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學宮出世弟子

下鄴北門十餘裏處,突然自田野中晃晃悠悠的奔出一乞丐,突然一頭紮在了官道旁的草叢之中,靜靜已像是死去。

一直到好一會,路旁過去幾個身穿破舊的山民,待得看到草叢中漏出的手臂後,趕緊圍上。

可一見是一個乞丐,身上想來也沒有什麽財物,這些山民又都搖搖頭離去。

又過會,這附近慢慢出現了幾隻野狗,嗚嗚饑餓的朝雜草中的年輕乞丐饞涎。

每當官道旁,路過的村民大多步履蹣跚,十分窮苦貧瘦。沒有一個人關顧路旁昏迷之人,甚至沒有一個人去驅逐那一邊的幾隻野狗。

要是再無人管,也許這個年輕人,在昏迷中就會被這些野狗給撕吃了。

此人就是乾泰。

遠在豫州魯郡郡城的第二元神閻都,白天也突然麵色煞白的躲入神域之中,陷入昏迷。甚至令廟院中的兩位真人看的心起歹心,不過好在此時這兩人也摸不清這閻都的底細,不知其為何突然隱入虛空,暫先未有妄動。

再者,魯郡廟院中的上穀真人、天靈真人都能感到閻都並未離去,隻是躲在法域虛空之中,方才未出手。

類似的虛空法域,方仙道的這些宗門也有研究,隻是沒有‘神域’奇怪。如‘重寶’鎮壓的禁陣空間,‘如意環’的納物之能,皆是虛空的一種運用。所以,這兩人能夠清晰的感到閻都未曾離開,卻也一時難以知道此事閻都正陷入昏迷,實際上已在二人的危險之中。

出現這種種狀況,皆是本尊乾泰與笑和尚等人一戰,全身內外都慘遭重傷。於那姓周的老者哪裏離開後,又在山中奔走,終於一下傷勢出乎乾泰預料的全部爆發,讓乾泰昏迷在路旁。

而第二元神閻都作為乾泰的分身,在主體意識昏迷之後,當即本能的退入神域,陷入了沒有自主意識的狀態。

官道旁,乾泰還處於時時危險之中,要是再無人相救,乾泰就真的要在這亂世之中,被這野狗撕食了。

好在萬幸,人道不願乾泰這一個為民之人身死。

卻見官道上遠處一個朝西的路口,自西方慢慢轉彎馳來了三輛寬大的馬車,車上有婢女、侍衛相護,朝這邊奔來。

當路過這路邊時,那車上的侍女立刻看到草叢中的乾泰,呀的一聲。車中傳出一女聲問發生了什麽事,立刻就有侍衛告知了車中女子。

很快,就見這夥人將路邊的乾泰抬到車上,交於車中的女子救治。隨後,馬車又再次疾馳,奔向了下鄴城。

馬車在城門前停了一下,又很快入城,剛剛發生的一起,沒有人能夠知道。

“薊縣候,你醒了。”在下鄴城中一客棧後院廂房中,一紗衣遮臉的美妙女子,正坐在床前凳子上,看著乾泰慢慢睜開眼睛。

“我這是在哪裏,是銀鈴姑娘。”乾泰睜眼一看,卻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既然是上京一別的銀鈴,滿腦的沉重迷茫。說完乾泰想起了之前城外的大戰,再看到眼前的妙齡女子,心中已明白自己定是昏迷後被其正好路過相救。嗤~!乾泰苦笑,自嘲道:“沒想到上京一別,與銀鈴姑娘再見時,吾卻已成了侯爺。”

“是啊,吾聽聞殿下被先皇貶到薊縣,也曾為殿下擔心。”銀鈴姑娘淡淡道。

“多謝銀鈴姑娘你了,還有這次救我。”

卻聽銀鈴姑娘接著平淡道:“還沒有問殿下,是如何受了這般重的傷,五髒移位,丹田中修為根基輕浮不穩,一身氣血更是大虧,可以說薊縣候你此時一身上下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是誰讓你打成如此重傷。”隻有從其口中,可知道此事乾泰一身傷勢的言重,要是常人早就咳血不起。

可卻聽乾泰打斷道:“銀鈴姑娘無需稱我為候,吾說過我名閻羅,姑娘與我隻需稱呼此名即可。”

從乾泰的這句話中可聽出,之前兩人的關係十分嫻熟。

銀鈴姑娘仍道:“薊縣候還是不要妄動,你此時全身重傷,不能妄動,也不可悲喜。”

“好吧。”乾泰無奈道,不知此女為何與自己變得生疏。不過仍然告知其道:“是遼東郡郡守袁紹帶人自樂陵一路追逐於我,要收我為麾下,定下其北方幽州之主的格局。吾這一身傷勢,俱是大林寺金剛院武僧所傷!”

“大林寺的笑和尚等法師如此對待薊縣候,確實是有違朝廷,所做十分不當。”又道“這般說,殿下也是一直不願拜入袁紹麾下。我這一路在翼州中各地路過,也聽聞翼州太一宗也想收薊縣候為弟子,那薊縣候為何不入太一宗,入了太一宗這些僧人自然不會再傷害薊縣候。”

“太一宗霍亂朝廷,致天下黎民於不顧,吾怎能人此宗?”

“可聽而今翼州傳言,都說殿下此去北方,是下定了決心要割據一方,好將來爭奪天下。因此,殿下方才不願加入太一宗,視袁紹為仇敵。”

“哈哈哈…..”乾泰躺在**大笑,看向這位女子,乾泰此時才知道其為何與自己變得生疏起來。乾泰道:“銀鈴姑娘也是這樣認為?”

銀鈴姑娘看著乾泰的眼睛,幽幽道:“我不知道,在沒有離開上京之前,我能夠看懂你,識你為友。可這次在天下各地路過,特別是在豫北、翼州到此的所見所聞,我又看不懂你。”

“是城隍信仰嗎?世人皆恐懼城隍信仰勢力,可姑娘在這些地方過去,可曾見到城隍神為惡?相反,恐懼這股新興勢力的皆是世家、門閥、宗門等等舊勢力,而所有信民卻生活能夠重歸安康,消災少難,更加歡迎這城隍信仰。”躺在**,乾泰堅定道。

乾泰又道:“人道要革新,這種信仰下的人族生活,也是一種人道演變。也能夠讓天下蒼生過上一種與而今不同的生活中,雖不知是否更好,卻最少現下很好,將來也定會與眼下的亂世之民生活不同。”

不斷的語氣中,可聽出乾泰的決心,和向此女的傾訴,希望銀靈能夠理解。

“我不太懂……”銀鈴姑娘有些困惑,不過眼中卻很清晰,對乾泰道:“不過我能聽得出,你與我說的是行善之言。與上京城中一樣,閻羅果然還是那個為民做主的皇子,為民的好官。”

“那又如何……”乾泰垂落道:“銀鈴不也是多年來一心為民,離開上京時,更說要為萬民尋一真正為民的人主,你可尋到?”

“沒有。”銀鈴姑娘神情低垂,顯得十分落寞。

此女自由在太學中成長,自幼就養成了一顆慈悲心,對於一番奔波卻未曾能為民尋到一位為民的真龍,卻是感到十分失望。

“閻羅,你近日隻管呆在車中,我會設法助你,將你送到薊縣的,必不會讓那袁紹傷及與你。”很快銀鈴姑娘又收拾起心情,對乾泰道。

“多謝了。”

“沒什麽,當初在上京城中吾倆第一次相見時,你不也曾助我,將我引薦給人皇先帝嗎?”銀鈴姑娘說完又道:“我兩人都是為了這亂世中苦難黎民,相互扶助,也是應當。”

兩人在十多年前在上京城中結識,記得當年,銀鈴姑娘剛出學宮,助難民道上京請旨賑災,而正是乾泰,當時還是一個小孩,卻相助銀鈴姑娘,將其引薦給皇上,並幫其照顧難民,屢屢給予方便。兩人就是在那場災難中,接下了誌同道合的知己之情誼。

乾泰又問:“我們現在在哪裏?”這時,銀鈴姑娘方眨了眨眼,對乾泰打趣道:“閻羅你猜猜。”

“銀鈴,你卻是難為我了,吾如今一身是傷,又哪裏能夠猜得出。”乾泰裝作苦惱的道。卻聽銀鈴嘻嘻笑道:“我如今又帶你進入了下鄴城,此處是我的住處。”又道:“你隻需放心慢慢養傷,等過些時日,我自會想法將你送到薊縣,你受傷剛醒,還是趕快休息吧,待出城後吾再助你療傷。”

“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乾泰問道。

“三日後出城。”這時銀鈴已走出了房間,在門口輕快的回眸笑答。乾泰躺在軟榻上,呐呐道:“三日後出城。”心中暗暗估算這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