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經過多方查證,確定如今寧丞相的庶女寧雪飛,就是當年曆家丟失孤女的女兒,隻不過姨母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了。”

人一旦死去,很多事情會隨著她的死而被曆史的塵埃掩埋。好在時間不是過很久,稍微費些心思便可查出其中的真相。

歸根結底,還得感謝當年寧雪飛她娘救了皇帝,那件事情少有人知,還是被她查了出來。

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姨母走失後沒有想過回曆家,她若是回曆家,曆家家主之位定是她的無疑。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全傾大半個桐藺國,此乃他人百求不得的榮耀。以她那時的地位想嫁什麽好人家沒有,為何偏偏嫁給寧傅嚴做妾。

妾的一生是極其可悲的,不止是自己地位低下,生下來的女兒更是被冠上庶出小姐的卑微。

沒有地位,不惹人喜愛,這點曆月凡深有感受。

若不是曆卯明妻妾不多,她母親早去,因正妻膝下無子把她過繼給正妻扶養,不然以庶女的地位,她如何當上這曆家家主。

就算坐上了家主這個位置,背後依舊有人對她的身世說三道四,那些人以為她有所不知,然而她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此話當真?這關係到曆家的血脈,不能有任何含糊,不是百分百確定,這樣的話決不能亂說。”

作為曆家長老,對曆家的血脈自然關心。找尋了那麽多年的人,忽然知道她已經死了,心裏怎麽說是有些難過的。

不過說來也是,那丫頭與他同歲,過去那麽多年,得知她早已離開人世的消息,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

“千真萬確,此事事關曆家血脈,事情有多嚴重晚輩清楚。並且據晚輩所知,寧雪飛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其他的先不說,就拿寧雪飛對她若有若無的敵意來說,她與寧雪飛素不相識,她為何對自己如此,其中緣由不得而知。

後來讓人查出了寧雪飛的底細,她的同樣倍感吃驚。

聯想她的身份是曆家在外失散多年的血脈,卻不明白寧雪飛對她懷有那麽重的敵意是事出何因?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為何不與曆家聯係,早有聽說寧相庶女被嫡女欺壓的厲害,在寧府過的不太如意,她為何不借此回來?”

曆家向來對血脈尤為重視,不然當年不會派那麽多人出去尋找她母親,隻要她回來,曆家的人自會接受她並且善待她。

再不濟,總比待在沒有人情味的寧府要好不知多少倍。

“人心隔肚皮,哪裏知道她心中的所想的到底是什麽。自曆香寒死後遍尋曆家上下不得悠遊寶典的蹤影,之後出了密室失竊一事……”

不提起曆月凡尚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如今細數起來才發現自曆香寒死後麻煩事便接連不斷的發生。

好不容易殺了曆香寒那個賤人,得到了曆家家主之位,卻左右找不到悠遊寶典,而後密室失竊,至今凶手不確定。

“密

室的機關你我二人已經細致查看過,可以肯定悠遊寶典不在密室,密室失竊,裏麵的東西安然無恙,晚輩懷疑被盜走的便是悠遊寶典,而偷盜之人便是寧雪飛。”

不是她妄加揣測,而是種種跡象表明,除了寧雪飛之外,其他人偷盜悠遊寶典的利率微乎其微。

並非源於對她的偏見,而是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千真萬確。

“家主如何如此確定?萬一判定錯了,豈不是傷了自家人的感情,香寒的事情已經夠了,我們就不要再多生事端。”

曆月凡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脆響,裏麵的茶水濺出撒在桌麵上。

“秋容長老,你貴為曆家的長老,就該事事以曆家的利益為先,個人的感情算不上什麽。再說,當初曆香寒的事沒有你的幫忙,我怎麽能那麽順利的除去她。”

以她自己的能力,就算借助太子的力量,同樣難以趁曆香寒不備殺了她。這其中,秋容長老可是占了極大的功勞。

不然她何以在曆正文傳輸功力給曆香寒的點上準時趕到,並在錯綜複雜的密室中找到他們的行蹤。

後來利用曆香寒的兩個丫頭把她印出來的點子還是秋容長老想出來的,省了她不少的麻煩。

其中還得歸功於秋容長老臨陣倒戈,她真要謝謝他識時務,不然事情會麻煩許多。

“家主教訓的是,我自會把家主說的話謹記在心。”太子以他的妻兒為要挾,他不得不做出背叛曆正文的事,乃是迫不得已。

他無心害誰,隻是在麵臨親人與家人麵前,他猶豫再三選了自己的妻兒。

他以為曆月凡他們不過利欲熏心,隻是想控製曆正文,逼他們交出家主信印。從未想過曆月凡會狠下心殺了曆正文,逼死曆香寒。

在幾位長老中,他支持曆月凡成為家主,助她得到家主的位置,自己則離正道越來越遠,踏上不歸路。

一步錯步步錯,他想要再回頭可沒那麽容易。不久前才死了曆正文和曆香寒,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他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歸根結底他是除了曆月凡夫婦之外唯一的知情人,為了封住他的口,讓他不敢輕易走漏風聲,太子至今仍在控製他。

曆月凡扶了扶頭上的步搖,他還知道這點就好。做人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然就難以控製了。

“悠遊寶典是曆家家主代代相傳的寶典,以寧雪飛她娘曾經的地位,知道寶典並非全無可能,說不定她把此事告知她的女兒……”

這番設想是曆月凡所能做出來最合理的解釋,唯有如此,後麵的事情才解釋的通。

曆香寒因血脈純正,自小受曆正文的重視,知道曆家諸多秘密。寧雪飛的娘說不定就是上一個她。

無論怎樣,寧雪飛始終是橫在她麵前的一顆大石。

以寧雪飛娘親的血脈來看,她差不到哪裏去,她若習得悠遊寶典,她這個家主還有什麽地位可言。

晚輩不是沒有試探過,她的反應分明是心中有鬼。晚輩多次派人去搜索寧府上下,皆一無所獲,晚輩斷定寶典被她隨身攜帶著。”

寧雪飛就像一團迷,撥開一層霧,前麵不知還蒙著多少層,她始終無法看到寧雪飛的真實麵目。

越是如此越是能激起她的好奇心,她發誓,非要一層一層的剝開寧雪飛虛假的麵目,把她最真實的那一麵露出來。

“家主既然這麽說,可是早就想好了對付她的計劃?”

計劃對於曆月凡來說無關緊要,船到橋頭自然直,問題來的時候,解決問題的法子自然而然也就想出來了。

“她身邊牽扯的勢力太複雜,雲若初,董家,吳家,背後還有睿王撐腰,要對付她還得循環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曆月凡的看法就擺在麵前,她雖不確定悠遊寶典是否是寧雪飛故弄玄虛,但就憑她是曆家流落在外的血脈這點,她就容不得她。

寧雪飛讓她難堪那麽多回,她絕不會放過寧雪飛。“這事家主策劃就好,我全聽家主差遣。”

藏在暗處的寧雪飛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久久回不過神來,秋容長老與父親一同長大,是父親的好友。

父親生前秋容長老對曆家是忠心耿耿,效忠於曆正文和曆卯空,是他曾經們最得力的助手。

寧雪飛從未想過曾經二字原來如此傷人,秋容長老效忠曆正文已經是過去的事,如今他效忠的人是曆家的新家主曆月凡。

不出寧雪飛所料,她原本確實是想以血脈這件事情做文章,揭露太子和曆月凡臭名昭著的惡行。

他人若是問起她為何知道這麽多,就說曆香寒曾救過她,曆香寒死時她在暗中看著這些事情的發生。

曆家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家族中人互相殘殺,殘害同族是曆家上下皆無法容忍的事情,她以此聯合各位長老,把曆月凡趕出曆家還不容易。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是鐵了心不願意讓她輕而易舉如願複仇,偏要給她整出一些事情才甘心。

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麽缺德的事情,以至於這輩子都得不到老天爺的眷顧,處處都是對她的考驗。

原以為自己還有人能夠依靠,這下好了,措不及防的成了當下孤立無援的境況。有句話說的是好極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就是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才導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是該絕了心裏的臆想,專心想著如何靠自己實行複仇計劃。

既然沒人幫的了她,就自己來吧。世間唯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靠自己心裏還能踏實些。

她手裏還有悠遊寶典,隻要她的寶典修煉至最高層,大陸之上還有誰能撼動她分毫,到時再回曆家報仇也不遲。

寧雪飛離開曆府時太陽已夕陽西下,睿王府前堂喝喜酒的人紛紛散了。

信雅喝多了酒,是後麵才走的。皇帝本讓婢女把她扶回去,誰知她卻一把推開婢女,趴在桌上說什麽都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