你了，覺得條件不錯的再由我來進行終麵，如果招人比較困難的話，我們也可以將薪資標準適當調高一些。”
“沒問題。”
李總點點頭，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警察那邊有消息嗎？”
唐伶語目光微動，看向了一旁的助理。
助理走到李總辦公桌旁，微微欠身道：“警方那邊隻能按照普通的人口走失案進行處理，目前還沒有消息。”
“行，我知道了。”李總視線轉回到唐伶語身上：“你們先去忙吧，招聘的事情多上心，越快越好！”
等到唐伶語離開辦公室後，一旁的助理走到李總身旁，猶豫著開口道：“李總，我有些個人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講……”
“說來聽聽。”
“您平日裏忙，對於員工的情況可能了解不多，唐主管和郝經理之間的關係貌似不太好，有員工曾經聽到過他們兩個在辦公室裏爭吵。”
“哦？”李總挑起眉毛，“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助理回想了一下：“大概就是上個月的事情，唐主管請假剛回來那幾天。”
李總皺眉思索著，輕聲道：“估計是因為晉升名額吧，原本隻有唐伶語一個人具備晉升資格，不過後來郝然從王紜那裏談了個大項目，被破格提拔成了經理，總部看重他的資源和能力，臨時決定將他也納入候選名單當中。
但唐伶語那時候請假不在公司，並不了解其中緣由，可能認為郝然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吧。這樣，我找個時間跟她談一談，把誤會解開。”
助理點點頭：“郝經理一失蹤，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唐主管了，所以您看這件事會不會跟唐主管……”
李總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這種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亂猜測，查案子是警察的事，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亂講。”
“我明白了……”助理跟在李總身邊這麽久，瞬間便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