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望身旁,是一匹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駿馬,而江守望特別得意的,拍著馬兒的脖子,一邊說道:“小師妹,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騎馬了嗎?你看我弄來的這匹馬如何?小師妹不想試試嗎?”

雲湘瀅笑應著:“江師兄一向愛馬,看馬的眼光,自然不會差了,我當然想試一試的!隻是……”

“那是當然!”江守望高興的挺直背脊,“師兄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這匹馬買下來。也就是小師妹,別人連碰我都不讓碰的。”

說到這裏,江守望才想起,剛剛雲湘瀅語氣中的猶豫,他不禁嘀咕一句:“城裏的規矩就是多,麻煩!”

一邊嘀咕著,江守望還邊不樂意的瞟了一眼候在一旁,等著雲湘瀅上馬車的興王府侍衛。

“江師兄,別……”

雲湘瀅察覺不對,連忙出聲阻止,卻又哪裏來得及,江守望抬手間,已然撒了毒藥出去。

下一瞬,興王府侍衛連同拉車的馬匹,全都軟倒在了地上。

見狀,雲湘瀅在心中暗歎一口氣。本來,她讓冷玉給江守望送信,請他一起去城南,一則是江師兄來了陵安城,她還未曾陪江師兄好好走走,而江師兄又不慣待在城裏,城南之行也算是讓江師兄放鬆一下。

二則是或許她需要借用江師兄的毒術,好好試探一番平王,對堂姐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不想,城南還沒到,江師兄就先將興王的人給毒倒了!

而江守望撒完了毒,才後知後覺的看向雲湘瀅,問:“小師妹,我是不是為你惹了事端?”

麵對江守望如同懵懂無知孩童的目光,雲湘瀅不得不耐心解釋道:“江師兄,這不是文陽侯府的下人,而是興王殿下派來的人。江師兄還是快快給他們解毒吧。”

“興王?那是什麽……”

雲湘瀅聽著話音不對,連忙催促道:“江師兄,別耽擱時間了。”

江守望這才拿出解藥,給興王府的侍衛解毒,將到了嘴邊的那句“那是什麽東西”,給咽了回去。

隻是,毒雖然解了,腳軟腿軟卻是一時半會兒消除不了,那侍衛隻能恨恨的看著,雲湘瀅上了文陽侯府的馬車,而江守望則是騎馬跟在了一旁。

一路上,江守望都在念叨,小師妹為什麽不騎馬的話,及至到了地方,雲湘瀅扶著冷玉的手,從馬車上下來之時,江守望才算是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

“小師妹穿的這身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方便啊,連馬都騎不了。”

雲湘瀅笑了起來。江守望除了在醫毒方麵,比較敏感一些之外,其他的事會有些反應遲鈍。

而興王遠遠的看到文陽侯府的馬車過來,臉色陰沉了一瞬,在看到雲湘瀅對身旁的男人,笑的那麽好看的時候,麵上更是陰沉如墨。

不過,他很快就揚起溫和的笑容,走上前去,笑意溫溫的說道:“瀅妹妹你來了,可是讓本王和平寧好等啊。”

“見過興王殿下、平王殿下、平寧郡主。是臣女來晚了,還請殿下恕罪。”雲湘瀅恭敬施禮。

至於她身旁的江守望,則是隨意的抱了抱拳,就算施過禮了。

見狀,興王沒有表現出來什麽,隻仿佛沒有看到江守望一般,而平王和平寧郡主兩人,則是瞬間就沉了臉色。

雲湘瀅原本在等著興王讓她起身,然後她好介紹江守望。

隻是沒有想到,興王伸手虛扶了一下,根本不再給雲湘瀅開口的機會,隻徑直說道:“瀅妹妹何罪之有。本王不是派了王府的馬車,前去接瀅妹妹了嗎?難道沒有接到瀅妹妹嗎?他們居然敢懈怠至此,看來本王平日裏對他們太過寬容了。”

雲湘瀅隻得解釋道:“並非王府的人懈怠,而是路上出了一點事故,馬匹拉不了馬車了,所以臣女才乘侯府馬車過來。還請殿下萬勿責怪他們。”

“瀅妹妹就是太過心善。”興王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往雲湘瀅那裏伸手。

雲湘瀅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興王眼中掠過一抹不悅,這才溫聲說道:“瀅妹妹不必緊張,本王隻是看你肩頭,落了一片枯葉,想幫你摘下來罷了。”

“多謝殿下。”雲湘瀅略有些窘迫,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興王伸向她的手,她下意識的就想後退。

兩人說著話,卻不防一旁的江守望,直接伸手將那片枯葉拿了起來,送到鼻尖聞了聞,口中嘀咕了一句:“倒是可以入藥,就是品質差了點。”

這下子,興王想忽視江守望都難,目光就不禁落在了他的身上。

忽然聽到平王哈哈大笑道:“二哥,你邀請了雲姑娘前來,莫不是隻為了站在這裏說話不成?弟弟的腿都站累了。”

“三弟莫要胡說!”興王輕斥一聲,也跟著笑道:“是本王失禮了,瀅妹妹往這邊請。本王特意備了點心,瀅妹妹嚐嚐,或許能合瀅妹妹的口味。”

興王所指的方向,有一座涼亭。遠遠看去,竟能看到亭中石桌上,不但擺放著各色點心,還備有酒水和菜肴。

而此時,今日一反常態,還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平寧郡主,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興王的胳膊,嬌聲嬌氣的說道:“興王哥哥好生偏心呢!平寧想吃仙留閣的點心好久了,興王哥哥都不肯買給平寧吃。今日看雲姐姐來,就買了這麽多!平寧都忍不住要吃醋了呢!”

興王本是要與雲湘瀅並肩而行,卻被平寧這一抱,給弄得不得不往一旁挪了幾步,距離雲湘瀅立刻遠了幾分,他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戾氣。

隻是,聽平寧郡主說的話,也算是在向雲湘瀅說明他如何用心,當下興王就拍著平寧郡主的手,順勢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拉下來,口中笑道:“這不是你雲姐姐會京城沒有多久,本王這才想著多弄幾樣,給她嚐嚐嘛。你往日裏吃的還少了嗎?”

平寧郡主嬌嗔的跺了跺腳,嗔怒道:“反正就是興王哥哥偏心!雲姐姐,你說是不是?”

說完,也不等雲湘瀅說話,平寧郡主就一把拉過她來,做出親熱狀,說:“雲姐姐,明明說好了,有時間姐姐就進宮陪平寧玩的,結果平寧送帖子給姐姐,姐姐都不肯來!平寧不管,今天姐姐一定要好好陪平寧玩一玩!”

說著,拉著雲湘瀅就要往一邊去。

興王喚了一聲:“平寧!”

平寧郡主的腳步微微一頓,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依舊拉著雲湘瀅去往了一旁。

看著兩人的背影,興王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平王低聲說道:“二哥,我早就說過,平寧這賤丫頭隻會壞事,你還偏要帶了她來!”

興王掃了一眼江守望,沉聲說道:“你以為本王想帶著她?若是不帶平寧來,雲湘瀅是不會來的。”

平王嗤笑一聲:“二哥,我早就說過,別玩什麽欲擒故縱那一套,直接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這女人呐,隻要身子給了你,就什麽都會聽你的了。”

聞言,興王眼中的掠過一抹狠厲。

而那邊廂,平寧郡主熱情的拉著雲湘瀅跑了出去,卻在脫離興王兩人視線之後,聲音蠻橫的說:“本郡主是不是警告過你,要你離興王哥哥遠點?你居然還敢來勾引興王哥哥!信不信本郡主讓你死無全屍!”

看著放狠話的平寧郡主,雲湘瀅微微勾唇一笑,這才是真正的平寧郡主會有的樣子。

平寧郡主見雲湘瀅淡笑不語,不禁更加惱怒起來,回頭又看了看,漸漸接近兩人的興王和平王,咬了咬牙,拉起雲湘瀅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下一瞬,平寧郡主驚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口中難以置信的問道:“雲姐姐,你為什麽要打平寧,是平寧哪裏做的不好嗎?平寧……平寧真的隻是想和姐姐玩啊!”

眼見興王快步走了過來,平寧郡主抬起帶著五個指痕的麵龐,哭道:“興王哥哥,雲姐姐不喜歡平寧。平寧要回家,平寧要回家,嗚嗚嗚……”

平寧郡主被接進宮裏的時候,因著年幼不懂事,還曾哭鬧著要回家過。

每一次,都是興王哄著她,告訴她皇宮就是她的家。

後來這些年裏,無論發生什麽事,隻要她一哭鬧著要回家,興王都會立即妥協。

隻是這一次,明顯是平寧郡主失算了。

隻見興王疾步走過來,冷淡的垂眸看了一眼哭鬧的平寧郡主,並沒有去勸哄她,而是揚聲吩咐道:“來人!郡主要回宮,你們護送郡主回去。”

“是,殿下!”立即有興王府侍衛應聲。

聞言,平寧郡主頓時一愣,連哭都忘記了,隻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興王看。

興王卻沒有理會她,看向了雲湘瀅,溫聲說道:“平寧任性,讓瀅妹妹受委屈了。”

平寧郡主幾乎是一瞬間就跳了起來,嚷道:“明明是她這個賤女人打了我,為什麽興王哥哥還說她受了委屈?你說,你對興王哥哥使了什麽狐媚手段,竟然迷得興王哥哥黑白不分,你說啊!”

後麵那句,平寧郡主是衝著雲湘瀅吼的。

“夠了!”興王嗬斥一聲。

隻是還不等他說接下來的話,就有一道人影衝了過來,那人影接下來的舉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